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青禾过来,瑾娘询问了她的意思,青禾含羞带怯的认同了,那这亲事基本上就定了。
稍晚些徐二郎得空的时候,瑾娘将此事和徐二郎一说,徐二郎一听瑾娘直接让两人身边伺候的人内部消化了,嘴角抽了抽。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双方都知根知底,成了亲还能在府里继续当差,这真是最好不过。
徐二郎就说,“那就尽快给他们把亲事定了,赶在酷暑之前,把亲事办了。”
“你还真会给我找事儿。”瑾娘哼了哼,倒是把徐二郎的话听到了心里。
改天让人查了黄历,在四月中旬的一天给两对新人订了亲,又把婚期定在了五月半的时候——中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置办成亲的用品和收拾院子房屋了。
因为两队新人之后还要继续在府里当差,且同知府还有很多空院子,瑾娘干脆从府里拨了两所院子给他们,权作他们的小家。
浍河和那名名叫任通的账房,得空就往新房去,忙着翻修规整不说。只说瑾娘身边的青禾和青谷,隔三差五也总要往那边跑一趟。
虽说订了亲要避嫌,不能再见面,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在府里当差,指不定主子有什么吩咐他们就要跑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遇上了,真要避嫌有时候真是避之不及。
所以,还是怎么舒坦怎么来好了,总归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也不需要太在乎别人的指点议论。
青禾和青谷就抽空往那院子去,指挥浍河和任通在这里种上花树,在那里搭一架秋千。两对新人婚前磨合的挺好,以至于瑾娘身边的青苗有些蠢蠢欲动,而墨河和曲河,更是直接找上瑾娘,言说想要个内人,帮忙打理衣衫。
瑾娘……她太难了!真的!她太难了!
瑾娘有心给墨河和曲河说亲,但好的姑娘又不是地上的大白菜,就长在哪儿任凭你去摘去捡。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姑娘,真挺不容易的。而瑾娘手里暂时没有人选,青苗又和墨河曲河对不上眼,所以此事就耽搁下来。
这边几人的亲事没有进展,倒是徐二郎给两个小姑娘找的武师傅到了。
这姑娘之前和墨河浍河一起训练,几年下来情谊深厚,以师兄妹相称。这姑娘个子高挑,身量却瘦削,五官轮廓看起来不符合现在的柔美,因为太过锋利,显得气势逼人,但瑾娘却觉得这姑娘挺好的。
她做媒的心思顿时升起,想着墨河现在还没主,他们又是师兄妹,不如把他们凑做堆?
但很快瑾娘又看见曲河看着这姑娘时,温柔又疼爱的眼神……瑾娘敢保证,这眼神绝对不是看师妹的,显而易见曲河是对这姑娘有心思。但是大概曲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依旧亲热的喊着“师妹”。
瑾娘见到这一幕,仿佛看见了不久之后,府里又有一对新人要成眷属。她挺开心的,不过也没有戳破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
恋爱前的暧昧很美好,那份幼稚的嫩芽,也值得更好的保护。
不说那名叫沈玉瞳的姑娘和曲河之间暧昧的情丝,只说这姑娘真和她名字一样,生了一双犹如墨玉似得透亮的眼睛,好似能看到人心里去一样,漆黑而又纯澈,让人望之入迷。而比她的眼睛更出色的,是她的武艺。
这姑娘当真有一身好功夫,虽然略逊色墨河一筹,但在同龄人中也绝对是佼佼者。
长乐和小鱼儿看了她的功夫,又看见她在树木中腾冲翻阅的身影,学武的兴趣高涨。看她们那小表情,好似很不能立即就跟着沈玉瞳练起来,好早日成为一位有高深的功夫傍身的侠女似得。
沈玉瞳晨起教导长乐和小鱼儿武艺,早膳后则到瑾娘身边当差。别说,有这样一个功夫很俊的女侍卫在身边守着,瑾娘安全指数陡升,再也不担心走路摔跤,或是一不留神撞树却无人拉的住了。
这真是棒棒哒!
继沈玉瞳到同知府后,府里又来了两位先生。这两位先生是荣哥儿的启蒙先生,一位精通史书文学,一人在书法上有些造诣。
荣哥儿有了启蒙师傅,就像是小马驹被安上了笼头,整个人都安分下来。反正不管别人感受到没有,瑾娘是由衷的觉得清净许多,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家里几个孩子都有事儿了,瑾娘的日子就悠哉起来。可她悠闲的时候,也不忘琢磨,到底去哪里给长乐寻一个医术高明的师傅继续学习。
长乐那身医学天赋着实很高,浪费了不仅桂娘子心疼,瑾娘更心疼的慌。所以,在没有其余事情烦心的情况下,是不是可以专注给长乐寻师傅了?
也是瞌睡遇上枕头。
这一日晚间徐二郎早早回来,沐浴时就和瑾娘说了,给长乐找了一位游方郎中做师傅的事情。
瑾娘不会瞧不上游方郎中,因为有句话叫高手在民间!这世上多的是不愿意受规矩束缚,四处游走悬壶济世的良医。而这样的良医,因为走得地方多了,见的病情多了,医术提高,就是比宫里那些传承深厚的太医,也丝毫不逊色;更甚者,说不定还要强上好几倍。
瑾娘就问徐二郎,“你在那里见得游方郎中?对方姓甚名谁,现在在哪里?”
徐二郎就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他这些时日忙着流民回归原籍的事儿。
流民为政策吸引回返原籍,但有氏族和豪强半路拦截,开出前三年每年缴纳两成收成的条件,鼓励流民租用自家田地。
有买有卖,有雇有租这本无可厚非。偏他查阅过旧年的档案,也深入百姓间了解过真实,晓得这些氏族豪强与百姓签订租赁契约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却往往会找借口提高上交的粮食,最终逼得百姓无粮可交,生计无法维持,不得不自卖自身,成为豪强手下的奴隶。
从良籍到贱籍,改变的不止是百姓的出身,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