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林泱跟家里闹的本事来看,正好让堂弟好好磨她的性子。
萧夫人微微抬头,朝面前这个笑得褶子都出来的女子笑笑,朗声道:
“你堂弟刚从狱里出来不到一月,你那个堂弟媳妇过身不到五月,体面人家妻子去世,丈夫总要过一年再娶。”
这是在骂我们家寒酸嘛,薛青娘脸上绷不住了,她素日最讨厌这些世家,一个个没官职眼高于顶,整日拿家世体面尊严说嘴。
她心里切了一下,脸露出不屑,冷哼道:“可以先定亲。我那弟媳妇连个一儿半女都没生出来,弟弟年纪也大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了。”萧夫人冷冷打断她道。
薛青娘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后悔不迭自己怎么提无后,她深吸几口气,森然道:
“二娘不过是个庶出,跟母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母亲只顾着疼她,可也得看看婉顺,她才是母亲的亲孙女。”
末了她补充道:“嫡亲孙女。”
“少夫人这就错了,只有没见识不体面的家里才拿嫡庶说事。”杨妈妈淡淡提醒她道。
倒不是萧夫人主仆心疼阿泱,而是薛青娘横插一脚影响了萧夫人的盘算。
薛青娘瞪着杨妈妈的目光愤恨不已:“谁家求娶女儿不打听打听嫡庶,若是庶出的多有不要的!”
“谢燕然是庶出吧。”萧夫人提醒她道。
当年薛家为了娶谢燕然,出彩礼出的倾家荡产,以至于让女儿补贴他们。
薛青娘盯着萧夫人,呵呵轻笑两声道:
“孟家根本就没松口说娶阿泱,你把她送进去,若是被人还回来,你不嫌丢人呀!婉顺今年八岁,跟着孟夫人在国公府住一段时间,别人问起就说陪堂姐姐,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你以为国公府的钱是那么好拿的?”萧夫人冷哼一声道,“就婉顺那个低眉顺眼的样子,国公府的人才看不上。”
当时孟夫人玩笑说孟三郎一夜输了百万钱,薛青娘眼睛都直了。
这十年来,薛青娘的嫁妆都回流薛家,这还不够,她把自己以及两个女儿的月例想办法省出来给母亲,甚至还卖过林收的文章,被林收知道后狠狠骂了一顿。
“我的女儿再怎么低眉顺眼也会想着孝顺母亲,倒是你的庶女,就算她发达了,第一件事就是踹了林家!”薛青娘怒道。
她深吸几口气,继续道:
“你不会以为她真是那种给点小恩小惠就感恩戴德的人吧?哦,我忘记了,你不也是弃萧家于不顾……”
萧夫人伸手一耳光甩过去,薛青娘生生挨了这一掌,脸颊火辣辣的疼。
“你真以为我的那儿子是为了你不休妻嘛!”萧夫人呵斥道,“跪下!”
薛青娘习惯性起身,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由于刚才她跪坐时间就,现下又立刻碰到石板,膝盖后知后觉疼的厉害。
萧夫人对这个儿媳妇又厌恶又气愤,懒得跟她多费唇舌:“你忤逆尊长,去春晖堂外面石子路上跪着,跪足三个时辰。”
薛青娘又羞又气,跪在春晖堂外面三个时辰,往来女使肯定都看到了,估计不等明天天亮,整个霍州林氏都传遍了。
要是这个老婆子死了就好了……薛青娘心下狠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