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婳停下,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他笑出褶子的脸上,才接过婢女捧过来的木匣子打开,这一看差点没闪花她的眼睛。
这不小的木匣子里竟然堆满了金银珠宝,就是指头大的珍珠都铺满了箱底,更别说那些绿宝石啊猫眼之类的,好些还是沈若婳根本就没见过的。
好东西啊!
沈若婳环顾四周,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搓搓手犹豫,“这不太好吧,就这一颗东珠都能够一家人衣食无忧一年,这太贵重了。”
蔡茂早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底鄙夷,面上却坚决往她怀里推,“哎,有什么不好的,大小姐您将来可是要做储妃的人,这点东西孝敬您还怕拿不出手呢,您就收下吧。”
沈若婳似乎仔细想了想,终于还是抱着那匣子没撒手,笑意盈盈地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蔡茂这才心照不宣地目送沈若婳捧着那一箱子珠宝离开,等人消失在转角之后,脸上笑意被冷笑取代。
返程的路上沈若婳还是执意要骑马,一身金线刺绣的骑装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却都掩盖不了女子娇美的面容,神态动作骄傲如孔雀,头顶一顶金灿灿的小冠,金叶子随风晃动,平添几分活泼可爱。
至于抛头露面的合不合礼数,就从太子傅禹明移不开的目光里,随从们都知道他们家殿下是有多吃这一套。
太子一行人还没回到都城呢风言风语就再起,不过这次多半是嘲笑沈若婳的。
“太子带了沈家小姐去督税,却宠幸了蔡郡守家的养女,两个人出去,带回来了三个人,这响亮的耳光打在那丫头脸上,真是想想就觉得痛快!”
“可不是嘛,皇后想来是要给沈若婳一点颜色瞧瞧,不仅没有责怪太子,还迅速封了那侍妾宝林入住东宫,这分明就是故意给她难堪,一个孤女而已,竟敢拒婚,真当自己是储妃的不二人选了,真是笑话......”
玉兰宫中笑声不断,连树枝上的鸟雀都惊得纷纷扑翅逃离。
“你们当真以为皇后此举只是为了让沈若婳难堪吗?”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榻上的人摇着羽扇漫不经心地说。
众妃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贵妃娘娘有何高见。
贵妃王嫣,二皇子生母,她身后站着的可是宣朝最大的家族王氏,她的见解从来就不和这些深宫妇人在一个层面上。
“沈家是只剩一个孤女是没错,但你们可别忘了将军府的西北军可是只认人不认符的,就这一样,沈大小姐就能有恃无恐,别说她根本就不会把这些后院的勾心斗角放在眼里,就是太子妃这个位置,她也未必瞧得上。”
有人不解,“那皇后这样做会不会让她更加抵触,以这丫头行事乖张的性格,更不会愿意拱手把西北军交出来了。”
王贵妃掩唇一笑,继续说道:“皇后这是哄骗不成想要来硬的了,你们可都别忘了现在陵县可是蔡家在一手遮天,沈家旧部现在被困在那,只要蔡茂随便来点手段,都够将军府难受的。”
众妃恍然大悟,姜皇后这是打算联合陵县的地主蔡家打压将军府旧部,这送女人不过是一点联盟的手段而已。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有空,本宫也想请沈大小姐来玉兰宫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