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释一听就是糊弄人的,不过翔鹤几人都有分寸,即便再遗憾,也没有追问。
倒是长洲,这鬼灵精和宋玉安紧挨着坐,就听他悄悄的说,“玉安哥哥你骗人,你刚才只顾着戳米饭了,根本就没有喝汤。”
长安几人闻言都笑了,却担心嘴里的饭菜喷出来,都努力忍着。
至于宋玉安,现在已经缓过了神,也有精力应付长洲了。“那得劳烦师弟替我遮掩一二了,不然让同窗们得知师兄我口出妄言,怕是回头要和我算账。”
长洲一听立马拍胸脯保证,“师兄放心吧。我徐长洲的嘴巴是最严的,即便是敌人的严刑拷打都不能让我开口,区区这点小事,我为师兄保密定了。”
“如此就有劳师弟了。”
“师兄客气。”
长安、荣哥儿和长晖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俱都笑出了声。
笑过、调侃过,长安又说回正事,“我觉得不需要提前告诉长乐和小鱼儿了,二叔做事最周到,咱们这边收到了来信,小鱼儿和长乐也指定收到了。”
说完又叹,“二叔重女轻男,家里几个姑娘比咱们几个男丁份量还足。”
荣哥儿也笑,“那是应该的。姐姐妹妹们之后都要嫁出去,爹娘怎么疼她们都不为过。就是咱们这些兄弟,不也要让着护着姐姐们和长绮?那都是咱们家的掌上明珠,咱们不护着还能指望谁?”
长安不和荣哥儿打这嘴官司,关键的是,在他看来二叔二婶偏着家里几个小姑娘一些也是应该的。毕竟事实就像荣哥儿说的那样,姑娘家迟早有一日要嫁出去的。去别人家过日子,总比不过在父母跟前松快。长乐她们十八岁左右总要出阁,这以后后半生都是在别人家过的,那她们在自家的时间,家里人怎么骄宠她们也真的不为过。
长安和荣哥儿絮絮叨叨的,最后还是决定给长乐和小鱼儿都送一封信过去。一来提前给她们打个招呼,让她们收拾好行李,别到时候忙忙乱乱的。另外想给二叔二婶送什么,提前准备好,别到时候来不及。当然,最重要的是提醒她们,别忘了先和宋家的老夫人和夫人辞行。
尤其是小鱼儿和长绮,她们受两位宋夫人照顾颇多,听说这些天日子过得非常精彩。提前说了离开的事情固然会让两位夫人不舍,但总比离开时再说及此事让人容易接受。
长安和荣哥儿还分派了写信的活计,长安给长乐去信,荣哥儿则写信给小鱼儿。
长洲长晖吃完饭放下筷子就问,“那我们呢,我们给谁写信?”
“不用你们,你们歇着吧。”
长安想说,就你们那扯七扯八的本事,怕是一封信上主要目的想不起来写,倒是又把书院中的日子给流水账记录一番。浪费那时间干什么,还不如多读两本书,多练两张大字。
不过话才刚出口,长安又后悔了,他就生硬的转折说,“我是这么想的,你们两个不是也想写信么,那就写呗。不管是写给京城的祖父母也好,或是远在平阳的外祖父母也好,再不济给咱们小舅舅,或是小姑小姑夫都可以。反正只要你们写了,就有地方送。嘿,这办法不错,一来锻炼你们的写作能力;二来还能让长辈知道你们的行程。长辈们闲暇时看你们的书信可以解闷,这也算是你们的孝敬了。”
长洲长晖登时来了兴趣,恨不能立即拿起毛笔开始写信。不过不可以呢,刚吃完饭,他们有些昏昏欲睡,为了下午上课时不打瞌睡,不被先生打手心,他们还是先回去午休吧。
等下午下课,他们再开始写信也来得及。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长洲长晖摩拳擦掌的时候,宋玉安也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写一封信给小鱼儿。
这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事情,宋玉安决定就这么干了。
但是信上该写什么?他要设下什么钓饵,才能让小鱼儿义无反顾的留下来。
想到“钓饵”两字,宋玉安又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他被诸多同窗和长辈称为“玉郎”,一来自然是因为他品貌无暇,有玉人之姿;二来何尝不是因为他秉性纯粹,犹如高山之雪、深涧之玉?
可惜,秉性纯粹如他,眼瞅着就要走上弯路了。
宋玉安觉得羞愧的厉害,整个人心里发虚。可是想到那个万一,又心中甜美犹如饮了蜂蜜。
若是能留下小鱼儿,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宋玉安可等不到下午下课后再给小鱼儿写信,他回了休息的厢房,便拿出纸笔,开始研磨。
与宋玉安同住一间厢房的,恰好是翔鹤。
翔鹤看到玉郎又拿出纸笔来,就露出瑟瑟发抖的表情。
就问当初为什么争着抢着非要和玉郎一个厢房?
他是胜利了,也着实兴高采烈了好长时间。可惜,都怪他太年轻,太甜。
不然怎么只看到和玉郎同住一个厢房的荣光,而忽视了在玉郎无处不在的碾压下,要心无嫉妒的过活,该有多难。
玉郎的姿容该被嫉妒,他在学问上的出类拔萃也该被嫉妒,可最最让翔鹤嫉妒的,是玉安在学问上十年如一日的坚持。
他每日不管课业多忙碌,都会做预习复习的功课。大字更是每日必练十张。还有一些延展性书籍,玉安也一直坚持着五日一本的速度在。
想想吧,五日一本,逢假期这数量也不会改变。那这么多年下来,玉安的量该可怕到什么程度?
而他,咸鱼一只,只会吃今天的想明天的。
他也不想躺平任嘲,可要他努力,臣妾真的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