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冕心里头有不少疑问,但却来不及想。
疯伯娘抢过唐与柔手中的砍刀,随手转了转,舞了个剑花,朝他膝盖边的泥地一刀扎下去。
只听“唰”得一下,冰冷的砍刀在他锦袍上扎了个洞,贴着他的大腿肉。
杨冕冷汗直流,坐直了,一动都不敢动。
这刀刃距离他命根子可太近了!
身边小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手中的火把都掉了,低声哭泣着:“高人放过我们吧,我们错了,不该打扰您的清净!”
唐与柔不想火把烫坏了院子里的土,赶紧将火把捡起来,躲在一旁看热闹。
疯伯娘攥着砍刀,俯身前倾,压低声音,对杨冕威胁道:“你若敢泄露我的秘密,我就砍断你的命根子!把你这爱徒的脑袋割下来,挂在你医馆门口。”
杨冕咕嘟咽了口唾沫:“说出去对我又没好处,我不会说的!绝不会!”
“但愿如此!”疯伯娘这才拔出砍刀,悠哉递给唐与柔,又从案板边拿起一块麻布方巾,系在脸上,率先走向门口。
唐与柔举着火把,呆滞地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
这是真要去医馆大显身手?
莫非,是因为她快要离开青萸村,事情也办完了,就不乐意再装疯卖傻隐姓埋名了,这才如此高调?
疯伯娘哼了声,叫了她一声:“爱徒还不快跟来?”
还爱徒?
唐与柔只好快步跟了上去,点头道:“是的师傅!”
她明天还得去城里做麻糬,本不太想管宋茗的事,只想集中精力将麻糬的名声打出去。冬天这点心不太能卖出,但说不定等春天来了,天气回暖后,大家还能记得她这麻糬,到时候还能大赚一笔。
可转念一想。
疯伯娘快要离开了,这会儿在杨冕面前认了这个师父,以后他就不会起疑自己的医术从哪儿来。如果真的有人质疑她的医术来历,甚至武功、骑马,只需杨冕来认证一番,全都能迎刃而解。
现在杨冕被疯伯娘威胁过了,说不定以后都会帮她说话。
但是疯伯娘到底为什么要帮她?
唐与柔有些奇怪。
四人朝村中央的医馆走去,杨冕和他徒弟走在前面。唐与柔和疯伯娘就走在后面,两人小声说着话。
疯伯娘:“我叫落衡。”
唐与柔呆滞:“啊?”
疯伯娘白了她一眼:“我不管你医术哪儿学的,以后你就说从我这儿学的。要是你去雍州医馆,用我的名字,想买什么药都能买到。不过就你这个小村姑,想来不太乐意出远门。”
当然是乐意的,可那不是色儿马上就要转手送给她了吗?
一匹马换满屋子的药,挺划算的。
等她筹够银子,再去城里马肆买一匹就是了。
“记住了!”唐与柔小声问,“难道疯伯娘真的是杏林大家?”
疯伯娘又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拿着我名字跑出去一问便知。”
这次杨冕来找外援是从后门溜出来的,自然带着疯伯娘和唐与柔二人来到医馆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