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绮点头如小鸡啄米,答应的更爽快了。
因为有爹会帮助“作弊”,小长绮的精神头一下高昂起来。她再也不觉得上文史课是折磨了,反倒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听课,回头好和爹爹一起将文史课的内容,统统修改成剑诀。
可以的小长绮,你是个天才!你绝对可以的!
长绮上课的时候,徐二郎在见客,这一日来总督府里的,乃是梧州和蕲州的知州,其中还包括两个州府中颇负盛名的几个世家家主。
徐二郎是两江总督,按理他走马上任,江南这些州府的主事人都是要来参见的。可谁都知道通州世家派人截杀他,徐二郎怕是凶多吉少,众人也都做好了他不会按时到任、甚至永远不会到任的准备。
但是,老天爷愚弄人。该死的他没死,不该死的,如今在大牢里关着,命在旦夕。
徐二郎这一雷霆手段着实把众人骇的不轻,都知道两江总督徐翊是硬茬子,但是硬到这种地步,也是让人惊骇。
各大州府的主事人错过了最开头的觐见,这时候再过来就有打脸的嫌疑。可不过来不行,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他们头顶有人,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说,徐翊油盐不进,也不是会顾忌朝中的势力,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
再来,他们还要尽可能的为通州世家周旋。
花厅中坐了满满当当的人,那些世家之主都是白身,可惯常宴客时,他们甚至比一些州府主事人的位置还要往上。
但在徐二郎这里,可不惯这些人毛病。
是白身你就老老实实在下边蹲着,给你个位置,那是看在世家的名分上,不是看在你个人的颜面。
蕲州和梧州的知州显然知晓昨晚总督府来人的事儿,也不会漏听赵猛和丁邱逢铩羽而归的消息。他们如今还厚着脸面登门,不过是想以势压人……徐翊新官上任,在江南之地根基不稳。他已经得罪了闵州的水师提督与知州,难道还会撅了他们这些人的面子?
要知道,闵州,梧州,蕲州,外加江州,这几个州府可是把通州团团包裹在内。
徐翊若把他们都得罪了,他们动动手脚,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鉴于此,蕲州的世家代表齐文书不紧不慢说,“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次大人放了通州世家一马,回头我们自有厚报。”反之……
剩余的话不用说,但是未尽之意大家都明白。
这已经算是威胁了。
一时间蕲州的知州和梧州的知州,冷汗顺着面颊滑下来,面色难看的跟什么似得。
来时说好的打感情牌,尽量以利相诱,结果这群蠢货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们以为徐翊是那些无依无靠的寒门官员,能任由他们拿捏?
错,大错特错!徐翊他是天子近臣,是允文帝的心腹股肱。他下江南随身带着尚方宝剑,可行使先斩后奏之职。
这些世家啊,真是被惯坏了,已经分不清这天下到底是李家的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
如今他们弱势,该是摇尾乞怜、割地赔款求饶的时候,偏他们还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你是在恶心谁?
得了,什么也不用说了,也再无聊下去的必要。
徐二郎倒是难得的看了那齐文书一眼,一边漫不经心的喝着茶,一边问,“齐家主可知通州五大世家所犯何罪?”
齐文书蹙着眉头,“不就渔利百姓,盘剥商人那些?这些纯粹是谣传。世家之人爱惜名声,我们每年散出去做善事的金银,都数以万计。更别提朝廷有灾,世家总是鼎力相助。”
这意思就是说,我们出这么大血,就是盘剥百姓和商人又如何了?我们吃着肉,朝廷不是也喝到汤了?既然吃着了红利,朝廷是怎么有脸追究我们的责任的?
徐二郎又问,“世家可还有别的罪过?”
齐文书道,“没有了,绝对没有了。”
“当真?”
“……当真。大人在码头上说通州世家操纵官员买卖,刺杀二品大员,私造战船炮台,这些纯粹都是无稽之谈。世家行事重规矩礼法,绝不会做有辱门庭之举。大人方才所言,指不定是妒忌世家财富的人污蔑造谣我们。大人您定要明察秋毫,还世家公道,还世家清名。”
徐二郎冷笑出声,“原来本官与家人沿途遭遇的刺杀,都是旁人的污蔑?那齐家主倒是给我找出刺杀的真凶,让我杀之解气。”
“至于战船炮台,就在通州码头上停着。既不是通州世家所造,难不成是蕲州和梧州的世家暗地里侵害国利,意图谋反?”
齐文书冷汗直接下来了,其余几位世家家主也惶恐的站起身,“绝不是我等。我蕲州/梧州世家素来严守法纪,绝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今日打扰大人休息,我等罪过。我等稍后还要要事儿要忙,且先离去了。大人勿送,勿送……”
这群人仿若身后有鬼在追一般,马不停蹄的跑了个没影。
这一上午算是消停了,但下午时仍有不信邪的江州世家与闵州的世家登门,一窝蜂的来找徐二郎要个公道。
徐二郎倒是把人都见了一面,不过众人来时一个模样,离开时又是另一个模样。
听说有个世家主离开时衣裳都湿透了,跑的太快脚下的靴子都掉了一只,这可真是有辱斯文,真真的丢尽了世家的颜面。
瑾娘听说此事后,忍不住嗤笑出声,身边的青穗和青禾也说,“之前有位到闵州的五品官员,听了衙门中人的指点,去世家‘拜码头’。结果就因为在下轿子时,靴子上不慎湛然了污秽,就被世家中人好一顿奚落。这事情还疯传的很快,不过几天功夫,江南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大人的糗事。闹得那大人每次赴宴或公办时,都要被人指指点点。就是那大人的家眷,都因此受到牵连。越是尴尬,越是出错,那位大人家的姑娘据说是手中的茶盏沾湿了衣襟,就被宴会上所有的姑娘好生嘲笑了排挤,至此再不敢出门。即便是之后出嫁,在闵州也找不到好人家,只能隐姓埋名嫁到别的州府去了。”
“夫人,咱们要不要也把那位世家主的狼狈模样说出去?他们不是行言举止必须得体,不然就有辱斯文,让先人无面么?咱们就让众人也知道知道,他们这些世家中也不都是完人,也会有狼狈的一面。他们自己丢了丑,看以后还敢不敢苛刻排挤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