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姑娘,就跟那沧海遗珠一样,那那么容易找到啊。
瑾娘正感叹,这次怕是虚行了,结果就听见门外又有丫鬟匆匆跑进来到云夫人耳边低语了两句。
这指定是有意料之外的贵客登门了,不然丫鬟不会这个作态。
而之后云夫人的作为,也证明了瑾娘的猜测正确。
就见华菱激动的问那丫鬟,“此事当真?”
“人都到咱们府门口了,奴婢还能说假话么?夫人您快出去迎一迎吧,把人晾着总不是那么回事儿。”
云夫人登时满面惊喜站起身,她这一动作,花厅里的人登时都看了过来,“各位夫人都先坐着聊聊,容我出去迎一个贵客过来。”
“什么贵客,还得劳烦云姐姐亲自去迎?话说回来,咱们这些客人可都是自己走进来的,云姐姐你可没亲自去迎我们。你这可不行,你这区别对待,下次我可不敢登家的门了。”
说话的人和华菱也交好,那是个促狭的,华菱和她几十年交情了,两人时常拌嘴,只会让人觉得有趣,反而不会多想。
不过这次华菱急着出去迎人,就没多说,只喜气洋洋的说了一句,“卫国公府的老夫人带着几个小辈过来了,这可真是稀客贵客,我得亲自去迎一迎。”
这话一落音,客厅登时寂静了几分。稍后大家反应过来,都惊诧的不得了。
有两个甚至直接开口,“云姐姐且慢一步,我随你一道过去。这位老祖宗我之前见过几面,和我家还有拐着弯的亲戚呢。”
鱼贯又出去了几个人,等这些人都离开了,花厅内有知情的,就给不知情的科普起来。
卫国公府的名号在京城非常响亮,响亮的原因有二。其一这是朝中唯一一家,家中又重臣,且还有勋贵头衔的世家。
说这话有些人不解,又是重臣,又是勋贵,遍数朝堂也多得是。别的不提,单是各种王,朝堂就数之不尽。
可那些王爷归根到底是宗室,他们手握重权,也只是封地的权利。他们看着分光,其实在朝中的能力有限。
而大齐朝有个奇葩的规定,这还是开国太祖皇帝指定的。这规定倒也没明确的写在律典里,朝中的臣子们却都是知道的。
那就是,但凡身上有勋贵头衔的,比如公侯伯子爵,那家里就不能出重臣,也就是说,这些都是“清贵”人家。而但凡大权在手的,勋贵头衔是别想了。
说两个例子,其一就是五公主的夫婿柯大人……的祖上。那位老祖宗是跟着开国皇帝打江山的,当初皇帝恩封从龙之功的重臣时,那位老祖宗病情恶化,已经上不得朝,处理不了公务了。鉴于此,这位老祖宗自然不能封什么实缺,皇帝准备给老人家封个可以世袭三世的国公,以宽慰功臣的心。
可惜老国公知道一旦有了国公的身份,儿孙之后便有了依仗,之后怕不会好好上进是其一;而且国公府是清贵门庭,府里之后不能出朝廷大员,久而久之必定淡出京城的权贵圈子。
这老祖宗也是个狠人,直接就让皇帝改了命令。而他本人不是国公了,反倒成了正一品。虽说是个太傅,但当时皇帝都老大一把年纪了,儿子们也早过了读书的年纪,加上老大人身子实在不中用,所以这老大人的名号真就是虚的,丁点作用没有。
可即便如此,百年之后老大人也不后悔此决定。而柯府的子子孙孙那一辈都有成器的,都有位居正二品以上的,从来没有在“重臣权臣”这个范围内缺席过,由此也证明老大人的决断之正确。
再有一例,便是辽东军的褚忠。
褚忠在徐二郎过去河州做知州时,已经是大权在握的正二品将军。他手握辽东军几十万军权,名副其实的权贵人物。
之后鞑靼犯边,徐二郎和褚忠合力将鞑子驱逐出境,且重创他们,让他们五十年内无力对大齐发起进攻。这功劳不可谓不大,按说褚忠直接封侯都可以。可都这么大功劳了,皇帝照旧继承“祖制”,只给褚忠加封了一堆封号,顺便赏了黄金万两,拜年提拔了褚家几个儿孙到重要位置上。但是封侯什么,且别提了。皇帝是个孝顺儿孙,祖宗定下的规矩,他是一定会遵从的,一点违反的心思都不敢有。
在此种情况下,大齐竟然存在了一例勋贵和权臣同出一家的门第,想让人不重视都难。
而这卫国公府,也不是一般人家。这家早先也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同样,老祖宗也是明智的人。太祖分封功臣时,这家老祖宗也咬了实缺,没有要勋贵的名声。但他有一点比柯老祖强,就是这位军伍出身,身体强壮的牛一样。
这位老祖宗领了京城大营的缺,乃是陛下的心腹。之后滇南的几个小国联合起来犯边,这位老祖宗就出京坐镇滇南去了。
卫国公府直到十多年前,还不是国公府。而让他们一跃成为国公府的,那是卫家壮年男人的几乎全部丧生。
那是十多年前的一桩战事。但是当时西北不平,辽东更是战火燎原,倭寇还在东海犯边,国家动荡,战火滋生。
滇南同样不例外,但因为有卫家一家老小坐镇,那家的男儿又都骁勇善战,加上他们世代坐镇滇南,不管是对地理环境的了解上,还是百年来经营出的威望,都让滇南的战争进行的更顺利一些。
但坏就坏在,当时朝中出了有奸臣。
奸臣不仅挑拨离间,还诬告卫家常年做大一地,会有不臣之心,要小心防范,以防他们趁机独立出去,成为国之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