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想起一事,长绮的兴致就起来了。
她不动声色的套话,“昨天那声炮响,你们都听见了么?”
三个小姑娘都哆嗦了一下,显然被昨天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不轻。小六想起她哭的狠了,因此嗓子都疼了,更是觉得手中的糕点都不香了。
三个小姑娘叽叽喳喳说,“怎么会听不见,都快把我吓死了。”
“刘姐姐哭了好久,嗓子都快哑巴了。”
小六闻言也揭小七的短,“这丫头也被吓得不轻,听说后半夜一沾床就哭。我婶婶见妹妹手上青筋都吓出来了,还找来奶嬷嬷给妹妹叫魂。”
长绮瞠目,叫魂都出来了,这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小七有些脸红,可她年纪最小,受不得惊吓也是可以理解的么。娘都说了,不单是她害怕,府中活了几十年的老人,有的都被吓尿了呢。与他们相比,她算是好的了。
几人就这个问题说了许多。
期间不可避免的说到外边耳朵动乱,这些事情三个小姑娘也是知道一点的,但是不多,他们顶多知道外边有人打架,但是想叛乱啊,赵猛啊,剿灭奸臣啊之类的事情,说了他们也不懂,长辈们便没有告诉他们。
三个小姑娘终于说到长绮感兴趣的事情,就听小五说,“表哥昨天也被吓得不轻,不过听说炮响时表哥还没休息,他那时想咳嗽,就让下人给他倒了茶水喝,想止咳。谁知道就那时候炮声响了,表哥被吓了一跳,茶水整个洒到身上了。”
长绮一下紧张了,差点跳脚起来,“之后呢?讯表哥有没有被烧伤?你们府里给他请大夫没有?他烧的严重不严重?”
“表哥没有被烧伤了,那杯茶也不是沸茶,就是还是温热的,表哥的手指被烫红了,倒是没烫伤。洒在手指上的水还是少的,多半茶水都洒到表哥被子上了。好在如今是冬天,被子都厚实,那茶水即便打湿了被子,表哥身上却没事儿。不然若是茶水全都洒在胸口,表哥就要受罪喽。”
但即便如此,吴迅的情况也说不上好。
他本就身子弱,又受了惊,天没亮就起烧了。这样是今天二夫人登门的原因,她是被自家婆婆催着过来办事的。
早先他们拜托了徐总督,想请徐府的大姑娘过去给吴迅看诊。之后徐府的大姑娘也来信表示会倾尽所能帮助医治,但因为种种原因,她得登上半月到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来闵州。
可阿讯那孩子今天上午时都烧迷糊了,他药多吃不进去,还是顺心掰开了嘴巴强制喂进去的。大夫也说了表公子的情况不怎么乐观,能高人治疗还是尽快动手,不然再拖下去,就怕病如肺腑,无药可医。
秦家的二夫人为人敦厚良善,她和秦家的大小姐关系平平,但人都是怜悯弱小的,公婆将吴迅接到府中居住,对此她也是认同的。
她将吴迅当成自家子侄看待,也是疼惜她自小丧母,亲爹不管,继母刻薄,看那小小的孩童每次被疾病缠身,咳嗽的撕心裂肺,二夫人也非常不忍心。
因此这次婆母一催,她就立即个瑾娘下了帖子。即便事情有些难开口,但是想到吴迅的惨状,二夫人到底决定在瑾娘这了卖卖惨。
不说二夫人此来何意,只说长绮知道吴迅上午时烧晕了过去,急的像是锅上的蚂蚁,在花厅就团团转起来。
小五小六小七见长绮这模样,还感叹她心底实在。
她们之前也交过几个朋友,都是同在闵州府,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
可那些小姑娘一听说讯表哥有咳疾,先是表示同情,可再次去他们家,就隐晦的问她们,那咳疾会不会传染。
她们都可生气了,都不乐意和那些小姑娘来往了。
对比之下,长绮果然是最可爱的。她的心地也是最好的,这样的朋友才值得结交,她们以后一定要和长绮做好姐妹。
二夫人在徐府并没有待多长时间,目的达成,她就要带着三个小姑娘回家了。
五六七三人还想留下继续玩,放在平时,二夫人也会把姑娘留在这里。但是如今不行。
外边从昨晚上就乱起来了,若不是吴迅的事情紧急,她是断然不会出门的。
但是出来就出来了,却要及时回去。
要知道家中二爷和三爷都在江南盐运上当值,因为二爷的性子古板,三爷又因为未婚妻一事心如死灰,对什么事情多兴趣不大,加上家中有老太爷坐镇,所以在丁邱逢递过来橄榄枝,想在盐政上做鬼时,他们家并没有同意。
丁邱逢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之前也没给秦家穿小鞋,姑且将之归咎于忌惮家中老太爷。可如今丁邱逢都举着大旗“反了”,那他可不会再忌惮家中的老太爷了。
而徐府同样是丁邱逢的眼中钉,二夫人完全有理由相信,之后肯定会有人朝这两个府邸动手。
那些恶人不知何时回来,他们还是赶紧回家是好。
不然真乱起来在别人府里心中总是不安稳,回到家里心才能落定。
二夫人带着五六七离去,小鱼儿才从院子里出来,顺便问瑾娘,二夫人所来何意。
瑾娘将事情一说,小鱼儿就若有所思的看向长绮。
长绮心虚,垂着脑袋踢着脚。舒尔又抬起头,气咻咻道,“姐姐你看我干什么?吴迅生病就生病了,我又没说要去看他,你至于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