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既不许我进老寿山,那我只能不进了,您是天地正神,我不过一寻常人,没本事和您作对。”
李导演:“啊?”
他嘴唇蠕动,简直想掉眼泪,老君山的场地是租好的,各种手续办了好久,仪器运过来也不容易,还拉了水电,建了临时的摄影棚,许许多多的事要办成,不光花钱还花人脉。
一念及此,李导演泪奔。
又想到居然是玄狐元君不许杨老师进山,李导演一个激灵,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杨玉英,心里发毛。
为什么元君娘娘会‘驱赶’杨老师?难道杨老师身上……有什么不妥当的?
他想起这位会说黄鼠狼话。
黄鼠狼和狐狸,似乎不是特别和睦?
李导演腿脚发抖——难道杨老师她,她竟然是只黄鼠狼精?仔细看看,杨老师长得这么漂亮,人也可爱,说她是精怪,也好像很说得过去。
现在杨老师得罪了一尊正经神灵,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气定神闲的很,岂不是说明,杨老师即便是个精怪,那也是个惹不起的精怪。
李导演越琢磨越害怕,正当他害怕得连丢掉剧组的心都有时,就见杨玉英从包里拿出一把香,又翻出妙济神君的一个玉牌制成的神像。
“该请妙济神君享用香火了。”
杨玉英轻声道,“本来这些香火都是给玄狐元君准备的,如今连老寿山都去不成,更是见不着娘娘,哎,不过也还好,我们家祖师爷心胸开阔,不会介意我拿元君的香火供奉他。”
似乎就是为了肯定杨玉英的话,香一点燃,嗖嗖嗖一下就烧了个一干二净,香烟袅袅,奇妙的香气就连李导演闻见,也心旷神怡。
忽然,地面似乎缓缓抖动了下。
李导演和一干剧组工作人员一时还当是错觉,杨玉英已经迅速抽出矿泉水把香灰彻底浇熄,再动手挖土埋上。
“等我埋一下。”
刚刚埋完,李导演没抬头,就听到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演员们高声背台词的声响。
“李导你们来了。”
副导演连忙迎了一步,殷勤地接过杨玉英的背包,满脸堆笑,“杨老师慢着点,快坐快坐。”
他先招呼杨玉英坐下,回神瞟了一眼李导演,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说李导,你怎么娇弱得跟个娘们似的,不就这么点山路,你至于不至于,累成这样。”
李导演浑身都是汗,脸色煞白,身体虚软无力,一副被掏空的样子。
沉默半晌,李导演含泪道:“开拍,赶紧拍。”
拍摄时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
想拍雨中的戏了,连水还没准备,天上乌云密布,雨水说来就来,还只是老寿山护颈枕和一小片地方下雨。
需要它艳阳高照,立马就天晴,雨说收就收。
摄像机一摆,用不着刻意去取景,天上一阵风,吹起无边落叶,镜头就变得唯美可爱。
不光是环境特别配合,那几只狐狸也配合得很。
李导演看着三只小狐狸细声细气地叫着,黏在杨老师身边乖巧得像只小狗,杨老师让它们躺,它们就躺,让它们趴,它们就怕,无论什么动作,杨老师一个眼神,小狐狸就心领神会。
要知道这三只小东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道具选它们的时候,主要看重的是颜值,可颜值高了,在各自的动物园肯定受宠,从没有正经管教过,也任性得很,李导这两天一直和饲养员沟通,连饲养员都认为这几只祖宗不太适合拍摄。
李导思来想去,还是选了一个‘美’字,都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了,不曾想‘金狐报恩’到成了最好拍的一节。
这当然是好事,拍摄顺利,节省时间还节省钱,这一开机那真是处处要花钱的。
李导高兴之余,又因为貌似窥到一点神灵的真面目,五味杂陈的很。
玄狐元君就这么轻易原谅杨老师了?这不光是原谅,分明是,是……
后面的词不太好听,李导肉体凡胎的,到底还没头铁到敢编排真神的地步,也只能稀里糊涂地认了这好事。
只是私底下拍摄完,忍不住偷偷去问杨玉英:“杨老师,您给妙济神君和玄狐元君上的是什么香?好厉害!”
这真是比迷魂香还能耐,迷得玄狐元君都做出这等违逆本性的举动来。李导演和一干知情的工作人员,演员,哪有不好奇的道理。
正吃饭呢,一行人就蹭到杨大小姐身边,对她包里的香虎视眈眈。
杨玉英:“老寿山是玄狐元君的地盘,你们想抢元君的香火?”
众人:“……不敢。”
杨玉英失笑:“回头我制些普通的安神香给你们带回去用用,和供神用的其实差不太多。”
一干人等自然是满口答应。
等几个演员试过以后,几乎算是有了瘾,每天晚上高质量的睡眠,简直让人心情万分愉悦。
即便杨玉英说,这香不用那么多,用上十天半个月,以后都不会失眠了。
可是不失眠的,沐浴在那般清透的香气之下,也是很美很美的事。
一时间玄真观的安神香算是出了大名,以前就是供不应求,如今更是连提前预约都很难约得上。
没几日,杨玉英还在剧组拍戏,安神香的消息居然被顶上了热搜,这一点,大家可真是始料未及。
不过上热搜的原因,到不是剧组的演员们正经做宣传,起因是另外一条社会新闻的热搜——五旬老太追打抢包贼三条街。
说是有位老太天从公交车上下来,就被一个人一把捞走手提包,老太都五十多岁快六十了,愣是奋起直追,把这人给堵在了街道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