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煜摸向袖口,将里面小暗袋的银子又一把扔出去。
更多人趴在地上捡银子。
他摸向腰间的玉佩。
“殿下!”鸾雪知道这玉佩,浮色弱冠后也被赐了一块,上面一定有皇家特殊的标记,急忙阻止他,“殿下的玉佩给他们也没用,他们只会敲碎了卖当铺里,这多可惜啊!要是这天下还有人能解毒,识得殿下的玉佩,也好来找殿下。万一真的能有这样的人呢?”
留着也好,他还想回宫去,见父皇的最后一面呢……
司马煜淡笑:“你去洛阳找浮色吧,跟着他,或许不用饿肚子。”
他散尽千金,斗志全无,怜悯地看了一眼前方为了抢银子而打成一团的贫民,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
唐与柔带着幼娘豆儿去了县城。
王爷明明走了,入城的检查却还很严格。那士兵还在唐与柔的香茅里扒拉了一下,仿佛那里面能藏兵器似的。
入城后,在西市中间的布告栏前,不少人围着告示指指点点。
这些人都不识字,根本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但他们可以将听来的事口耳相传。
“听说了吗?开福满楼的那个被抓了。”
“为什么?不是说她和县令有一腿吗?”
“这次县令可保不了她。听说她想暗杀王爷,还蓄意造反,就被关下大狱了,谁都不能去看她。”
“说是这么说,真要塞了银子,哪儿有不让的?”那人一脸看破世间人情世故深沉,叹了口气,说,“你看,说起来商行里衣食住行四家有多好,真到出了事,另外三家连个屁声都没。”
“你就在这儿说道吧,你敢当着杜家的面说吗?说不定就在某个拐角,就有人把你套上麻袋,按在地上打一顿!”
旁人哄笑起来。
唐与柔退出人群中,眉头紧紧皱起。
这都什么事啊?
柳老板好好地开着福满楼,竟会被当做反贼抓了?是因为落衡的刺杀计划曝露了吗?
“柔丫头。”
有人呼唤她。
唐与柔抬眼一看,廖厨子从巷子里钻出来,对她招手。她将包袱给幼娘豆儿,吩咐他们找个空地摆摊,然后就进了小巷里。
“柔丫头,真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廖厨子看见她,一脸悲伤,“福满楼这就没了,别的厨子在人牙子面前排挤我,我这手艺不当厨子总不能去当庖子吧。可如果我找不到新东家,人牙子就得把我卖去西边修长城了。柔丫头你村里可有饭馆子,能让我去做饭的?”
这大爷一开口就是这事儿,看起来是真着急了。
“廖大爷别着急,能不能先告诉我,柳老板到底怎么了?”
那廖厨子闻言,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听见,才将她拉到角落里,小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她。
原来柳贾并不是因为王爷的事,而是被人阴了一道。有人故意给柳贾洗脑这个世道有多糟糕,要她出银子买武器,给黄巾军买吃的。柳老板这烈性女子,脑子一热,就入伙了。结果现在,东窗事发,这才知道那是一伙假冒黄巾军的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