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晚膳用的时间较长,大约一个时辰后几个孩子才停手。他们又凑在一起商商量量的,最终投票选出一家美食轩来。
瑾娘问了丫鬟,得知这美食轩是百年的老字号。能在这通州立稳脚跟,这美食轩背后肯定也有人,当然,他们本身就能力不俗就是了。
听说这家酒楼的当家是马匪出身,早年从西北逃难到这通州,建立下诺大的家业。因子孙后代全都带着一身匪气,他们手中又拥有一支战力不俗的兄弟队伍,便在这通州创下了诺大的名声。
后来为了在世家的排挤下站住脚,他们将酒楼四成的红利给了祝家,以此求到了祝家的庇佑,酒楼就这么经营下来。
当然,自从祝家人入狱,这酒楼的全部盈利又全部回到了主人家手中。银子么,谁会嫌弃它烫手?更不用说这银子还是自家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那自然更愿意将银子收入囊中。
因为徐二郎这个总督,他们才不用将大笔的红利分润出去,是以对信任总督非常敬慕。这不,一听说定了他们酒楼明天过来做宴席,那家许久不出山的老爷子决定亲自掌勺不说,还直接不要工钱了。
瑾娘自然不至于占人便宜,所以该给的一个铜板都不会少。她还按照规矩提前付了三成定金,明言做得好事后有赏。这态度,这行事,利落大气,很是让人钦佩。
等聚宾楼的东家出了总督府,总督夫人行事大气、为人正派端庄的事情就传出去了。这倒是为瑾娘刷了一波好感,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翌日一早瑾娘早早起身,徐二郎还在床上睡着,她就爬起来了,闹的徐二郎还以为她肚子不舒服。
瑾娘被徐二郎拉回被子里时,就踢踏了两下脚,挣扎起来,“快放我起来啊,今天有贵客登门,我还要去盯着呢。”
“你盯什么?昨天不是把所有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安排是安排好了,可不去看两眼,我心里总是没底。我还是去看看吧,要是有别的地方疏漏了,我好及时弥补。”
“你再睡会儿吧,长乐和小鱼儿已经起身去忙了。两姑娘不小了,早就能操持宴会。你往日也很信任她们,今天权且把大权交到她们手里,只当是考核考核她们俩这几年学的怎么样。若是做的好,回头给俩丫头也分两个铺子,让他们先管着。”
闻言瑾娘就不动了,她缩在徐二郎怀中,弯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理由这么多,说到底还不是你心疼我,想让我多休息会儿。”
徐二郎听到她这么自恋的话,忍不住闷笑出声。他胸膛震荡起来,瑾娘就贴在他胸口处,很轻易听到他胸腔中一颗心砰砰跳动的声音。瑾娘笑着搂住徐二郎的腰,“你别不承认,我知道你找那么多借口,就是想我歇歇。我认定的肯定就是正确的,你再反驳我也是听不进耳朵里去的。”
徐二郎就轻揉着她的耳朵,“你是挺自恋的。”
“没办法,我美么。”美就是资本,就是底气。像她这样的美人,替他生儿育女,替他搭理内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他心疼她才是应该的,若是敢说一个不字,她就要不客气了。
瑾娘的手在徐二郎劲瘦的腰间摸了又摸,结果就把徐二郎的火气摸出来了,两口子在床上闹腾起来,再起身天已经大亮了。
丫鬟们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时,瑾娘正坐在床上揉腰。要了老命了徐二郎!这真是憋的时间太久了不是,才从“监牢”中出来就可着劲欺负她,他也不担心自己的肾吃得消吃不消。
青穗亲自伺候瑾娘洗漱,透过衣领看见夫人身上斑斑勃勃的红痕,她的表情非常镇定。
没办法,看了这没多年,即便一开始多不自在,现在也可以装睁眼瞎了。
等瑾娘收拾好,又上了淡妆,长乐和小鱼儿姐妹俩就过来了。
姐妹俩是来汇报宴席准备的情况的,结果进来就见娘正坐在花厅中不紧不慢得吃早餐,姐妹俩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换做一般家庭,有这么重大的宴会,当家主妇早忧心的三更天起身张罗了。换做他们家倒好,娘心大的睡到天大亮才起来,还心安理得的奴役他们两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办事,这合理么?这不合理啊。
长乐和小鱼儿佯作抱怨的和瑾娘说了此事,瑾娘就一脸赞扬的看着她们,“这是能者多劳。乖,好好干活去,回头娘给你们每人拿五百两银子,你们姐妹俩上街上买喜欢的东西去。”
……这是银子的问题么?她们两像是缺那点银子的人么?
两姑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瑾娘又给她们灌迷魂汤,“这是我信任你们俩,才将这事儿交给你们俩看着。不然,你看我怎么不使唤长绮?都是因为那丫头太靠不住了。”
“不是因为长绮靠不住,是因为长绮太小,还不能靠。”小鱼儿接话说,“娘你瞧着吧,等我和姐姐出了门子,等长绮长大了,你肯定也要这么奴役长绮,到时候你指定就不说长绮靠不住的话了。”
瑾娘闻言先是说,“还小姑娘家家的,就惦记出门子,你们还是省点心吧,不等到你们十七八,你爹是不同意你和姐姐出门子的。”
长乐和小鱼儿脸都红了,张口想反驳什么,瑾娘又理所当然的道,“至于长绮,等她大了,肯定也就懂事了,到时候我使唤她做点事情,那很应该么。”
瑾娘又说了些“委以重任”的话,将两个小姑娘好好捧了一番。
长乐和小鱼儿还是很吃这套的,晕晕乎乎就被哄出了翠柏苑,脑袋里都是为娘/婶婶死而后已的心思。
然后,被冷风一吹,她们啥心思都没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婶婶/娘的套路太深了,她们远远不是对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