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非打量着他,掌柜的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猛然一抬头,和高非的目光正好对上。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高非笑了笑,举着手里的辣子糕,对着掌柜的竖起大拇指。掌柜的也额首致意,继续低头看报纸。
“先生,您里边请。”伙计走到门口迎客,冯一凡迈步走进来。
高非假装刚巧看到他,站起身说道:“马先生,这么巧?你也来喝茶?”
冯一凡:“是啊,高先生一个人?”
“相请不如偶遇,马先生,请过来坐。伙计,再拿一套茶具。”
高非:“马先生,尝尝这种点心,非常美味。”
冯一凡顺手拿起一块,没吃几口,辣的直咳嗽,连连摆手:“太辣了,这种美味我可消受不起。”
高非笑道:“没口福。”
冯一凡看了看四周,说道:“去年,丁默邨刚到重庆,就被军统软禁。他的一名随从名叫于淼,感觉到情况不对,趁着黑夜偷偷逃了出来。负责看守的警卫发现后,立刻展开追捕,于淼慌不择路中,想要躲进草丛里,哪曾想草丛下面是一处断崖,他一脚踩空摔成重伤。我们的两名同志刚好路过,当时也不知道他是谁,以为只是普通老百姓,就把他救下来。但是因为伤势太重,两天后他还是死了。”
高非拿起茶壶给冯一凡的茶碗斟满,说道:“然后呢?”
冯一凡喝了一口茶,说道:“于淼感念我们的同志悉心照顾他,他在临死前,吐露了一个秘密!”
高非知道,这个秘密一定是和夏菊这次回来有关系,他没再说话,静静等着冯一凡继续说下去。
冯一凡:“丁默邨在汪伪任职这些年,捞足了油水,他深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的这些钱财,除了带去重庆一少部分之外,大部分被他留在了上海!”
“在什么地方?”
“被丁默邨以匿名的方式,存进了江苏银行14号保险柜里。按照于淼的说法,这笔钱最少可以装备一个师的兵力!我们要是拿到这笔不义之财,对我军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
“那这件事和夏菊有什么关系?”
“保险柜需要密码才能提取,据于淼说,在去重庆之前,他亲眼看见丁默邨对照着一本文件,写下了保险柜的密码!”
“是什么文件?”
“沈俊辰的案件卷宗!这属于汪伪政府遗留的一般性文件,管理相对松懈。我们通过潜伏人员,已经把文件拿到了!”
“你们认为在资料室工作过的人,最有可能破解出丁默邨设的密码?”
“没错!这就是我们让夏菊火速赶来上海的原因!”
“哦……密码现在破解了没有?”
“初步有些眉目了,但是还需要反复印证才行。”
“夏菊她……住在什么地方?”
“你要去见她?”
高非点点头。
“暂时还不行,她现在需要精力集中。等到密码破解之后,我会安排你们见一面。”
“……好吧。但是,要尽量减少她外出,上海虽大,就怕万一碰巧!”
“我已经嘱咐过她,不让她外出,需要什么我会派人送过去。这个夏菊,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也不要太苛责她,可能是太久没回上海,她有些想家了,忍不住出来转转,这也是人之常情。”
冯一凡点点头,把茶碗里的茶一饮而尽,说道:“我先走了。”
高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