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阖府都欢喜不已,瑾娘带着几个孩子在陈佳玉院子里呆了许久,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大概率上,孕妇怀孕三个月后,孕吐反应会停止。但瑾娘也听过许多从开始怀孕,直接吐到生孩子的。她就担心陈佳玉是后者,那就真玩完了。也好在陈佳玉运气不错,刚满三月就停了孕吐。
不管是瑾娘,还是长乐都将之归咎于怀胎满三月,所以孕吐停止。可陈佳玉却知道,她应该是听了嫂嫂说的那些话,心里的焦灼消失了,才不再呕吐了。
不过这话她没说出口,她觉得不好意思。
就这般又过了几天,一场秋雨落下来。雨点打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片刻功夫就成瓢泼之势。
瑾娘那时正带着几个孩子在屋里用晚饭,她见雨势越来越大,眉头就拧了起来。
这雨一下,天气明显凉了不少。更别提山里本就比外边清凉一些,而徐二郎诸人又穿的单薄,若是没有御寒的衣物,指定要病上一场。
瑾娘顾不得吃饭,交代过几个孩子后,就去屋里收拾东西。
他给徐二郎收拾了两身厚实点的衣裳,又让丫鬟从外边采买了几身吴大人和柯大人能穿的,其余各个尺码的男装也添置了不少。外加荣哥儿和长安的衣裳,以及一些防备风寒的药草,还有市面上能买到的蓑衣和雨伞,零零种种装了三大马车,瑾娘顾不得雨下的正大,让墨河亲自去送东西。
东西送走瑾娘又哎呦一声,“我忘记给宿征和云翳两人准备厚衣裳了。”
长乐闻言就说,“我觉得婶婶不用准备他们的衣裳,他们指定带来了。哥哥他们过来时,京城天气已经转凉了。他们一路南下,要押送几个世家的赃物,肯定要耽搁不少时日,届时江南的天气也早凉了,哥哥他们只要不傻,肯定都带了厚衣裳过来。”
瑾娘就说,“可惜一时间能买到的蓑衣有限,来回路上运东西的士兵太多,怕是不够用。”
“骠骑营的士兵真不傻的婶婶,这么大的雨,他们指定会找地方避雨的。”
“唉,避雨的地方也不好找啊。我还怕他们落脚的地方不妥当,有人埋伏趁机抢银子怎么办?”
那一车一车的金银,看得谁都眼热。最近通州府里百姓热火朝天议论的全都是丽府的私藏,看着来往运送东西的车辆,百姓们恨不能爬上去。
若不是畏惧于车辆前后跟着无数身穿铠甲,腰悬刀剑,气势凛然,看起来就不是善茬的士兵,那些缺银子花的地痞无赖指不定早蜂拥抢了。
但他们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一天两天,却不能一直控制。缺钱的窘境让他们蠢蠢欲动,有心人的挑拨会让他们铤而走险。恰巧又遇上这一场大雨,今晚上怕是得有几处动乱了。
一切果真如瑾娘所料,当天晚上通州好几处地方都响起厮杀声。
到了翌日早起瑾娘起身时,就见府里丫鬟俱都战战兢兢的,就连贴身伺候的青谷等人,小脸也有些煞白。
“出什么事儿了?”瑾娘疑惑问“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跟见了鬼似得?”
青谷和青穗对视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将他们听说的事情和瑾娘说了。
“城门口挂了几十具尸体,有的尸体头都没了,有的缺胳膊断腿,就那般挂在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能看见,可把大家伙吓得不轻。”
今天将天亮时雨就停了,虽然地面上积了不少雨水,但却不耽搁大家出行。这时候有要进城出城的,也都早早到了城门口,然后大家就看见城门口那片土地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城墙上几十具残肢断骸,就那般吊在那里示众。
青谷说,“听说那些人是昨天埋伏运金银车队的人,其中好些都是通州府的地痞无赖。他们人多势众,又早就做好了准备,就趁着那些士兵借宿在农家避雨时动了手。好在那些士兵门都警醒,根本没喝那些人送去的水,更没吃一点饭食,就这样侥幸逃过一劫。那些地痞无赖倒是遭了难,直接被杀了了事。”
“听说昨晚上这样的事儿发生了好几起,幸运的是只有三两个士兵受了伤,其余的倒是无事。可这些地痞无赖,就都死的不能再死了。也是死有余辜,他们家人都和他们断绝关系了,坚决不认这些不肖子孙。唉,虽说杀了这些人是为百姓们除害,但想到他们的尸体在城墙上暴晒,家人看着却不能去收尸,心里指定难受的厉害。作孽啊,不能孝敬老人就算了,还要老人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些地痞无赖下辈子还是别托生为人了,都当畜生算了。”
瑾娘怔了怔神,忽略了心中的那点不自在,就道,“受伤的士兵都有谁,有没有长平和宿征他们?”
“没有的夫人,墨河大人今早回来时就知道您会问这个问题,就提前告诉我们说,长平和三少爷他们昨天都在山洞里,受伤的不是他们。”
瑾娘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就问,“将那些尸体暴尸城门口,是谁的命令?”
“听说是三皇子下的命令,要杀鸡儆猴呢。”
瑾娘点点头,没说什么。暴尸是不好,可杀鸡儆猴有必要。放现代有人敢追运钞车,警告不听的情况下也会被击毙。更别提这古代了,敢劫官府运的金银,还妄图杀害有品级的士兵,那不找死么。
死了不亏,被暴尸在城门口,也是罪有应得!
中午后长乐几人照旧过来吃饭,几个小的也听说了城门口的事情。他们倒是都挺hold的住,没有一个闻事色变的。
瑾娘好奇之下问了一句,“你们不害怕么?”
“这有什么好怕的,尸体吗,我见到多了。”长乐没说的是,她不仅见过,李师傅还亲手教导他解剖呢。这是在河州义庄时练习的“手艺”,她学的可好了。当然,这事儿阖府里也就二叔知道,他们默契的没告诉婶婶,就怕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