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贾似道还不知道这船舱中的人到底能力如何,不过看模样,倒还是有了那么一回事。
能够在短短的七八个月时间内将所有的架子都搭起来,余赐和赵彦瑀等人显然都是很费了一番心思。
毕竟贾似道只是从史嵩之手中拿到了一应需要补缺的文书,其余都是做了个甩手掌柜。
“你们慢慢吃,完了先好好休息,其余事情不用放在心上,我自有安排。”
看到舱门处出现的裘裳,贾似道拍拍杨度的肩膀说道。
杨度和陈同忙不矢的点头。
“各位换洗的衣裳还有住处都已经安排好,吃饱喝足之后就能好好洗簌,大人还给诸位每人封了五十两银子压惊。”
等到贾似道出门,之前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丁大全上前笑着朗声道。
丁大全很清楚,自从他跟着贾似道出了临安城,他的所有仕途都完全系在贾似道身上,贾似道步步高升,他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所以,这一路以来都将自己的位置摆的非常正,此刻更是以堂堂四品大员做着管家的事情。
不过丁大全说话的时候显然透着一股子亲近。
对杨度和陈同,丁大全并不陌生,毕竟丁大全也可以说是戊戌科的进士。
如今,戊戌科出了实缺的那几个人,基本上都在贾似道手下任职,虽说如今丁大全戊戌科除了贾似道外品阶最高的人,不过丁大全并没有任何的托大。
丁大全很清楚,后面围绕在贾似道身边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而戊戌科的这一批人,显然有着天然的认同感。
果不其然,听到丁大全如此说,船舱内顿时一片感谢大人恩典的叫好声。
对此,丁大全只是微微一笑,自然而然的在陈同和杨度桌子旁边坐下。
“子万兄,幸会幸会。”
陈同停下手,对着丁大全抱拳一礼道。
旁边的杨度则是对着丁大全笑了一下,然后自顾自的继续狂吃不已。
“让子万兄见笑了,这些日子翼之饿坏了。”
陈同瞪了杨度一眼对丁大全歉然道。
“无妨无妨,早就听闻翼之随性率真,只是这些天跟蒲芳实在是受苦了。”
丁大全看了一眼杨度,笑道。
“受苦倒无妨,只是没将师宪交代的事情办好,某实在是忏愧。不知子万兄可知师宪后面是如何打算?”
陈同不好在贾似道面前直接问,此刻丁大全主动上门示好,心中忐忑之下也想探探底。
“这个……不是为兄想要隐瞒贤弟,实则这一路行来大人从来未曾在我等面前说过要如何应对福建安抚使吴良为难市舶司之事。”
“啊?
陈同有些傻眼,随即喃喃道。
“师宪根本未曾见过那安抚使吴良,莫非是此事就此作罢?”
“呵呵,蒲芳兄,以你对大人的了解,大人是那种吃闷亏的人吗?”
丁大全捋了捋胡须,眉头微皱,随即笑道。
如果贾似道仅仅是一个广东安抚使的话,那么即便贾似道不愿意估计丁大全也会劝贾似道此事以和为贵。
可惜贾似道不仅仅是广东安抚使。
连四位嗣王和几个参政都敢直接怼的人,吴良招惹到贾似道,丁大全心中也只能默默的替他默哀。
“那倒也是,师宪从来不是那种只吃亏不还手的人。”
陈同深以为然的点头道。
“蒲芳兄。”
丁大全俯身靠近陈同低声道。
“大人如今身居高位,这个……我等身为下属,其实有些时候还是需要多多注意分寸一二。”
“子万兄……此话从何说起?”
陈同瞪大了眼睛。
“丁兄的意思是,以后我们不能叫师宪了,要懂……尊卑。唉,真是麻烦。”
坐在一边狂吃海喝的杨度突然插口道。
丁大全抚须笑而不语。
“蒲芳受教了,多些子万兄提醒,不然怕是……”
“两位贤弟,大人的脾性想必该是比我更清楚一二,对这样的小事大人真正是不会介意的,只是日后若要长久,谁敢言不会有小人作祟?我等还需要随时谨记为下之理才是为官之道啊。”
陈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而杨度虽然感觉极为不爽,却最终只是撇撇嘴没有说话。
这短暂的片刻时间交流,丁大全已经成功的拉近了陈同、杨度两人之间的关系,接下来即便是闲聊,也是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