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作恶多端,百姓们看见他们的嘴脸深恶痛绝,往他们身上吐痰,或者干脆拿着烂菜叶子往他们嘴里塞。更有那些家中儿女被绑走的,气怒之下拿刀要捅他们。即便最后被差役制止了,这几个人贩子也被打的面目全非。
他们被差役带走时哭哭啼啼,心中却感激不已。
早知道河州民风彪悍,可是彪悍到这个地步,真是闻者伤心见着落泪。
就他们这模样,真是亲爹娘站在跟前也不认识。
也好在衙役拦了一把,不然命都留在这儿了。
衙役带着人贩子走了,可街上的喧热的气氛不仅没有冷却下来,反倒更高涨了。
长乐和小鱼儿作为目睹全过程的人,此时都心有余悸。
小鱼儿拉着姐姐的手,“咱们不如回家吧。”
长乐点头,“外面太危险了,回家躲躲吧。”
姐妹俩心有戚戚,转身想往回走,却不妨身后站着一个身量挺拔的少年。这人也不知道在哪儿站多久了,就在长乐身后,长乐没防备,一回头差点埋人家怀里。
好险避开了,长乐抬头一看,见到一张有几分陌生,却有有些熟悉的面庞。
剑眉凤眸,漆黑的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阴翳。再看他五官面庞,还有嘴巴讥诮的弧度,这人的名字登时从脑海中蹦出来。
长乐心跳微顿,“李……明钊。”
已经比长乐高一个半头还多的少年,俯视着纤细孱弱的小姑娘,嘴角讥诮的弧度缓缓撤去,似有几分愉悦从中浮起。
他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几年不见,没想到姑娘还记得我。”
一开口就是熟悉的味道,果然还是那个桀骜不羁的李明钊。
只是几年不见,眼前人已不是当初那个对人世间满是厌恶的少年。他长高了,挺拔的身姿让她给人非常强的压迫感。他却又是早先的少年,眸中的阴翳未去,却多了几分从容和看淡。
是和家人的关系转圜让他有了这样的改变?还是屡次建功立业,让他有了慰藉自己的借口?
长乐不知不觉就盯着李明钊出神了,李明钊任由她看,也不打断她,只是一边的眉梢却微微挑起,露出几分兴味的表情。
小鱼儿站在两人身边,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她看看姐姐,又看看身前的少年。
这人也太高了,怕是快撵上爹爹了。长这么高,还距离她这么近,小鱼儿抬着脖子不舒服,轻轻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小手扯着长乐的手,她一动长乐自然被惊动的回了神。
长乐反应过来距离李明钊还是有些近了,便也随着妹妹拉扯的力道,往后退了退。
李明钊见状眉头挑的更高了,他看看长乐,又将视线移到小鱼儿身上。“嗨,小不点,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矮。”
扎心了!
小鱼儿嘴巴立马嘟起,都快可以挂油瓶了。
她矮么?
那要看和谁比了!
和他比她自然比不起,可要是和同龄的小姑娘比,不是她吹牛,她绝对是傲视群雄的那个存在。
谁让她继承了她爹的优良基因,长了一双大长腿;谁让她每天坚持练功练舞,几年从不懈怠。上天都是公平的,有付出才有收获,她长高绝对是应有之意。
可自己一贯引以为傲的身高,竟然被人贬到尘埃里。更过分的是,连她自己也被归类到小矮子的行列,小鱼儿能高兴么?高兴才有鬼!
她瞪大眼看李明钊,嫌弃的瞅瞅他的个头,“你也好意思叫我小矮子,你比我高到哪里去了?你说你怎么那么有出息,就和我一个小姑娘比高低?有本事你和我爹比啊。比不过我爹,就和我比,你这是另一种方式的以大欺小。啧,你这人做事也太不讲究了,羞羞羞!”
李明钊:“……”
李明钊“嘿”了一声,顺手挽起袖子。
小鱼儿登时拉着姐姐再退几步,一脸防备的看着李明钊,“你想干么?好男不跟女斗,你还要不要脸了!哼,看清楚啊哥哥,这里是河州,我爹的地盘,可不是河州大营,你想耍威风,你要看我爹愿意不愿意啊。”
小鱼儿还算有分寸,没当面揭穿李明钊另一重身份。毕竟河州虽然太平无事,但草原各部落和鞑子安排的人手肯定都有。这要是把李明钊的身份揭穿,让他被人所害,或者被人绑了,这不找事么。
小鱼儿觉得自己够义气了,她这么为李明钊着想,这人若是识时务,赶紧跪安吧。
他们又不是多熟悉的关系,也没啥好说的,站在一块儿寒暄寒暄就是了,那还能一直东扯西扯啊。
她年纪小,和个陌生男子站一块儿没啥。可她姐姐可是豆蔻年华的美少女,让人传出点桃色绯闻,这不影响她姐姐的行情,败坏她姐姐的名声么。
况且,总感觉李明钊看姐姐的眼神带钩子,小鱼儿自然更防备了。说实话李明钊这性子是不讨喜,但是他有脸啊。
即便不是颜控,小鱼儿对这张脸也说不出更过分的话。谁让他长得英俊好看,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