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bouly字数:19087************一、序章杯盘狼藉的餐桌上,一个平头老汉嗑着油炸花生,边瞇起眼睛啜饮着杯里的高梁酒。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每日晚饭后,都要一杯酒水下肚,是老汉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霍峰是一名陆军士官长,53岁的年纪绝对称不上老,但满脸刀刻般的皱纹,全身麻布似的黝黑皮肤,再加上略驼的背脊,使他看起来活像个小老头儿。
一派静谧的室内,闹耳的手机铃声忽然韾起。
喂,我是,是,对,啧……唉,这些娃子,一天到晚出事,是,好,我现在去,好。
操他马的!霍峰放下手机,将眼前剩的小半杯高梁一饮而尽,呼出一大口酒气,又恶咧咧的骂了几句。
一位少妇走过来问道:队上打来的?现在要出去?喝酒了等等不要开车,叫计程车吧?霍峰皱眉道:啰唆什么?桌子收一收!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又道:你别收了!去叫霜儿来收,一吃饱就躲房里,成天看不见人,去去,去叫她。
霍霜被妈妈喊出房,并不应声,冷丁丁的俏脸上看不出半分亲近,只顾埋头做家事。
霍峰眉头拧成一团,虽然老早对大女儿这副德行见怪不怪,但适才碰坏了心情,此时再看到这副死人脸,不由得重重哼了一声,甩身而去。
进房前,交待少妇一并进来。
那少妇唤作邱蕙兰,年方34,与53岁的霍峰足足差了19岁。
邱蕙兰18岁时,未婚怀上了霍霜(其时尚不姓霍),男方是位大学生,哪能作得了主?就在两造家庭商讨婚期之际,男方骑车自撞死了。
於是邱蕙兰成了悲苦的单亲妈妈,不但与男方家庭完全断了关系,连家中二老都被折腾出病来。
因为经济上的困难,剋夫的邱蕙兰21岁那年,带着小拖油瓶被父母逼着嫁给了黄金王老五——霍峰,是年产下次女霍璇。
孩子们渐渐大了之后,邱蕙兰日子过得愈发滋润。
霍峰在她身上花的血本可不少,吃好穿好,保养得宜下,美貌未曾稍减,风韵犹胜往昔。
这时邱蕙兰刚带上门,霍峰便迫不急待上前,搂着她胡亲乱摸起来。
老霍干麻呢?不是要出门?邱蕙兰虽觉厌烦,仍半推半就地倒在床上,供老霍上下其手。
少啰唆,还有时间。
霍峰迫不急待脱个精光,双手探入妻子裙里,迅捷地扒下内裤,随后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抹在鸡巴上,对准了方向二话不说便刺去。
啧……还没湿呢,猴急什么?不会等晚上回来再做吗?邱蕙兰嘟嘟哝哝,粉臂挡在口鼻上,一脸嫌恶。
显然比起腟内的不适感,更讨厌老霍满嘴的酒气。
霍峰一上来便猛烈的抽送,勇健的腰力丝毫不输给年轻人。
两只手也不闲着,伸进衣裳底下,隔着内衣大力抓揉那对丰满的奶子。
本来受酒精影响而稍萎的鸡巴,在这软绵绵的手感助兴下,这才全力膨胀发威,刮磨得蕙兰也渐渐有意思了,欲液一丝丝的泌了出来。
喔喔……哈啊……宝贝儿,老子就是等不及了,嗯哈……今天老想着回家要大干一场,马的又生事扫兴。
霍峰整个人伏在蕙兰的身上,在她耳边低吼着。
出什么事?看你急的?邱蕙兰耻骨被老霍撞得有点生疼,便搂住老霍的背颈,乔了乔丰满的臀股,使两人接合得更为密切舒适。
哈……嗯……还不是队上小伙被女人甩了,从楼顶跳下来,现在人在医院。
妈……妈八羔子,出人命就麻烦了……噢……哼……小兰……你真棒……夹得老子好爽……他马的!老霍边说边干,一时有点喘了,嘴贴在妻子脸上一阵乱磨。
邱蕙兰被酒气醺得闭起了眼,只是想到:那人也是个痴情种了。
思绪飞处,身上的老霍顿时化身成那位年轻的阿兵哥,飢渴的对自己逞着兽欲。
邱蕙兰身随心转,不由得愈来愈动情了。
他马的,要射啦……俺……操啊……霍峰猛力一挺,稀疏的老精尽数射在妻子体内。
邱蕙兰心头一怔:真赶时间啊,今儿个这么快……机械般的推开老霍,拖着尚在敏感的身子,径自去浴室洗涤。
两个钟头后,部队的长官打来电话,说是老霍出了车祸,性命垂危,正在医院抢救。
却没提到被撞的两个人,一死一重伤……二、重逢两年后的年初。
市内某殡仪馆刚结束一场简单的火化仪式,塔位前剩下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位中年男人,正在作最后的告别。
中年男人点着烟抽了一口,道:小豫,叔叔是真的希望你能过来一起住,房间都准备好了,这样我对老师在天之灵也能有个交待。
年轻男子摇摇头道:李叔,老爸生前已经交待过,那房子不能卖,总要有人顾着。
况且我自己也想住在家里,舍不得离开。
李叔道:好吧,说再多也是拗不过你,你向来独立自主,叔叔没啥好操心的。
不过你啊,有空得多来叔叔那边走走。
记住叔叔说的,往后遇到什么事,不论大小,一定要打电话给叔叔,知道吗?稍晚,年轻人回到家中,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这才深切体会到人去楼空的孤寂感,眼泪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21年前,曾经轰动一时的越山公园厕所弃婴案,主角正是他。
当时离鬼门关只差一脚,幸好被赶着拉屎的过路大娘即时发现,这才拣回一条小命。
当时还火上了新闻头版,造成全民缉母的风潮,虽然最末无疾而终,但婴儿不久便被两位膝下无子,年逾50的杜氏夫妇所收养,取名杜豫,也蔚为一时佳话。
几年前年杜母才撒手人世,想不到这么快,杜父也跟着去了。
杜豫是条闷棍子,万事不求人,有苦自己吞。
好在父母留下一栋近郊的房子和几百万的信托资金,由李叔代管负责,直到杜豫完成学业。
虽然生活不成问题,但一个人要照顾一整间屋子,光想想都头皮发麻。
次日回到学校,受到周遭同学的慰问,杜豫只是轻轻带过,表示自己没事。
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掌,回头看到是好友张自然。
愁什么呢,看开点,日子总是要过。
我看咱们今天下午翘课,去网咖大杀一场。
杜豫骂道:死蟑螂,哪天你爸死了我们再去网咖庆祝,这两天的笔记拿来。
张自然见他咒自己老爸,不敢再开玩笑,坐在一旁的空位上,说道:诶,你现在一个人住,会不会太寂寞?我和狗子商量过了,乾脆搬去你家,大伙作伴,你瞧怎样?邻桌的吴不苟凑过来道:这是蟑螂的主意,跟我没关系。
不过你要真有这个念头,兄弟我两肋插刀,义不容辞,只是房租要算便宜点。
张自然抢着道:都自己人还收啥房租,阿杜你说是吧?杜豫昨晚正好想过这个问题,已存有出租的意思。
那栋房子,一楼是两厅一浴,二楼是两卧一书房,主卧有独立卫浴,楼顶还有一小间阁楼,平时用来堆放杂物。
若是整理整理,租出去两间不成问题。
本打算今天来学校问问好基友的意思,但这时看到这两位忝不知耻的贱样,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天晓得他们搬来家里,会把房子搞成什么德性?杜豫严肃道:滚你们的,我现在没心情跟你们啰唆。
吴不苟瞪着张自然道:死蟑螂,杜伯伯刚过世,你不会看场合说话吗?张自然摸摸鼻子,摆了个默哀的表情,啥也不说了。
这日下课回家,杜豫决定先将父母卧室和书房的杂物清好。
能用的、有纪念性值的东西通通搬去阁楼。
至於要不要出租可以再考虑,至少往后不必花费太多精力去照顾这两间房。
正忙的时候,门铃响了,开门一看,是位有点面善的成熟女人。
杜豫搔搔头道:呃……您是老爸的学生吧?昨天在丧礼上见过。
昨日同这女人虽仅寒暄两句话,然佳人一身素服,难掩曼妙的身段和雍容的气度,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今日再见她,穿着典雅的春季装束,更显姿色秀丽,是以杜豫楞了一下子才记起来。
招呼完茶水,待两人就坐,那女子方才慢吞吞地道:我不是你爸爸的学生,我……叫邱蕙兰,今天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告诉你。
杜豫哦了一声,心头却是一紧,坐直了身体等待对方说话。
女人颤颤地问:你知道……你是杜家的养子吧?杜豫立即怀疑:这人难道是什么远房亲戚想来沾遗产?但自己是养子,并非什么祕密,毕竟年纪差距摆在那儿,二老都可以当自己的爷爷奶奶了。
於是说道:嗯,很多人都知道。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眼光猛地一绽,道:那我就直说了,我是……我是你的亲生妈妈。
杜豫噗哧一声,喷出数道唾沫,溅在那女人脸上,赶忙连声陪不是,取来纸巾要去擦拭。
那女人端坐不动,只是闭目让他擦着。
杜豫跌坐回椅里,哈哈笑道:这位大姐,你真会开玩笑,看你年纪没多大,难道你小时候就学会生娃娃了?有趣,哈哈有趣。
邱蕙兰幽幽地道:我今年36岁了。
15岁那年怀了你,算算你也21岁了。
杜豫也不觉得会有人跟自己开这种玩笑,渐渐冷住脑子听下去。
1995年,越山公园弃婴案,始终没有人找到那位母亲。
见杜豫紧了紧眉头,邱蕙兰徐徐喝一口水,续道:当年我还年轻不懂事,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怀孕,以为只是长胖了,直到生下你后才晓得。
呵,那时我也真够蠢,月事这没久没来,也不懂得问问别人。
邱蕙兰说完这段话,怯怯地等待杜豫的反应。
杜豫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心里头莫名的安静。
他双手抱胸,直直盯着眼前这位美妇,不作任何表示,只是等着她继续说。
邱蕙兰眼眶渐渐红润,这个隐藏了二十一年的祕密,原本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连过世的爹爹妈妈都被矇在鼓里,如今头一次要说出这件难堪的往事,诉说对象还是自己的亲儿子,那感觉竟比想像中的还要难受。
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我当年才15岁啊,毫无心理准备,看着你生出来,只是觉得恐怖,吓得我只想马上逃走。
后来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新闻,我怕被警察抓去关,更不敢对别人说了,包括我的爸妈,那日子过得真是提心吊胆哪。
后来又看到你被收养的消息,我才松了一口气。
杜先生杜太太,两个人都是当老师的,一定会把你教养得好好的。
邱蕙兰接过杜豫递来的纸巾,抹了一把鼻水,难为情道:瞧你都上大学了,长得又是一表人才,我真是欠杜老师他们太多了,一辈子都还不清。
对不起,我打断您一下。
杜豫紧握住手掌,说道:请问您今天过来只是要说这些吗?似乎没什么意义。
可以请你离开吗?我还有事要忙。
说完便站起身来,一副送客的态势。
邱蕙兰忙跟着站起,边走边说:好好,你去忙吧,我这就走,我……可以再来找你吗?杜豫不耐道:再说吧,我这几天忙着很,都没空,你走吧。
送走客人,杜豫坐倒在椅上,脑海中往事一一浮现。
越山公园弃婴案,父母特地为自己作的剪报还留着。
但是都二十年了,谁还会记得那历史洪流中的一个小插曲。
诈骗集团?呵呵,那也太用功太有耐心了,这投资报酬率不高啊。
不知过了多久,杜豫从沉思中省起,自嘲的说:倒是个美人胚子,难怪我长那么帅。
颓步至柜边,取出一瓶威士忌斟了半满,一饮而尽。
杜豫接连几日怏怏不乐,连收拾屋子的心情都没了。
只因那女人一席话,搞得自己总是提不起劲,说不上是怨是苦是悲是怒,总之剪不断理还乱。
这日周末,找来张自然和吴不苟到家里打下手,整理房子,顺便疯它一疯,忘掉一切重新来过。
三人忙了一上午,两间房大致清毕。
张自然知道杜豫有出租的心思,尽赖在他的身边,直嚷着要搬进来大卧住。
吴不苟见杜豫为难,帮忙挡枪道:蟑螂啊,伯父伯母的房间都敢冒犯,你小心遭天遣。
见张自然打了个哆嗦,又道:我一向对伯父伯母很恭敬的,这房间还是让我住吧。
杜豫无视两人的争夺,只说了声不可能便走了。
两位朋友总是出了力,中午得请他们吃顿好的。
当然,这也是他们不断在耳边提醒的。
到了下午,三人作好疯狂仪式的所有准备:酒水零食,笔电接上大屏幕,临了却又争执起来。
张自然道:我想看小玫瑰露奶那季。
吴不苟翻翻白眼道:好多季都露了,你说哪季?杜豫插嘴道:挑红袍女也露奶那季吧,跟大牛一起的。
张自然吐嘈:干……你个熟女控,不过我喜欢。
吴不苟道:我说,还是从第一季开始看吧,也是对剧的尊重。
三人相视点点头,抚胸念道:凛冬将至。
吴不苟又补充道:而且我怀念布兰小时候的模样了。
杜张两人心中一阵恶寒:(干……这廝可能是我们三人里最变态的。
)正聚精会看影集时,门铃响起,又是那女人找上门。
杜豫站在门口,正愁要怎么打发她离开,背后张自然挤过来,自作主张邀她入内。
那女人微笑经过时,飘来一阵清香。
张自然肘了肘杜豫,悄声道:干,你的红袍女喔,正点。
吴不苟也凑过来道:以年纪来说,比较像小玫瑰。
不不不,我感觉气质更像瑟曦。
这你就不懂了,你看看她的整个背影,那个屁股,简直是小龙女啊。
杜豫装作没听见,走过去对女人道:你还是回去吧,我现在没空。
张自然道:有空有空。
一把搂住杜豫肩头,故作亲密状:姐姐你好,我们是小杜的同学兼拜把兄弟。
转头对杜豫说:阿杜,也不跟我们介绍一下,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杜豫隔开他手,道:咳,这位是……我爸以前的学生?……正思忖该怎么称呼她时。
女人开口道:叫我兰姨吧,兰花的兰。
邱蕙兰眼巴巴望着杜豫,柔声道:那个……上次的事还没说完,可以再跟你聊聊吗?杜豫见张自然又要插科打诨,骂了句滚你奶奶的,将邱蕙兰拉到屋外,只听见门内传来蟑螂的沉痛之声:小气鬼!见色忘友!大家小心啊,刚刚有一个熟女控跑出去。
杜豫大咳两声,这才向邱蕙兰道:我对你要说的话没兴趣,可不可以不要再来找我了。
邱蕙兰哀着脸道:求你了,是很重要的事,佔用一点点时间就好,你听我说完,我就永远不会再来了。
杜豫很是为难,琢磨了半天才道:好吧,你从那边走,转过去左手边有一间『恋恋咖啡馆』,大约隔不到十间房吧,你先在那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边说边用手指着马路一端。
舒服的轻音乐在焦香的空气中飘荡,咖啡馆内深处的一方雅座上,一美一俊对坐着低声交谈,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是一对情侣正在幽会。
邱蕙兰继续上回未完的人生故事。
从十八岁起未婚生女,男方车祸身故;二十一岁被迫嫁人,后来父母双双逝世;到三十四岁又死了老公。
听得杜豫只能摇头叹息,怎么围绕在这女人身边的尽是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不禁脱口问道:该不会我生父也挂了吧?邱蕙兰面上一红,嗫嚅道:这……我不知道。
杜豫其实也没兴趣知道,沉着片刻后,道:你说的故事太匪疑所思了,我实在很难相信。
你是骗我也好,说真话也罢,我只是不懂,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邱蕙兰激动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你若还不信,我可以陪你去医院检查,你真是我的亲生儿子。
杜豫摆出厌烦的表情,说道:算了算了,说说你到底想干麻吧。
邱蕙兰啜了口冰茶,手搭住兀自起伏的胸口,微微喘气后,振作道:我听到杜老师过世的消息,就忍不住想来看看你。
丧礼上看到你孤单一个人,我……我想,我丈夫也已经走了,我们说不定可以……一起过生活。
杜豫冷冷一笑:这是什么肥皂剧情啊?你只管顾好自己的生活吧,再见。
等等!你看看这个。
邱蕙兰急忙从手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张全家福。
年轻时的邱蕙兰,傍着一位中年男子站在后面、前头坐着两位可爱的小女童。
邱蕙兰用手指着照片道:这是霍霜,这是霍璇,她们现在一个读高中,一个读国中。
杜豫接过照片,将面前的女人和照片中的模样比较一番。
虽然看得出岁月的洗礼,但仔细对照后,容貌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甚至觉得眼前这位活生生的女性,比照片里过时的打扮更为明艳动人。
邱蕙兰续道:前些日子,我已经把你的事跟孩子们提过了,她们都怨我怪我,觉得对不住你。
小璇还一直问我:哥哥过得好不好?住在哪儿?上什么学校?她们是很想见你一面的。
杜豫心软了。
所谓的的生母,其实无关痛痒,但自己竟然有两个妹妹,那是作梦也想不到的事。
一个国中一个高中,多么令人激赏的年纪啊!然而妹妹不但不排斥陌生的自己,还想着要看看我,嘻嘻,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心底是那么的开心呢?杜豫叹道:说什么一起生活,那是不可能的……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没有权利来干涉我。
看着邱蕙兰落寞的脸庞,顿了一顿又道:唉……不过听你所说,两位妹妹其实也过得挺辛苦。
这样吧,你留个住址电话给我,哪天我如果想去看看她们,自然会联系你,但在那之前,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邱蕙兰欢喜得笑了,笑得灿靥如花。
杜豫痴呆若木地望着她,心肝扑通扑通地愈跳愈快……三、霍璇近十天过去了,杜豫一如既往地过着日子。
虽然那日曾应承会去探望妹妹,但毕竟一时冲动。
冷静过后,觉得自己既不想认母,也就没立场去接近妹妹,便摁下这份心。
这日下午回家,见路旁一个女孩子晃来晃去,小脸蛋水灵灵的,不像是附近的孩子。
杜豫微觉怪,走近时,看她偷眼在瞧自己,便点点头微笑示意,径自去开门。
诶,你是不是杜豫?背后轻悦的声音问道。
杜豫转过来,诧异地说:我是啊,你是?那女孩旋地一笑:我叫霍璇。
你知道我吗?杜豫惊讶道:咦!你是霍璇?霍霍霍……璇?你一个人来的?霍璇道:是啊,我是霍──璇,等你好久了。
杜豫看看时间,怪道:等很久?你不用上课?霍璇笑道:我下午请假来的。
杜豫挠挠头,还是先让霍璇进来再说。
客厅内,杜豫忐忑不安地坐着,看着这位四下张望,满是好的小女生,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你只有一个人住啊?霍璇坐在沙发前沿,上身是粉红色长袖制服,下身是及膝的格子百褶裙,两条健美的小腿并成八字型,套着长筒黑袜,很有小淑女的味道。
是啊,那个……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说……杜豫努力想挤出适当的词彙。
知道啊,你是我哥,我可以叫你哥哥吗?霍璇天真烂漫地问。
杜豫有点暗爽,忍住笑道:呃……这个……也不是不行。
那我叫你……小妹子?霍璇歪头道:叫我小璇好了,大家都这么叫。
杜豫跟着轻声覆诵一遍。
霍璇又问:听说你在念大学啊?大几?大三?你有女朋友吗?目前没有?那以前……也没有……你有什么兴趣?哦……哦。
我吗?我喜欢听音乐,嗯韩乐……你表情什么意思?韩乐很好听啊。
这房子几层啊?三层……那挺大的。
对了,你没有骑车啊?刚看你用走的。
嗯我也是搭公车来的,可是大学生不都骑机车吗?什么你有汽车?平常不想开,原来如此。
你一个人怎么生活啊?我是说钱啊什么的。
有一个叔叔会给你钱?本来就是你的钱?很多吗?喔,那挺多的。
杜豫见霍璇一开始还问得起劲,连珠炮似的让自己应接不暇,但是到最后脸色逐渐暗淡下来,连声音都瘪了,便问:怎么了?和你想的不太一样?霍璇嘟着嘴道:本来还以为你孤零零挺可怜的,看样子你过得蛮不错,比我家好多了。
杜豫歉然道: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家的情况吗?霍璇撇撇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你知道我爸过世了吧?妈说想接你来一起住,不过我家欠别人钱,原本的房子卖掉了,现在租房子住,比你这儿小多了,你可能不会喜欢,我自己……都不喜欢了。
杜豫尴尬的笑着,心想:之前那女人可没跟我讲这些,原来她家里还欠了钱,难怪会来找我,可她怎么又没跟我提过?小心问道:那你们家现在还欠人钱吗?霍璇道:应该是没欠了。
怎么,你以为我是想跟你借钱吗?杜豫尴尬道:哪来的话,我是有点担心你家的情况,没欠人钱就好。
对了,你说你妈想找我一起住,那你呢?不反对?霍璇小脸微红,嘟囔道:妈说你一个人很孤单,没人照顾,我就也觉得乾脆大家一起住……比较好。
杜豫笑道:可是你又不认识我,怎么会这样想?万一我是坏人呢?霍璇道:坏人?这……不可能。
妈说你人很好的,爹爹妈妈都是当老师的。
还说你有空会来看我们,可我等啊等,总等不到你,就想自己来看你了。
杜豫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最近比较忙。
霍璇不置可否,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要来我家?杜豫为难道:这个嘛……霍璇扁了扁嘴:那就是不来啰,那我走了。
说完起身要走。
杜豫急忙想拉住她,慌乱之中手勾到裙角布,一扯之下,那百褶裙子咻地滑落,半挂在大腿上,两片嫩臀从衣摆底下露出来,肉鼓鼓的景象立刻瞎花了杜豫的双眼。
啊……霍璇一声尖叫,见杜豫手忙脚乱的还想帮自己穿上裙子,连忙伸手挥打逃开,跪在沙发椅背后,气吁吁地瞪着他。
杜豫羞急的连番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不知道这么不禁拉。
见霍璇胀红了脸,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又道:唉,我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看你要走,我着急了嘛。
你先坐……坐好,我还想跟你多聊聊呢。
你放心,刚才我什么都没看到。
霍璇也知道这是一场意外,只是一时吓着慌了。
穿好裙子坐回原位后,眼光像把利剑似地盯住杜豫,问:真的没看到?杜豫简直看得一清二楚。
白蓝相间的横纹内裤,中间的布料陷了进去,形成一道诱人的细缝,离自己最近的那半颗屁股蛋,有两点小黑痣座落在腿股之间的线缘,特别令人印象深刻。
杜豫却道:是的,什么都没看到,我爸妈都是老师,从小就教我不能说谎。
霍璇半信半疑,又问:那你跟我妈说,要来看我们也不是说谎啰?杜豫大大的点一点头,道:我正在想哪天有空嘛,你瞧我这不想到了?就这礼拜六吧。
霍璇这才重展笑颜,不然原本赌气般的小嘴,都快可以挂上东西了。
杜豫陪笑道:小璇哪,你知道我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所以知道有两个妹妹后,我真的开心的不得了。
霍璇道:真的?杜豫剑指一压自己胸膛,道:真的,此心之诚,惟日月可表。
霍璇见杜豫说的认真,叹口气道:不愧是老师养大的,连说话都文诌诌。
杜豫本想恢谐一下气氛,歪打正着,反让妹妹误会自己有文学素养,厚着脸皮笑道:唉呀一不小心,以前跟两位老人家都这么说话的,老改不过来,见笑见笑。
杜璇却不知,杜老夫妇,一位是教物理,一位是教化学的。
两人打开话匣子,有说有笑,亦有感伤,彼此愈加认识,也愈互相喜爱。
最后杜豫要请吃晚饭,霍璇不从,只说请假的事瞒着妈妈,得回家吃晚餐。
最后留了手机号码,这才依依不舍送妹妹离开。
四、拜访很快的周末到了,杜豫事先知会过邱蕙兰,决定叨扰一顿晚餐。
开着老爸的陈年toyot,提早半个钟头到达。
慢慢爬上六楼的铁皮屋,所见处处是斑驳的痕迹。
邱蕙兰笑容满面的迎出来,寒喧不在话下。
杜豫环顾室内,三房一厅,都只是用夹层板隔着。
客厅便是饭厅,杂物颇多,显得很狭小,看来小璇家日子真的不是很好过。
倒是邱蕙兰挽着秀发,耳上垂着两粒珠环,一身紫色洋装,及膝的裙底下露出半条皎洁玉腿,给人一种贵雅的气质,就是与这老破屋子的风格不太搭调。
杜豫心道:只是在家吃饭还特地打扮成这样,倒也难为她了。
奉上一盒水果,两人坐在客厅话家常。
两位妹妹呢?杜豫不愿与邱蕙兰多谈,巴不得立刻见到妹妹。
在厨房忙活呢?两个都在厨房?是啊,今天你要来,她们乐的要准备一桌好菜呢。
那您……不去帮忙?唉呀,我平时很少煮饭,都是小霜她们在下厨的。
邱蕙兰有点不好意思,起身去厨房叫人。
一会儿霍璇出来了,喊道:哥,你来啦。
亲暱地拉着杜豫的手,在他旁边坐下。
真厉害啊,都不晓得你还会煮菜。
杜豫见到妹妹,心情一下就放松了。
哪有,都我姐在煮,我只是帮一点忙。
霍璇对姐姐的敬爱与钦佩,杜豫从上次聊天中见识了不少,是以非常期待和霍霜见上一面。
霍璇低声问:我家怎么样?很小吧?杜豫笑道:还好,就不知哪间房是留给我的?霍璇道:你真想来住的话,我们可以搬去大一点的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