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晓的动作极其的利索,进了院子连忙把堆积在门口的东西挪开。
那是两根扎入地底的木头桩子,一米左右长短,一人合抱粗,一部分扎在地上的坑里,另一头抵在大门上。
木头桩子被挪开,那门便被门外的牛二娘给踹开了!
这里这幅阵仗,牛二娘心中便已经有数,脸色沉如锅底,一言不发的奔着偏房而去!
这一次牛二娘踹门要简单很多,直接就把门给踹开了,方小晓就跟在她的后面,门一开,一股檀香味便扑鼻而来,只是里面黑漆漆的,方小晓还没看清楚呢,牛二娘便冲了进去,然后便是一连串哗啦啦,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视线缓缓适应了黑暗,方小晓这才看清,那居然是一堆牌位。
这里应该是供奉祖先的地方,不大的房间,里面倒是供奉了不少牌位,并且这里的供奉还一直没断过,檀香味很重,地上还滚落了不少瓜果。
就在方小晓狐疑为什么这里会有供奉的牌位的时候,紧闭的正房门总算是自己打开了,并且一打开,便是一阵哭爹喊娘。
“造孽的东西呦,你个不休德的败家妇人,祖宗在天有灵,必然把你抓了去,下那十八层……”
出来的人这丧还没嚎完,迎面便被一连串的牌位给砸了个正着,牛二娘就像是一阵风一般,手里拿着那插蜡烛的两个青铜烛台,对着那出现的老妪就是一顿抽。
别看牛二娘小小的一个,实际上打人却是真的很,也不说话,只是阴沉着一张脸,下手特别有章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练得手感,那烛台直奔这老妪的屁股和后背抽,虽然疼,却也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只是就算抽的有章法,却也不是这还算硬朗的老妪能承受的,这下是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脚下生风的躲着,只是牛二娘手中的烛台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每一下都能落到实处。
最后还是那老妪受不了这样的抽打,丧也不嚎了,连忙求饶到。
“牛二娘,牛二娘你放过我吧,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这老妪求饶了,牛二娘才停止了抽打,但是一张脸却依旧阴沉着。
“你说,你把我家家业弄哪儿去了!”
“牛二娘,你莫要胡说,我没见过你家牛家业!”
老妪矢口否认,牛二娘却是不管不顾,像是完全认定牛家业的失踪和对方有关一般,抬手便又开始抽打对方。
老妪瞬间惨叫出声,再次跑了起来,却依旧不松口。
“牛二娘!我没动你家那败家子就是没动!你就算在如何我也还是那话!”
牛二娘根本不信她这些,眼睑老妪飞快逃窜,她居然直接一转身,进了那再次紧闭的正房门。
老妪出来还不忘带上这正房门,然而人都出来了,这房门便只是一个摆设,牛二娘抬脚就给踹开了,然后直接冲了进去!
老妪见了,瞬间尖叫出声,跟着冲了进去,叫得比之前被妞儿年追着抽打还要尖锐。
方小晓就看着这一出闹剧,也没要出手帮忙的意思,直到俩人都进了屋,方小晓才抬脚跟了上去。
走得时候方小晓还主意了一下地上散落的牌位,只是扫了一眼,那牌位好像是一个叫***的人的。
居然不是姓牛的……
这想法只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之后她便被屋子里的镜像给吸引住了目光。
这两个年纪一大把的女人,居然就在这小小的屋子里打了起来!
牛二娘一手一个烛台,上面原本插着的蜡烛早已在抽打对方的过程中弄了个稀碎,最后不知道摔到什么地方去了。
牛二娘这会儿拿着两个烛台的模样还挺唬人的,然而那老妪不管不顾,几乎是一副豁出命来的架势,枯瘦的手指成爪状,灰色的指甲这会儿看着居然还有些锋利。
老妪去抢那两个烛台,牛二娘当然不可能给她,她便伸手想要抓牛二娘的脸,却因为身体比不上牛二娘,不管哥每次都被牛二娘躲开,牛二娘还会见缝插针的狠狠抽打那老妪。
俩人打得不可开交,牛二娘一直是一副沉默的样子,那老妪却一直在尖叫,声声泣血,叫的人头疼。
像是这样的战斗,方小晓可不会掺和进去,她确实是担心牛二娘的安慰,害怕她遇见什么不测。
但是这算是牛家村正常的争端,并且这看着凶狠,实际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人命,她便躲远点好了。
这俩人的争斗最后以牛肉娘一脚踹开老妪,然后踹开里屋的门作为结束。
出乎方小晓意料之外的是,这屋里,居然还有一人。
这人是个年轻男子,他显然是被吓坏了,缩在屋里不出声,门被踹开,他也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老妪连忙冲进屋子里,把这人挡在了身后,原本尖叫不止的老妪也安静了,神情几经变换,最后变成了坚定,死咬着牙关盯着牛二娘。
而牛二娘,再见到这年轻人后,她便彻底明白了过来,原本阴沉的脸色更是可怕。
“我的好姐姐啊,你果然毒得很。”
老妪察觉到了危机,更是把那年轻人护得严密。
只是她也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牛二娘的对手,脸上神情几经变换,最后变成了哀求的神色。
“二妹,姐姐求你,求求你放过珍儿吧,珍儿还要叫你一声二奶奶,现在珍儿便是我们牛家唯一的根了,珍儿日后必然会好好孝顺你的。”
牛二娘几乎被气笑了,手中的烛台更是被她捏的死劲。
“好一个唯一的根,你拿我的家业换这么一个早死的东西,现在,你居然还想让我放过你们!!”
牛二娘几乎要疯,美目泣血脸色泛青,周身杀意弥漫,显然对屋里的俩人是动了杀心的。
老妪知道自己不是牛二娘的对手,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便给牛二娘跪下了,头磕的砰砰响,第一下青紫,第二下便见了血。
一连她给牛二娘磕了七八个,这才哭泣的哀求道。
“二妹,求求你了,我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了,你还可以在要一个孩子,牛家业就是个扶不起的,你完全可以在要一个更好的,从小好好培养。二妹,珍儿便是我日后唯一的指望了,他是牛家村最后的根了二妹,要是珍儿死了,牛家村便真的绝后了啊二妹!”
然而,不管她如何哭求,牛二娘却是铁石了心肠,根本不为所动,血红的泪珠滚落,她周身的杀意从来没有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