这一刻，她好像跟几百年前那只被人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能骗走的小人鱼重合了，又好像她从未变过。

“一路好走。”月一曦说。

“嗯。”长安那苍白的脸上再次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然后她转身，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月一曦这才注意到，深林深处的阴影里，一个一身白衣的俊秀男人，正含笑立在那里，他的视线一直牢牢的锁定在长安身上，仿佛他的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人。

“是魇兽。”月无影在月一曦心里小声道，“他来接她了。”

“是啊，如果一切都跟我们幻境中所看到的那样的话，他们应该几百年前就想走了，可惜因为种种事情被迫搁浅了，不过现在虽然迟了几百年，却也算是圆了他们的一个愿望吧。”月一曦小声感叹，感叹完了却又有些疑惑：“既然长安可以走，为什么魇兽又非要等长安来找他才愿意跟她走呢？早干嘛去了？”

“守护兽离开城太久，也是会死的。”语儿突然出声，一贯沙哑的声音里溢满了复杂的情绪：“长安已经离开废魇城很久了，你没看到她已经快到极限了吗？此时就算她回了废魇城也不行了，在她选择进入幻境的那一刻起，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什么？”月一曦一愣，连忙朝着长安离去的方向看去，那两人已经只剩下一个远远的影子了，但也依稀可见其中一个影子已经虚幻的不行了，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怪不得魇兽终于愿意跟她走了，因为再不走，她就要消失了啊…”月无影一声轻叹，“终是有缘无份，命运多舛，一段孽缘。”

听着月无影的话，不知怎么的，月一曦忽的心中一动，莫名就想起了长安对她说的那句马上自己就要面临和她一样的选择……

有缘无份，命运多舛，一段孽缘，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