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醒来的那一天,他一定三天三夜喝个痛快。
只是神仙姐姐怎么还不来?
是没睡醒,还是沈南琛那个混蛋不许她来?
聂东阳心里有些慌,心里嘀咕着是不是再去苏家看看。
他正琢磨着,门房小厮笑意涔涔跑进来,“沈少和苏医官来了,说是先去后面探过老太太,再来给各位主子请安。”
聂军武笑着夸赞沈南琛,“南琛果然懂事,大年夜还不忘记来,无妨无妨,只要老太太能痊愈,我们这些老头子,谁会挑剔他的规矩。”
聂军山道:“是啊,南琛兄弟俩都是杰出英才,年纪轻轻就堪当大任……”
聂军武又瞄了一眼聂东阳,轻轻吐了四个字:“不堪一用。”
原本气氛很和谐,这四个字一出,场面顿时有点尬。
聂东阳本来要往后院冲,听到这话止住了脚,“呵,我再没出息,也是请了神仙姐姐回来把我祖母救活,你们各个都是国之栋梁,却信那老鬼,差点把我祖母害死。”
“现在我不跟你们争,将来去地底下见诸位老祖宗,咱们再好好掰扯掰扯谁对谁错。”
“嘿你这孩子,大年夜的,胡说八道什么呢。”聂军良是他三叔,也是最疼他的人,“你先去后院招待好南琛和那个苏夕晓,稍后带过来我们也要表示感谢,真是多亏了这丫头,居然有如此精湛医术,女中英才啊。”
“那是当然,我去了。”聂东阳一溜烟就没了影。
聂军武心中郁郁,干了一杯酒。
聂军良自倒三杯,与聂军武道:“大哥,阳哥儿也是心结未解,今儿大年夜,弟弟说句不中听的,这事儿怪你不怪他,你最没资格指责他。”
聂军良自罚三杯,一饮而尽。
聂军武除却一叹,也说不得什么。
老太太十年前抱病在身,准备回祖宅养老,聂东阳便执意跟回祖宅,要一直侍奉祖母寿终正寝。
他那时不仅是当今皇帝身边的陪读,更是诸多大儒看中的高才学子。
可聂东阳就这么放弃了。
放弃的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聂东阳的理由很简单:他七岁那年,母亲重病缠身,所有人都忙碌国事无人问,而他还在宫中陪读不被告知。母亲最终难忍病痛,自缢而亡。
祖母也是病痛在身,他绝不能让聂家最大的功臣再孤孤单单的走……
有聂东阳贴心地陪在身边,老太太奇迹般地坚持活了十年。
也正是如此,聂东阳再怎么跋扈嚣张、吊儿郎当,聂家人只能包容,根本没人敢管。
话题有些压抑,聂军山适时转移,聊起了关于苏夕晓的救人事迹。
这样一个奇才女子的故事,更多吸引了女眷们的注意……
而此时苏夕晓正在喂老太太喝着水,便见聂东阳风风火火从外跑过来。
“神仙姐姐,我心里正想着你,你就来了,你说这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是我们二人心有灵犀啊。”
场面有些尴尬。
一众人呆呆地看着聂东阳。
沈南琛倒是早习惯了他的油嘴滑舌,面无表情的眼神写满了两个字:“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