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也就安心了。
就在我看的时候,地上有一幅画被拔起,画里面的老头子惨叫起来。
数十道符咒,朝着画冲过去,画里所谓的老祖宗,朝着我怒吼,狰狞的脸伸出舌头。
“贱人,你敢杀我!”老不死的,死到临头还敢叫嚣。
我一脚踹开门,走了出去。
老实说,那是我的门,我还是有些心疼的。
走到那副画的面前,那副画正在空中立着,就如同是科幻电影中的画面,一幅画也能立于人前。
画里面的老祖宗想要挣脱出来,却好像被什么锁住了。
我好笑:“怎么样,是你魔高一丈,还是我道高一尺?”
“哈……”画里的东西狰狞着要出来,脑袋一个劲的扯出来,却怎么都出不来。
我笑的半点善良都没有,反倒很得意,甚至很阴柔。
“我与你无冤无仇,我还帮你哥哥,你到底为什么害我?”画里的老不死,终于开口问我了。
我也豪不吝啬的告诉他:“当初,阎王之子将季末扬身体占据,季末扬的魂魄强行离开身体,游离在古墓之中,是你把他的魂魄锁住,你打算我去找他的时候,冒充他跟我离开。
但你又不能将他魂魄毁灭,季末扬的魂魄毁灭,我也活不成,你的目的不是季末扬,而是我。”
“你胡说,我都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季末扬不认识我么?你是千年地精,你会不知道一个人想什么,看不穿一个魂魄的记忆?”
“你?”
老不死的惊讶的瞪大眼睛,终于抬起头,把帽子下面那张好像老树皮一样的脸露出来了。
我一笑:“还以为你多好看,也不过如此,如此丑陋。”
“哼哼……”地精笑起来,及其张狂。
“我是地精,是地神,你杀我,你会遭天谴。”
“我不怕什么天谴,我要是怕天谴,我会把你弄出来么,我连挖坟掘墓都做,我要怕,我还做么?
报应,都是说给胆子小的人的,我的胆子,比天大,你……吓不了我。”我一边说,一边很得意的看地精。
地精气的直哆嗦,就是出不来。
“你躲在千年墓穴之下,靠着吸收墓穴里的阴气而活着,才有了千年道行,你以为你死不了,因为你生来就是灵物,可你没想到,你吸收了阴气,致使你的肉,变成了一滩烂肉。
你无奈之下,钻到了地棺之中。
你等了数百年,等待着可以带你离开的人,等来的是阎王之子,你怕得罪阎王,开始窥探季末扬,你捡来季末扬的魂魄,将他的魂魄,扔到你的烂肉上,季末扬以为你对他有恩,对你称为老祖宗。
你跟着季末扬出来后,躲在这幅画里面。
这件事,一直隐瞒至今。”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地精震惊不已。
我看着他,稍显疲惫:“我在墓室里,见过一个东西,他跑了,他身上的气息是季末扬的,我一直很奇怪,见到我他为什么跑了。
后来才知道,他是怕我见到他丑陋的面容,是你在隐藏起来之前告诉他跑的。
但我那时候不知道,因为地精乃是俗称的太岁。
老马告诉我,世间万物都是可寻的,唯有太岁不可寻,入土即难见。
所以就连玄君也没有洞悉你是何物,他只是怀疑是什么灵物在古墓下面,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季末扬带我到地下室,让我见到了你,我就认出了你,才想明白一切。
而这次,是你害了季末扬,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我没有害他,是他自己有劫难。”地精怒吼。
我冷笑:“你错了,他没有劫难,是你给他带来了这场劫难,你身为太岁,已是地精,修炼也有千年,不会不知,太岁头上坐,不是福气就是祸的话?
你心善他不会有事的,是你心恶将他害了。
他将你供奉,才有了这一劫。”
地精被我说的无话可说,哈哈一阵怪异的大笑:“哼,我让他给我找个身体依附,他竟然说天理难容,他敢忤逆我,要不是我救了他,他早就死了。
就该死!”
地精大喊着,我转身已经离开,身后那副画被无情撕裂,地精发出惨叫的声音,骂我会遭报应。
我面无表情回到别墅。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周遭陷入无边的黑夜。
我回头看向沙发上面躺着的玄君,走过去把他扶起来,让他到房间里的空地上去。
转身我把窗帘都遮住,黑夜中玄君渐渐发出暗淡的光,我把胸口的镇魂铃,以及手腕上的镇魂镯,一同拿下来放到一起,放到玄君的身上。
后退我看着玄君,玄君的身体开始幻化,先是变黑,变形,然后被地面吞噬,地上翻滚着大河的水,水花翻滚,水中央一口黑色的青铜棺,缓缓落地。
巨大的青铜棺上,花纹精美,却失去光泽。
我靠近过去,棺盖一角坠着一个镇魂铃,我去摸了摸,银制的镇魂铃已经氧化发黑,那种黑不知道要擦多久能光亮,握在手里,镇魂铃碎裂成了一把粉末。
我看着手,一缕烟环绕散开,什么都没有了。
镇魂铃原本就是镇魂棺上的铃铛,玄君不过是随手摘下给我,做他容身之处。
他好铃铛就会明亮,他不好铃铛就会暗淡。
如今他人已去,自然铃铛也就不在。
我推开镇魂棺,低头看向棺椁里面,棺椁里没有玄君,因为玄君本就不在,为了挣脱封印,身为大祭司的香雾舍弃了他的身体,他只留下他的魂魄,注入镇魂棺,与镇魂棺融为一体。
长久的修炼,而这融为一体,镇魂棺没有镇住香雾,反倒是成了香雾的身体。
镇魂棺里,放着镇魂镯,我弯腰捡起,镇魂镯也暗淡无光。
隐约看见,枯藤老树下,站着一个穿着气派的绝尘男子,他修长的手带着托伽戒指,戒指上的松石,还有淡淡的光泽。
女子将镇魂镯戴在男子手上:“这个送你,作为答谢。”
男子将手放下,笑了一笑。
画面交错,男子将一杯酒饮下,痛苦的看着女子,他问:“你为何如此对我?我并未害人!”
“你命该如此,莫怪我心狠!”
男子仰天大笑,一时急火攻心,倒在地上。
女子命人放男子入镇魂棺,淋入松香,进行封印。
从此,镇魂棺沉入滔滔大河,永无天日。
我好笑:“原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我摸了摸镇魂镯,原来这是我的物件,想必这东西套上,就套上了枷锁。
我摸了摸镇魂镯,镇魂镯便不见了,我正打算抓回来,眼前镇魂棺以消失不见,我急忙去抓,抓到一块拇指大小的棺椁,黑色的木块。
棺椁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沉香的气息越发浓烈。
我才知道,长久以来的香气,蜕变下去是沉香的味道,我还以为,只有那滚烫毁坏面容的松香。
我正看着,一丝银线落入手中,不粗不细,可以辨认上面的花纹,是镇魂镯上面的花纹。
我将链子穿入棺材留出的孔道,将他们带在脖子上,放到了怀里。
这样,就再也不用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