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姐姐还想和辛大夫一道研究丽家的那些残方,那就要再耽搁一些时日。所以,等姐姐回通州,大概得等个三四年?!!
小鱼儿现在的心情就有些崩溃,明明兄妹几个是一道过来的,怎么最后要回去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呢?
小鱼儿想不通这个问题,这时候门外响起魏思敏的声音,“小鱼儿收拾好了么?咱们这就准备下山,等到了城里,婶婶带你去逛街。婶婶是蕲州土生土长的姑娘,这城里那里好玩,哪家的东西时兴,婶婶一清二楚。等咱们过去,婶婶再给你置办几套衣裳首饰。”
小鱼儿被魏思敏牵着手,两人一道出了院子。
院子外宋明乾和宋玉安父子两人都在,他们都是特意从书院里赶过来送行的。
虽然都在蕲州城里,远不必送来送去。但从青阳书院回家省时省力,可从青阳书院去城里的宅子,短则三个时辰,少则两个时辰,对比之下这距离实在太远了,让人难以承受。
宋明乾与魏思敏走在前边,两人小声说着什么。小鱼儿不想听长辈的隐私,但那些话还是不受控制的飘到耳朵里。她一时间就有些苦恼,她实在不想看人秀恩爱啊,吃狗粮什么的,她在自家已经吃够了。
宋玉安看着小鱼儿纠结的小脸,以为她是担心长洲长晖他们,就安慰她说,“长洲长晖在书院适应的很好,我和长安也会看顾他们。你不用担心他们闯祸,也不用担心他们吃的喝的不舒心。你且随母亲去城里住些日子,好歹来蕲州一趟,总要看看蕲州的风俗民情、世情百态,才不枉来这走了一遭。等到我们休沐,我就带长安几人去城里找你们。也没几日了,再有七八天就是休沐的时间。”
小鱼儿看看宋玉安,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说,“玉安哥哥,你这话跟我要在蕲州住上许久似得。可是天可怜见,我真的只是过来送兄弟们入学而已。如今他们都安置下来,就连姐姐都忙着提升医术分身无暇,就我很闲,我有些想爹娘了。”
宋玉安不明白,很闲和想爹娘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难道是说,一空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然后就想到世叔与婶婶?
这个解释是合理的,可合理的同时,也意味着在小鱼儿潜意识中,她已经想回家了。
这让宋玉安陡然提起了心,他嗓子有些干哑说,“小鱼儿在这里也不是无所事事啊,你不是还和我学丹青么?虽然你这几天进步很大,但还有很大一片空间可以提升。你回城后若有闲暇便多练习画作,熟能生巧,很多技巧都是在一日日苦练中掌握的。学不会也不用心急,等我回去再教你。”
小鱼儿这才展露笑言,甜甜的对宋玉安说了句,“谢谢玉安哥哥。”
前边宋明乾与魏思敏不知何时停了脚步,宋明乾看着儿子脸红的模样有些讶异,待又看向小鱼儿,眸中似有所悟。
他开口想问什么,魏思敏立即掐了他一把,“别问,你就当没看见。”
宋明乾一笑,干脆就允了夫人的心思。
他是过来人,也知道这时候的苦涩与甜蜜。不过这都是人生历练,经了这个过程,以后收获果实时,才会觉得更加甜美。
魏思敏冲小鱼儿招手,小鱼儿就快走几步上前,和她一道上了马车。
宋玉安则和父亲一样,站在马车下满目忧思的看着马车上的人。她这一走,好似把他的心也带走了一般。
目送马车远去,宋明乾与宋玉安父子俩走小路回书院。
期间宋玉安因为魂不守舍的缘故,几次三番走到半路就停下来。更是有两次,他好似一脚踩空,浑身一个踉跄。
宋明乾看到魂儿都跟着人家姑娘飞远的儿子,摇头叹息。他想点拨儿子一句,但想起对夫人的承诺,便闭嘴不多说。
可儿子严重拖后腿,太耽搁他行程了,宋明乾忍无可忍说,“为父稍后还要去天字班上课,再慢下去就迟到了。你想看风景尽情看去,为父先走一步。”
说完当真将魂游天外的傻儿子留在原地,自己踩着轻松的步伐潇洒远去。
对比起玉郎这时候笨拙的模样,宋明乾再回忆自己年少时的情动,觉得自己这当父亲的果然更胜一筹。
他在书肆见到魏思敏第二面时,就敏锐的注意到她被脂粉糊住的耳孔,进而猜测出她可能是个姑娘的事实。之后他几番试探,果真证实这就是个胆大包天的姑娘。
他逐渐心动,便开始行动。可惜夫人虽胆大包天,在情感上却迟钝不开窍。最后逼得他用了特殊方法,与她相亲,总算先定下了两人的名分。再之后么……宋明乾想到夫人逐渐对他敞开心扉,与他浓情蜜意,心都火热了几分。
……
朝靴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再也听不见,这时候宋玉安才迟迟的收回茫然的思绪。
他刚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神魂都不属于自己似得。他看见一个呆板的人偶在小道上行走,而他那时的面目表情忽喜忽悠,像足了为情所困的寻常男子。
为情所困?
这四个字陡然袭来,宋玉安像是被蒙头砸了一下似得,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他……为情所困?
他,因为谁……为情所困?
答案似乎非常明确,思来想去也不过那么一个人罢了。
宋玉安捂住脸,面颊从头红到衣服掩盖的胸膛里。
他是才开窍,可他并不傻,意识到自己对小鱼儿有了超出世交兄妹的情愫,宋玉安胸腔中满溢的情愫,简直要爆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