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看了看李兴,拱手说道:“若是王爷真的按传言所说的收田征赋,恐怕王爷的仁德惠民之名,要化为乌有。”
李植看了看这个老头,有些不高兴。
李植想不到河南的百姓在李自成蛊惑下,已经把自己作为大明子民的责任抛得一干二净。这些农民不但不认为抢劫得来的田地是非法的,而且还希望李植将闯贼不切实际的政策贯彻到底,希望不用交纳田赋。
看这些村民的气势,似乎如果李植不答应他们,他们就要咒骂李植,甚至要用各种手段私底下反抗李植的统治。
比如就像今天让李植吃闭门羹一样,税务官来了不开村门,让税务官进不了村子。除非税务官带着士兵来,否则就让税务官空手而归。
李植朝李老四问道:“大明律可有规定百姓可以不纳田赋?”
李老四拱手说道:“回东家,便观大明律,没有任何一条规定百姓可以免除田赋。”
李植又问道:“李老四,根据大明律,百姓可以保有抢劫而来的土地么?”
李老四答道:“回东家,按照大明律,若有哄抢财物之事,带头者斩。所抢物资皆要物归原主。若失主已亡,物资便充入衙门库房。”
地上的老头听到李老四的话,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声争辩道:“王爷!我等百姓做的事情,和王爷在天津和山东做的事情一样,是在和士绅做抗争,是打死逼反百姓的士绅啊!”
李植皱了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对我李植的事业有助益?”
地上的老头大声说道:“王爷和天下士绅为敌,世人皆知。河南的士绅被百姓打死,则王爷的敌人就弱了几分!虽然河南的百姓此前不是王爷的子民,但同样在为王爷的功业分担压力啊!”
李植冷笑了一声,向李老四问道:“李老四,寡人为什么要和天下士绅死斗?”
李老四答道:“回东家,东家之所以和士绅死斗,是因为士绅坏了规矩,不缴纳田赋,把自己的田赋压到斗升小民身上。”
“说得好,寡人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便是在立规矩。”李植又问道:“那像河南的百姓这样血洗富户强分田地,寡人的规矩会如何?”
李老四听了李植几句话,已经明白了李植想要做什么,拱手答道:“若是天下人都像河南的百姓这样,则世间的规矩会比士绅破坏得更糟糕。贫民随时会洗劫富户,无人敢兴修水利开发新田,无人敢招募闲逸办厂,甚至大好的肥田都会因为无人敢做地主收地租而荒芜!”
“若是东家放任河南的农民,恐怕世间再无规矩秩序可言,东家的一镇六省要全部混乱。”
李植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李老四说得很好!”
转身看了看站在地上的老头,李植又说道:“老叟,本王的大军进入河南后,河南的百姓拒绝卖粮。若不是虎贲军强行征粮,大军的粮草早就被闯贼掐断了。”
“河南的百姓未来将成为本王治下的子民,做出功绩。但是在目前这个阶段,河南的百姓们并没有为本王的事业做出什么贡献。”
一挥衣袖,李植做出了决定:“河南农民前年从士绅那里抢来的田地,一律充为公田,地租五成。农民原有的田赋,也不能免赋,按照山东的标准征收田赋。”
“调集五万虎贲军进入河南,在河南仔细查核,检查地契,登记田地,建立地租和田赋的详细黄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