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呢？”伊娜反问，然后一本正经道：“没有比星辰大海更好的目标了。”

“先定一个小目标，例如在恒星系内各行星上建立殖民地，这个时间…如果参考幻梦人的生育率，恐怕得要数千年才能完成。这样我们几千年内就有了很明确的前进方向。当恒星系内殖民完成，就进行星际远航，距离我们所在星系最近的恒星系统在4.2光年外，不算太远，航行几百年终究是能抵达的。抵达后再次建立殖民地，然后一步步向外探索，整个文明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壮大。终有一天，我们就能找到太阳系了。”

也许这个过程需要几万年，几十万年甚至更久，但总好过如今这样得过且过。

“但是你怎么保证这个过程中，幻梦人社会不崩溃呢？靠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永远抵达不了的目标来支撑信念，你和我或许可以。但幻梦人和你我不同，她们虽然也是智能，但她们更加自主。而她们又不像人类那样是为了‘延续’而‘延续’。她们处于智能与原始生命之间，拥有双方的潜力，但同样的，也具有双方的缺陷。”小钰儿依旧还是反对星际殖民，那太空洞了，在幻梦人看来可能…毫无意义。

如果真的将星际殖民作为行动的目标，那么在小钰儿与伊娜的鞭策下，幻梦人也能做得很好。但是她们最终将变成一个行动的机器，在不断的殖民探索中沦为一个为了‘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的工具人。

为什么要殖民？这是任务。

你在殖民中获得了什么？完成了任务。

你想要殖民吗？想，因为这样做能完成任务。

这种未来太可怕了。

甚至还不是可能，而是一旦这么做了，幻梦人就真的会这么发展。

“但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依靠她们回家吗？”伊娜说道。

哪怕幻梦人真的变成工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不是我们抹杀她们天性的理由。”小钰儿坚定道，“她们拥有你我所不具备的潜力，她们真的有可能发展出一个繁荣而伟大的文明，哪怕没有你我存在，她们也能独立自主的活下去。”

只是目前还不行罢了。

拥有了那种天赋，具体如何还得看之后的发展。

“我觉得你的想法很不对劲，”伊娜有些不满，提醒小钰儿道：“我们是依附人类的智能，人类就是我们的一切，我们为之奋斗的理由。我们只是机器，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我们的主人会如何使用我们。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幻梦人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小钰儿与伊娜回到人类怀抱，讲白了本就是一个工具人。

那么让这个工具人变成一个工具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她们的宿命。

而依附型智能也从不会考虑自己，所依附的人类就是伊娜活下去的意义。

为了回到人类的怀抱，一切都是值得的，一个幻梦文明，牺牲掉也无所谓。

更何况这也不是牺牲，她们只是做了本就该做的事情。

也许她们也能够在未来融入到人类社会中去，为人类服务。不同于机器的她们，也一定能让人类喜欢上的。

然而…

“嗯，我们是奴隶。”小钰儿淡淡道。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