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向典,任梦珍,我就先走了。”薛雪之还不忘跟不远处坐在江边城堞处看江水的一对新婚夫妇,两人色诚恳,跟薛雪之道了别,目送薛义那辆车远去之后,王向典才转过头,继续盯着那倒映着天上零星烟火的江面,沉声道:“你觉得薛雪之,是一个怎样的人。”
虽然王向典是对着江面文化,但是任梦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于是很直接地回答道:“很厉害的人。”
“笼统了。”王向典笑道。
“那你来说说?”任梦珍打趣道。
王向典笑容收敛,转过头盯了任梦珍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沉沉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直若曲,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大智!
若愚!
这句话,或许当时听起来的确有些超前和过犹不及,但是如果放在五年之后,任何人都会对此深信不疑,薛雪之在五年之后,依旧不擅长逢场作戏和勾心斗角,那股善良纯粹的秉性,丝毫不减,但是正是因为用心纯粹,所以在商业上的成就,才能彪炳于世。五年后,没有人敢质疑雪之的能力,这位当之无愧,整个陈氏集团最能撑起场面的武则天,从这个新年之后,开始彻彻底底的在江东商界,翻云覆雨,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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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在听完陈铭仓促的问候之后,心里面余温尚存,她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把一个坐垫抱在怀里,跟小时候一样,猫着腰,鼓着腮帮子,看电视。以前陈铭还小的时候喜欢用手去轻轻把洛水鼓起来的腮帮子给按下去,这么一来因为气流摩擦嘴唇,洛水的嘴巴就会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之后洛水继续包一口气,又把腮帮子鼓起来,而陈公子又继续给她按下去,并且乐此不疲。
现在没有陈铭在身边,洛水虽然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但是没有陈铭用手来按了,洛水反而觉得满心不自在。
“妮子,这段时间怎么样?在美国。”
忽然这个时候,一个很粗犷的声音,在洛水身后响起,只见一张大手按下来,在洛水柔软的头发上揉了一下,然后坐到了洛水身旁。
是陈家“狮虎”,祝健。
刚刚配陈长生西征回来团年的祝健,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晚上跟陈长生喝了不少,现在整张脸都是红的,表情也迷糊,但是眼却是亮堂堂的。
“健叔,你醉了。”洛水轻声说道。
“别胡说,你健叔从来不喝醉。只会喝暖。我记得有人说过,水越喝越冰,酒越喝越暖,对吧,妮子,你健叔是喝暖了,从来没有喝醉了。”祝健胡诌出一段颇有哲理的话来,弄得洛水都不禁停下来,把玩着祝健这一番话里面的韵味。
“哈哈哈!瞎诌的,别去深究。你健叔这辈子就跟雅沾不着边,干的都是些提着脑袋玩的勾当,妮子你别跟着健叔学,在美国多长长见识,以后你可是要代替陈家母仪江东的。”祝健挠着后脑勺,口中散发着醉醺醺的气味。
“健叔,如果你是我,你在浙江一带,会如何出手?”
洛水脸色渐渐沉下去,眼落寞,埋着头,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