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又将江集村中村长家的种种不妥之处一说,百姓们心就提的更高了。
都是一个村子住的,村长家再怎么瞒着背着,但他们家过的啥日子也难逃众人的法眼。
在大家伙都因为吃上一顿肉连老带小高兴地露牙花子时,村长家天天有肉香;再看看村长家几个媳妇穿的,那都是上等的丝绸啊,她们还有成套的首饰头面,那金子明晃晃的,刺的他们眼睛疼。
以往他们都以为,村长家的二小子有本事,会写书才带的全家人过上了好日子。但即便没分家,村长家老二挣的家给自家媳妇话也就算了,偏给老大媳妇老三媳妇一个待遇,这换谁能受的住?
再来,不就写个话本么,真就那么挣钱,能供应的一家人穿金戴银?还能让他们全家不用下地劳作,一年到头吃喝不愁?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户部尚书最擅长嘴皮官司,他也是人老成精,最擅长洞察人心。看见这群人都打怵了,户部尚书撂下个炸弹,又说这坟地里埋得可能不是他们自家人。亦或者,早先埋得是亲人的尸骨,但如今那些尸骨还在不在棺材里,可说不好了。
这话说的,就跟热油里泼了一瓢沸水似得,当时就炸锅了。
几个老头颤巍巍的,气都喘不均匀了,“那咋能呢?那咋能呢?咱亲眼看着入殓安葬的,那咋能就不在棺材里了?”
“就是这个话啊。我亲娘老子的寿衣还是我亲自给穿的,也是我亲自盯着埋起来的。他们的坟包我每年都会修葺,那我亲娘老子怎么可能不在棺材里?”
“不在棺材里能在哪儿?谁那么缺德还能把人刨出来不成?”
“这多大仇多大怨啊!!大人啊,咱们可都是规矩人,可从没作奸犯科过。这刨人祖坟,大人你们得替咱们伸冤做主啊。”
说赶话的,这些百姓对于户部尚书的话愈发深信。当下好几个老头儿急的上火,甚至想亲手刨出亲人的坟墓,看看里边到底是不是还装着他们父母的骨骸。
三皇子和徐二郎几人见状,顺势让侍卫们放了几个年岁较长的进了包围圈。至于现场其余村民,虽然没允许他们靠近,但也对他们爬树爬山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取信百姓,不将时态闹得不可收拾,最终三皇子几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先将外边三个小土包挖开。
若是这里边的尸首不见了,更佐证了他们的说法,届时百姓们怕是比他们更积极挖坟。至于里边若还有尸首……那是不可能的。徐二郎早就查探过,越是靠近边缘的坟包,年代越是久远。里边人的尸体指定剩下骨骸,不,现在肯定连骨骸都不见了。
说挖就挖,因人多势众,也因为外围的土包埋的都不算特别深,而当时安葬时,这尸体的家人也不算特别富裕,装的他的棺材就是一口薄棺而已。
很快那棺材露了面,又很快,有胆大的士兵撬开了棺材上封锁的钉子,时刻准备将棺材盖打开。
站在近前的一个老头儿,浑身哆嗦的都站不住脚了。
这是他祖爷爷的坟墓,这若是祖爷爷真不在里边了,那他下了地狱还好给老人家交代。可若是老人家还在其中……那真是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老者心中惊跳不已,但有一个思绪却愈发清晰。这里边指定没有老祖宗的骨骸了!
别看他人老了,但正是因为人老,见识才多。周边村落有出息的子孙,功成名就后来起祖坟,准备给老祖宗们换个风水宝地。那时候他就去看热闹了,也清晰的记得,那棺材挖出来时,一股子经年累月的恶臭扑鼻而来。就有老人家说,那是尸臭。而如今这棺材上的钉子都翘起来了,却没有丝毫味道泄出,这什么问题还用说么?
三皇子下令开棺,那棺材就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被直接掀开了。
一片刺眼的金黄色喷薄而出,这棺材中却那里还有老人的尸骸,却全都被金银填充了。
旁观的老头儿一个受不住,白眼一翻,眼睛一闭,直接就晕过去了。
此时另外两口棺材的棺材板也被打开了,不出所料,里边装的也全都是垒的整整齐齐的金砖。
金砖的颜色好看啊,那黄橙橙的颜色别提多亮眼。可这些东西占据了老祖宗的坟墓,长年累月受着他们的香火供奉,就问这事情他讽刺不讽刺?戳心不戳心?
“我的娘啊,那个杀千刀的把心思动到您老人家的尸体上了?娘啊,您在哪儿啊,您的骨骸在哪儿啊?”
不远处的百姓中顿时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片刻后只见哭泣的人更多了,大部分人都面带悲愤,眸中泣出滚烫的泪水来。
事实如何,如今大家都知晓了。就有那心急的村民,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了。他们慌不择路跑到附近人家,拿了铁锹或是其他物什,瞅准爹娘或爷奶的坟墓就跑过去。
越来越多的百姓行动起来,男人们面色狰狞,老人家气的浑身瑟缩,妇道人家骂声一片,还要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婆婆,眸中也流出怨愤的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