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第三天……
然后,赵与芮鬼使差的上去问了问原因。原因却是让赵与芮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中年乞丐骂县太爷的原因只是因为那县太爷勾引良家女子却又不给别人名份……
这样的事情当然跟这中年书生没有半点关系。赵与芮那个时候也已经知道,为什么这中年乞丐能够大骂县太爷只是被暴打一通,甚至连内伤都没有了,因为这中年书生还是解元之身。
宋朝科举分为州试、省试、殿试三级。每年秋天,各州进行州试,第二年春天由礼部进行考试,也就是省试,省试之后当年进行殿试,随后就是给那些中了进士的皇帝门生直接授官了。
再然后,县太爷的官自然是没了。而元靖也就是那中年书生,就成了赵与芮王府中的首席西席。至于元靖为什么没有参加省试、殿试,赵与芮曾经也好问过,只是元靖只是淡淡的回了两个字,“不愿!”。
随着了解的深入,赵与芮其实很清楚,自己这位放荡不羁有时候甚至对自己不满都要张口骂的解元西席,其实要比中了进士的很多人都要有才的多。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一直不愿意入朝为官罢了。
“王爷莫怪。官家呢,昨夜应是被那贾国舅的大功高兴到了,所以正好顺水推舟将本就不想交给王爷的侦缉司给了他贾国舅。于是,就有了这昨夜子时来的口谕。嘿嘿,不过么,睡了一晚起来,官家或是又对那贾国舅有了那么点不放心,然后就有了今天的这道手谕。”
元靖说完,自顾自的摇头晃脑怪笑不已,却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过了半响,抬头看到赵与芮依然静静的看着自己。
“没有了?”赵与芮讶然的看着元靖。
“……”元靖翻了个白眼,“王爷,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官家的心思都在这两道谕令上。他对王爷不放心,对那贾国舅也不放心。所以,让王爷和那贾国舅互相钳制,同掌侦缉司。”
“你说皇兄的意思是,让本王给那贾师宪做手下不成?”
“……王爷掌控侦缉司这么多年,虽说侦缉司大半人都是那位皇帝的人,可是总还有自己的人吧?随便找个信得过的人,跟那贾国舅分庭抗礼不就是了?”
“哦,原理如此。”赵与芮似乎有些明白了,“那本王派谁?”
“王爷想派谁就……”这个时候元靖才发现赵与芮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心中猛然一动,反手指着自己一脸惊讶的道:“王爷是想让我?”话到一半,元靖已经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连连道:“不成……不成……这个绝对不成!”
“有何不可?”赵与芮脸上带着点儿笑意。
“王爷,莫要诳我老元。老元说过,党争不消,老元宁愿让这一身所学带进棺材,也不会入朝为官的。”元靖态度坚决。
“那位贾国舅,本王也曾听闻过。据说先前以张扬跋扈出名,虽说有些才名,却是仅此而已。却不曾想,大难不死之后判若两人。琼林宴,本王也是在的,依本王看来,这位贾国舅实在是个妙人尔,元师就不想结交一番?”
赵与芮极为年轻,十余年的王爷,虽说也许才能真的有限,但是却绝对不可能真的是一个草包王爷。刚刚元靖只是因为某些事情分了,不注意落了他下的套而已。
所以,此刻这番话从赵与芮口中说出来,元靖却是有了些许兴趣,摸了摸下巴自顾自的道“一个妙人尔?能让王爷说是个妙人尔的,想来必有过人之处。”
“呵呵,元师,侦缉司不入朝廷府衙之中,想来元师也是清楚的。这并不于元师之理想相悖,还请元师为本王分忧。”
赵与芮见到火候差不多了,起身躬身一礼道。
“哎哟哟,王爷这是要折煞老元了。罢了,罢了。老元就舍了这把老骨头替王爷分一次忧又如何?谁让老元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年。唉,当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尔。”
元靖见到赵与芮如此,慌忙跳到一边避开,随即摇头晃脑的叹道。眼中,却是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希翼。
谁又真的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满腹经纶最后默默无闻的带到棺材中?没有人真的想,尤其是那些嘴上天天这样的说人,其实更不想。
两人相交多年,名为主从,其实更像忘年之交。让元靖入朝围观,其实赵与芮早就在想,只是因为元精显然不愿意再参加科举,没有进士在身的话,以赵与芮的身份想要给一个人求个官身自然没有多大问题。
关键问题是,先不说元靖肯定会坚决反对,其次,冒然举荐也许更惹得自己那位亲哥哥猜忌,说不定到最后还害了元靖,因此惹祸上身。更不要说,以元靖放荡不羁的脾性,怕是不知道要惹出多大麻烦。
如今么,显然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不用经过太多麻烦,到得时机合适,元靖自然能够一朝而起。
当然,赵与芮并没有别的心思,对那个位置更是没有半点心思的。所为,只是为了给元靖一个机会而已。
看着摇头晃脑的元靖,赵与芮淡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