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弄到这仙药,他娘缠着医馆好几天,昨天晚上更是连他都亲自出马才讹来的。
总不能还是假的吧!
可他喝完后嗓子发干,那仙药的酸味甚至让他作呕。
他颤抖地接过宁秀端来的觞,喝了一口,惊得差点把自己呛死!
什么仙药,根本就是放怀变质的点绛啊!
他脸上冷汗直流,匍匐在地上,震惊看着觞中红棕色的点绛酒。
这四千两银子一坛的酒,里面有着浓浓的药味,又被温煮过,口感温润得如同琼浆玉液。
这点绛酒堪称城中佳酿,价值千金,却是王爷能随便赏赐给旁人的。
唐状元此时已无力追究医馆的过错,心中一点愤怒都没有,有的只是惶恐!
如果这仙药是假,对王爷该是多么大的不敬,这该比自己取名为状元要更不敬吧!到时候还只是踩个手这么简单的事吗?说不定会被当做毒害王爷的人,打入大牢,到平洲充军去……
他想到这里,打了个哆嗦。
不对呀,这贺礼不应该是给景公子的吗?!
他错愕回头看了一眼景公子。却见景公子小口咬着麻糬,吃得正认真,仿佛宴席上的一切闹剧都和他无关。
明明自己在学塾里是那么巴结他,成天给他递伞,给他端茶送水,还给他擦矮几上的灰。
他竟真的没将他当回事!
唐状元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忍着疼痛,用袖子擦掉冷汗,换上了一脸谄媚,跪在地上咬牙道:“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这是唯一能脱险的方法!
这仙药都被他喝光了,别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那他就只能说谎,说自己的伤完全好了!
只要这宁秀不会来揭开他手里的布……
他将手藏在袖子里,跪坐在地上,弓着身子,模样极尽谦卑。
“咦?”宁秀蹲下来,好奇看着他,“真不疼了?”他伸手去捏唐状元藏在袖子里的手。
唐状元惊恐地忍住疼痛,小脸上狰狞一片,却笑道:“真不疼了!我的伤好了!完全好了!”
旁人看了整场戏,并不知陶壶中的仙药到底是何味道。
不敬了就受罚,有功劳就该赏赐,听着似乎挺对,只觉得处罚和赏赐的内容太过奇怪。
宁秀拍了拍唐状元的肩,赞道,“可塑之才,可塑之才啊哈哈哈!”他转身对王爷行了个礼,“王爷?”
冀王爷大笑:“哈哈哈哈!”
宁秀跟着大笑:“哈哈哈哈!”
大家便附和着笑起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笑什么。
唐状元只得跟着哈哈大笑,笑得他汗流浃背,汗水甚至能从眼睛里流出来。
胡姬又开始跳舞了。
南长街外有人在表演杂技,敲锣打鼓的,引得不少人在外面围观。
“这麻糬味道不错,再叫人送来些。”冀王爷吩咐旁人。
宁秀起身,道:“据说卖这麻糬的小丫头还是景公子相熟之人。”
冀王爷挑眉:“哦?”
宁秀笑道:“此等心灵手巧之人,王爷可想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