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记得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他眉梢温和,擦了擦手,发动引擎。
直到那辆车再也看不见,楼上的景明也一直未能收回目光,定定地望着车身消失的方向,神思不愿归来。
栗子已经不烫手,时怛剥开一个,拿余光瞄瞄开车的人,然后把手一抬,那栗子伸到了对方嘴边。
解宋老实张嘴,嘴唇碰到她的手指,她把手收回,被他碰过的部位带回来一丝一缕的酥麻。
十几分钟的车程,她喂他一粒,自己吃一粒,无人打破这种暧昧的甜蜜。
袋子里已经多出一堆栗子壳,怕她上火,他的车在斑马线前停下时,随手拧开车上的备用矿泉水:“别吃太多了。”
拍拍手上的栗子末,她接过来喝了两口。
他拿回去,就着她喝过的瓶口一点不嫌弃地也喝了。
翌日凌晨,接警中心接到一则报警电话,垃圾中转站发现半截断臂,还在熟睡中的勘查组紧急出警,路途上,景明打量自家师傅的神色,后者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师傅….”
“嗯。”他眼睛未睁。
略带了些小心的语气,她问:“你喜欢时小姐什么呀?”这口吻,似乎还十分想不通。
阖眼休憩的人睁开眼睫,扭头去看发问的人。
景明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明明里头无波无澜,可她却陡然生出一抹心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没见过师傅你对谁有过兴趣,所以一时觉得好奇。”
“景明。”他淡声叫她的名字:“你清楚你字里行间都没有尊重她的意思吗?”
“凡事要有个分寸。”
她哑然,那种绵绵密密的苦涩再度漫上心尖,应了声‘知道了’,扭过头去,不敢再多言。
勘查车跟莫队的车辆在四分钟后抵达现场,民警在中转站四周拉起警戒线,解宋等人穿戴好大褂、口罩与手套,提着勘查箱从两边车门鱼贯而下。
眼瞧时光乌飞兔走,早春退、夏日起,这三两月的日子里,时怛跟解宋统共见了不到十次面,他被派遣到千百里之外的异地授课指导,一直到初夏,已经走了57天。
晨起,她在桌上的日历28号这天画了一个大爱心,再有3天,分别许久的他们就要重聚。
时怛的头发长了好些寸,又比他去前瘦了4斤,没有刻意减肥,可能这阵子工作量比往常多了许多,所以体重往下掉,悲惨的是,大体瘦的是胸部。
她洗漱完毕,解决了早餐,坐上地铁前往医院。
市立医院不管何时何地都人满为患,这现象其实当真欷吁又可悲。
穿过重重人潮,终于抵达7楼——精神科。
这一层要比其他科空旷许多,至少放眼望去不是一个又一个人头。她拿了事先预约的问诊号,坐在候诊室里等待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叫号机上。
十数分钟后,屏幕上出现她的名字,她起身进了问诊室。
“肖医生。”
“又来了?坐吧。”看诊的医生40出头,但保养得很好,脸部肌肤平滑,白里透着红润,颈部细纹也不明显。
时怛坐下,肖医生熟稔发问:“药吃完了?”
“吃完了。”
“精神有没有舒缓。”
“白天还好,晚上还是睡不沉,容易惊醒,偶尔会发虚汗。”
“我切下脉。”
她依言将手放上诊脉垫。
医生一边号脉一边询问:“还会鬼压床吗?”
点点头:“试过几次,压力大就会,醒来很辛苦。药我不是经常吃,失眠得太厉害的情况下会吃上几天。”
她赞同颔首:“这药开给你也不是让你当饭吃的,你也不能长期依赖它,一则免疫,吃了起不了效果,二则对身体多少有侵害….另一只手。”
左右手都号完了,肖医生看了看她的上下舌,又听了听心率。
“吃饭排便正常吗?”
“正常。”
“例假呢?”
“都挺准时的。”
“我再给你开一个星期的药,药物也只是起一个辅助作用,最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年纪轻轻地要看开点,不要让自己有那么大的压力,你那两份工作,我也建议你辞掉其中一份。”
时怛只是应着:“帮我开半个月吧,也懒得跑来跑去。”
“先开十天。”让了步。
“好,谢谢肖医生。”
她去一楼排队缴费,队伍又长又慢,排了近二十分钟才快要轮到她,脚都已经发酸,脖子又累又硬,正闭眼前后松动松动颈椎,这间隙不过十数秒,再睁开,面前插了一个黄衣服的女人。
眉头一皱,正要提醒,余光瞥见对方下身穿着医院的病服,左脚脚掌包了厚鼓鼓的绷带,依靠着助步器滑动。
消了说话的念头,她继续排了五六分钟,小腿有些僵硬酸软才轮到前面黄衣服的病患。
隔着半米的距离,她看着对方一只手扶着助步器,一只手把单子递进窗口。单子有好些张,那人没拿稳,飘了一张到地上,低头去找,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蹲下去。
最后还是借着助步器的力曲下右腿,笨拙又颤颤巍巍地把单子捡起来再塞进窗口里。
“1767。”医护人员计算出费用。
时怛只看得见女人的背影,拍拍两只口袋,最后从其中一只里掏出一张卡递进去。
片刻后,听到医护人员说:“你这张信用卡刷不出钱了。”
女人又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从口袋里翻出一小沓人民币,对里面说:“我微信给一千五,剩下的给现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