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做咱们这一行的,永远不该缺少怀疑心。”
“……那这些,应该是往水里撒了什么东西,所以鲤鱼们都迫不及待地飞出水面领死?”
龙桥广场依水而建,周遭除了大大小小四十几个小池塘,还有一条阳河穿过。
此时池塘里无数的大鱼忽然聚集,一个接一个地向外蹦,好似拼劲力气朝着圆拱门飞跃。
可惜,没有一条能跨得过。
就见欧阳雪一甩衣袖,凭空起旋涡,落下来的鱼通通被扫回水池中,到是捡回一条小命来。
鲁彪长叹一声:“黄河三尺鲤,本在孟津居,点额不成龙,归来伴凡鱼啊!”
江心都起了好奇心,凑过去看了眼,水面上密密麻麻的大鱼,多的让密集恐惧症的人都受不了。
“我从来不知道,龙桥广场的浅池子里,竟然有这么多大鱼!”
大部分鱼三尺不至于,一尺出头总是有,个头很惊人。
周围顿时惊呼声一片,好些人扑过去张望。
“金色的,金色的鱼!”
水里居然有几只鱼,肉眼可见地染上了金色。
金鱼灿若明霞,依依不舍地挨着离那扇圆拱门最近的桥墩,迟迟不肯离去。
“这怕不是成了精?”
鲁彪和江,心心下也是颇诧异。
广场上手持通知单,距离联盟只有一步之遥的人们,却是心情格外振奋。
就算一开始只是怀着试试看的心思来的,这会儿也一样心神动荡。
他们都不傻,本能地感觉到,自己若能越过此门,那命运或许会变得不同。
谁没有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的时候?
“这是龙门,你们中能过去,便可入联盟实习。”
欧阳雪向旁边让了一步,整个圆拱门整个脱离地面,飞到半空,白云飘渺,不似人间。
一行人面面相觑。
龙门啊?
这下子更心潮澎湃,
可这……门在天上,要怎么过?
有两个体格健壮的,犹豫了下就越众而出。
孟以非扫了他们一眼,轻声道:“去吧。”
这两人活动了活动手脚,深呼吸,转头四顾:“那我们俩就先试试。”
两个人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个直接上了塔楼,到顶上瞄了下方位,咬咬牙,纵身一跃。
下面一片惊呼。
这人砰一声砸到门上,骨碌碌就滚到了阳河里,周围的救援人员赶紧冲下河把人捞起来。
对方一上岸,就恨恨捶地,显然十分不甘心。
江心出了一脑门汗:“傻大胆啊,这是个。”
鲁彪翻了下资料:“……真不是,这位喜欢极限运动,他经常从楼上往游泳池里跳,刚才虽然碰撞,可在半空中身体姿势就调整得不错,显然心里有数。”
另外一人一看这情况,蹙眉叹了口气:“来都来了,不跳一下,如何能甘心?”
他和前一位一样,也属于比较喜欢冒险,胆子大的类型。
所以两个人虽然不认识,可在广场上一碰面,没三句话就熟悉起来。
目前到场的这五十几个人里,喜欢玩极限运动的就有十一个。
江心今天一来到现场,立时就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录了一笔,以后若是联盟招聘会再开,建议找民间极限运动爱好者。
杨玉英此时就坐在不远处的八角凉亭上围观,她要是听到江心的想法,一准要告诉他一句。
这虽然不完全是巧合,但他们还真没把极限运动经验当成考核标准。
杨玉英这回选人,选的首先是性格,其次是身份背景。
五十个人里,有顶级的富二代,有学生,有各个行业的上班族,反正样本尽可能地全面丰富。
这位也爬上了塔楼,盯着圆拱门,闭上眼,咬了咬牙,用力一跃。
砰一声,又入了水。
塔楼之下一片哗然,所有人议论纷纷,好半天没有人再有举动。
好些人都打起退堂鼓,私底下怀疑这是耍人玩的。
聂平脑子一晕,一咬牙也上了塔楼,他已经走到绝路上,既然来了,那说什么也要试试。
一向塔楼上爬,聂平忽然感觉到沉重的压力,似乎有一座山,压在他的肩头。
往日经历过的种种难堪,依依在脑海中浮现,本来已经快忘记的那些痛苦,一丝丝地向心口钻。
聂平一下子趴在石阶上,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却在这痛苦中好似明悟了些东西,咬紧牙关,拼了命地向上爬。
他不知道,塔楼下的人看得都傻了眼,一片惊呼。
聂平的头发疯了似的开始长。
大部分人只能看到这一点变化,不过有飞行摄像头在,监控人员一下子就发现,他的的身上冒出来一些灰泥,隔着泥土,能看出他的身体状态有极大的改变。
肌肉更结实,也长高了一点,手臂上的疤痕都淡了。
不知过了多久,聂平终于爬到顶上,比刚才那两个人要慢好几倍。
半空中起了风,风呼啸,列如刀,虽然上了顶层,可是聂平再往前爬一步,都更加艰难,他整个人和死过去似的,一点点向前蠕动。
衣服变得破破烂烂,长到后背的头发蓬乱,许久,终于爬到宝塔边,艰难地越过护栏。
所有人屏息凝神,江心心口噗通乱跳,只听轰一声,圆拱门洞开,聂平越了过去。
他精神一振,清醒过来,只觉落到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头,骨碌碌地滚下地,坐在地面上茫然抬头。
孟以非很淡定地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你过了,先坐。”
聂平眼睛一酸,泪水滚滚而落。
其他人呆了片刻,立时轰然而上,抢着向塔楼涌去,幸好人数其实并不多,大家也并非完全不懂礼让。
事实上一开始上塔楼,有可能过龙门的人就特别明显地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