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脸色发白,看着朝堂上的群臣,说不出话来。
渐渐的,朝臣从短暂的混乱中恢复过来。左都御史刘宗周出列大声喊道:“圣上,李植狼子野心所图非小。若圣上按其奏章杀人,天下人只知李植,再不知世间有君主也!”
朱由检看着刘宗周,没有说话。
吏部尚书郑三俊激动得满脸血红,手举牙牌站了出来,大声喊道:“臣郑三俊愿上城墙,率八万京营和李贼决一死战!”
朱由检看都不看郑三俊,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几十个文官却不愿意沉默,集体站了出来,大声唱道:
“李贼猖狂,天子万万不能受之威胁!”
“天子死守京城,号令天下兵马勤王!”
“我等和李贼拼了!”
朝堂上一时纷纷扰扰,说什么的都由,总之就是不能按李植的要求屠杀朝臣。
闹了一阵,众官见天子始终不说话,渐渐安静下来。
内阁首辅周延儒拱手出列,大声唱道:“圣上不必过虑,臣周延儒以为,李植断断不会攻打京城。其有三不能!”
朱由检听到这话打起了一丝精,挥手说道,“你说。”
“第一不能反,是李植是天下士绅之敌。圣上仰赖其东征西讨给予其爵位官职,世人敬畏圣上给予李植的高爵显位,才百般隐忍和其合作。若李植攻入京城,恐怕天下士绅皆要举旗讨他。”
“李植向士绅收税,让多少人倾家荡产?天下哪一处能容忍反贼李植控制朝廷?到时候天下几百万士绅私军举旗倡义,李植四面楚歌,两万虎贲师就算是兵天将,也抵挡不住!”
朱由检在御座上端坐着,想了想周延儒的话。
周延儒又说道:“第二不能,是李植的产业。李植以产业养军,而他的产业要行销天下,仰赖天下人的合作。”
“倘若李植胆大妄为杀入京城,将被天下人打为反贼。到时候无需人号召,大江南北都将摒弃反贼的商货。不消三个月,李植就要财政枯竭,拿什么养兵?拿什么对抗天下人的讨伐?”
周延儒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朱由检打起了精,认真地思考起来。
“第三不能,是李植的天津民心。”
“李植在天津,是以朝廷忠臣身份进行管理。李植在报纸上宣传的,都是大明如何,如何救大明。天津百姓认的,依旧是大明。如果李植一日之间改弦易张攻入京城,被天下人打为反贼,天津的百姓如何还信李植描绘的未来?哪里还敢追随朝令夕改的李植?李植苦心培养的官吏如何还信李植宣传的“公德”?还不一个个抢着贪腐?到时候恐怕比一般的朝廷吏员都不如。”
“恐怕不待天下人讨伐,天津就要生乱。一年之内,李植在天津的基业,将彻底坍塌。”
听了周延儒颇有道理的话,朱由检抚了抚长须,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