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了手中的香烟,说了句,好啊。
轻轻地拉上拉链,西梓很丰满,不像九音那样消瘦,呵,怎么又想起她来了呢?婚礼在希尔顿酒店举办,全程交给了婚庆公司,我乐得清闲,只是西梓一直囔囔着要自已来策划,那么随她吧,既然真的要娶她,就让她高兴吧。
靠在窗台上,背后是一群忙碌的人,陆晓忙前忙后的,反倒是让人疑惑了,结婚的到底是谁呢?我站在红地毯的这一头,那一头是西梓挽着张西亚的手,慢慢地走过来,我看着她有些出,脑子里想的是坐在主席的那个人,她怀孕了?肚子鼓鼓的,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张西亚说了句,好好照顾我妹妹!欺负她,你就死定了!哥……西梓带了幸福的娇羞,拉了拉她哥哥的袖子。
我点了点头,确实不会欺负她,其他的,我不能保证。
有人问我,你愿意一辈子爱你的妻子吗?无论贫穷富贵,或是疾病。
我忽然愣了,眼睛不知不觉的飘向了某个方向,我忽然想要再看看她,尽管她早就不是我的。
九音站了起来,像是要去拿什么东西,张西亚慢慢地向她走去,叫着九音的名字,九音对他笑了笑,然后突然脚底一滑,我的心咯噔一声。
九音!……五个声音同时响起来,震耳欲聋的。
包括我的大哥,那个已经淡然了的男子,我的二哥,那个依旧傲慢的男子,还有陆晓和栖墨,当然也有张西亚。
九音被身后的人扶住,稳稳地,并没有受伤,张西亚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呵斥了几句。
怎么这么不小心?当心孩子啊!你就知道孩子。
你更重要。
九音低着头,痴痴的笑了,有些傻的样子。
我转过身来,对西梓也笑了笑,然后说:我愿意!我终于知道,爱不是一定要一辈子在一起。
我爱她,可我只能远远地看着,这样她才会更幸福。
番外六我在流浪,到不了的地方,是某人的心里……这句话,在很多年之后,我终于明白,原来人心是如此的难测,其中包括她,也包括我。
婚礼是个折磨人的事情,能让你精疲力竭,跟死过一回似的。
别误会,我说的是老四的婚礼,我的婚礼应该是遥遥无期了吧,我想娶的人根本不能嫁给我。
有些可气,结婚的人明明是老四,可却让我们几个兄弟忙前忙后累得半死,他一个人优哉的好生自在,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可他真的是在逍遥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想了什么。
好在,婚礼总算是结束。
田家已经许久没有办过喜事了,倒是很热闹,不过真的开心的,只怕没几个人,思意不爱西梓这不是秘密了。
当当当……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秘书缓缓地走了进来,这个秘书跟了我许多年,很沉稳的一个人,她将一摞文件放在我的桌子上,又说道:董事长请过目。
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大概的扫了一眼,一一签字。
秘书拿了文件却迟迟没走,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疑惑道:还有事?秘书有些欲言有止,我也不说话,就等着她,她咬了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您的六弟田陆晓先生一早上打电话来求救,说他搞不定了,请您帮忙。
哦?怎么个帮法?叫我二哥赶紧过来,他那个公司有条不紊的,就是放在那里一年不管不问,也不会倒闭了,四哥这个公司我搞不定,再不来的话,我就赔光了钱了!到时让二哥给我补仓吧!这是田陆晓先生的原话。
秘书一板一眼的话了些一长串,不苟言笑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可笑。
是听说老四去了国外旅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现在不知道去了哪个地方了,打电话回来说是环球,走的时候一声不响的,把他那公司丢给了陆晓来管理。
思意这人做生意比较随意,所以他那个公司管理起来很麻烦,当然他自己还是有一套方法的。
所以这么个公司毛给陆晓来管理,无疑是一个烂摊子。
起初陆晓还能耐着心来管理,可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陆晓的耐心估计早就磨灭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来求救了。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就跟他说,我过几天就去。
是。
秘书退了出去。
过几天这个词还真是没有什么时候概念,三个月前我也是这样跟陆晓说的,那小子天生的浮躁,是该好好地磨练下。
从那之后,整个下午开始发呆,怔怔的看着桌子上那个相框,里面是娆娆青涩的笑颜,那个时候她才十六岁,对我笑得如此灿烂。
思意,终于放下了吧。
那么娆娆你呢?你放下了没?那丫头如今结婚了,孩子也马上就要出世了,她很好。
田思意的那点小心思,瞒不了多少人,甚至,那些兄弟的心思都满不过,彼此心知肚明,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谁还不了解谁呢?我至今都不明白,九音那丫头,哪里好呢?能让这么多人为她癫狂。
我所知道的,就是那丫头是个火坑,谁沾上了,都没有个好结果,看看其他的几位便知道,哪一个不是伤痕累累的?还真有点言情小说的味道了,大家族,就都这样?经病又发作了吧!呵呵……一阵的苦笑,起身离开办公室。
想她做什么呢?我承认,从一开始我就很讨厌九音那丫头,我起初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讨厌,只觉得她身上有着让我讨厌的气场,后来才渐渐的知道,我讨厌她是因为娆娆。
我的娆娆其实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她费了那么大力气弄来的九音,为了不失去,于是拼命地爱护,她哪里会照顾人呢?有时候,就是怕失去了,才那么紧张的吧。
从大厦出来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秋天的雨有些凉爽,雨点连成一条线的样子,倒也蛮不错。
车子早就停在大厦的门口,拒绝了保安撑伞,也没有快步走过去,反而慢吞吞的了,雨水打在脸上冰冷的感觉,倒也还挺不错的,到少人清醒了一些。
因为是雨天,交通有些堵塞,特意选了比较远的路,想着不会太堵车,结果却堵得更厉害。
我向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顿时觉得烦躁。
貌似是出了交通事故?不然怎么堵车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下了车,想到前面去看看,一路走过去,发觉有人为了一个圈,果然是有交通事故,这些人,连下雨天都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来围观。
无聊得很,于是准备回车上去,眼角一扫,突然觉得似乎看到某些眼熟的东西。
白色的球鞋,上面画了很幼稚的鱼骨和猫咪,对这双鞋子留下印象的,还是斜面上的那一个签名,张西亚。
整个人一愣,然后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什么,推开人群冲了进去。
九音?!我所震惊和惊讶的是,这个人真的是九音,在推开人群的那一刹那,我还在希望,这个人我不认识最好。
九音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笨重的肚子,五官有些纠结,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看得出她在疼。
你怎么了?我以为我还是十分冷静的,可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她勉强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眸子里满是泪水,看到是我之后,眼睛里露出了厌恶的色,对我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
是有些震惊的,这丫头都疼成这个样子,还要对我这样?旁边有个人连忙的摆手,跟我没关系,是她不遵守交通规则,都绿灯了还往前走。
真的跟我没关系的……【第一正版网站://m.dìybnΖhǔ】【第一正版网站://m.dyΒnΖhu】【第一正版网站://m.dyΒΑnΖhu】【第一正版网站://m.dybnΖhu.lα】【第一正版网站://m.dybnΖhu】一个中年的男子喋喋不休的解释着,我大概明白了,是他的车子刮倒了九音,好在是车子刚起步,不然九音……竟然想也不敢想了。
你大着肚子,跑出来做什么?!我突然吼了她一句,这本来与我无关,可突然觉得生气,也许不是气她,是气放任她一个人出来的人。
栖墨和张西亚都死哪里去了?九音咬着嘴唇,也不吭声,我知道,这是不愿意理我。
都是死人吗?不知道送医院吗?!我再次发怒。
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要等警察来,不然我担不起责任。
一眼瞪过去,记住了这人的长相,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抱起九音,冲出人群。
不麻烦你,放我下去。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艰难。
我没理她,继续向我的车奔去。
当她重复第二次的时候,我吼了一声,你个蠢货!老实呆着!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孩子平安了再说话!闭嘴!有人说,心虚的时候,或者害怕的时候,声音会变得格外的大,我想我是后者,因为那个时候,我的手上沾染了九音的血,是从下体流出的。
番外七将她抱到车上的时候,九音的脸色已经苍白,她紧咬住自己的下唇,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滚落。
那双眼睛是紧闭着的,好似并不是因为不想见到我了,而是这会儿她疼得厉害,已经忘了还有一个这么讨厌的我在眼前了。
相比之下,我也讨厌她,这种讨厌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只要看到这个丫头一眼就会开始厌恶,心情烦躁。
车依旧是堵着的,我失算了,好不容易将她放在后座上安抚好,才发现,我们依旧是寸步难行。
心里咒骂了一句,再次打开车门,将九音抱出来,她略微地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包含了警惕的色。
我没有理会这丫头不合时宜的表现,将车上备着的一件雨衣披在她的身上,直接抱起她,思考了下附近最近医院的方位,然后迅速地奔跑起来。
路上的积水飞溅起来,那裤子早就湿透了,身上也被雨水打湿了,我只能更加快速地奔跑,同时注意稳健的步伐,好不容易到了畅通的路面,挥手拦了计程车。
我们两个人一起坐在后座上,我说了去医院,我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我,色那样的慌张,好似生命垂危的是我自己一样,脸色也是苍白的,脸颊上有些血迹,是九音流的,我不小心沾染在手上,又不小心弄到了脸上。
她靠在我的怀里,双眸紧闭,脸上是痛苦的表情,她的下唇已经被她咬破了,并且依旧在咬着,我知道她在疼。
心里莫名的就是一颤,紧接着也开始慌张开始疼痛起来,不断地催促着司机,快一些,再快一些。
好咧!先生请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送你太太去医院的!司机如是安慰道。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这个女子,她瘦弱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她极力地隐忍着疼痛。
那一句你太太,让我失了,这个是我太太?她如果是我太太……简直在开玩笑!我瞪了那司机一眼,对他的多嘴表示了不满,而那司机大概也只以为我在担心和焦虑。
这丫头怎么可能是我的太太?就凭她吗?我摸到了口袋里的电话,想打给张西亚或者是栖墨,再不济随便哪一个男人都好,让他们去接手这个女人吧!可当我将电话掏出来的时候,她抓着我衣服的手更加的用力了,已经忍不住开始哀嚎。
那只手忽然就僵硬住了,她唇齿间压抑着疼痛,然后不知不觉的,将自己的手指送到了她的唇边,只当那是一根木头,叫她咬着,只求不要再伤害自己。
我分明看到,鲜红的血液从自己的指尖流出,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另一只手抱紧她,企图给她以温暖。
九音!不疼的,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乖一点,很快就到了的!我在她的耳边说道,轻轻地亲吻了她的额头,我落下去的双唇是颤抖的。
我在不安什么呢?到医院的时候,九音已经昏了过去,这是个不好的征兆,我故意忽略了这些,只将她抱上了担架,然后看着她进急救室。
不多时小护士从里面匆匆忙忙地跑出来,病人要生了!家属是哪位?在这上面签个字!快点!要生了?只有八个月,这就要生了吗?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对她怀孕的事情记得那样清楚,不过是随口一说。
动了胎气,是早产!你是家属吗?快点签字吧!护士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听不大清楚了,只听到那一句早产。
九音的身体还是虚弱的,不管怎么进补,都无法让她胖起来,就算怀孕了,也只是肚子大了,腿浮肿而已。
浑浑噩噩地在单子上签了字,这是决定九音命运的,我凭什么来为她决定这些呢?落笔的时候,手抖得厉害,后来是两只手握着笔,才写下去那个名字的。
我这些年来不知道签过多少份合同,还是第一次如此的紧张,掌心里,已经全都是汗了吗?我听到产房里九音凄厉的叫声,分娩是十级之痛,她怎么受得了?再也没管那么多,不顾护士的阻拦就要冲进去,医生好说歹说的劝阻,我才想起来,应该换无菌服进去,连忙给人家道歉。
医生摆了摆手,我很理解你为人夫的心情。
陪着她吧,给她点力量!九音的叫喊声就在我的耳边,一声比一声无力,她好似耗尽了力气一样,当她疼得厉害的时候会叫两个名字,一个是张西亚,一个是栖墨。
仿佛那两个人是她的救星,只要喊一喊就不会疼了一样。
我知道,那是她的依靠,像她这样的困兽,一旦有了依靠,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也终于明白,思意兄弟之中,唯有你是明智的。
剖腹产!医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无奈的口气,毕竟九音那么年轻,顺产的话对孩子也好。
我抓住了医生的领子,直视着她说道:知道这是谁吗?张翔的儿媳妇!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都赔不起!我要她母子平安!医生显然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接生的还是一个人物,小护士抽空已经去通知张西亚了,这是合理的,我没组织,继续看着,继续等着,等待那孩子的降临。
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婴孩,从九音的股部出,身上红红的,脐带一刀剪断,他彻底地离开了九音。
恭喜!是个男孩!护士将孩子抱到我的面前。
我抓着九音的手突然像是中乐透彩一样,我将孩子抱过来,抱到九音的眼前,咧开嘴傻笑,九音,你看,是儿子呢!你有儿子了!是儿子呢!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这一句话,九音虚弱地看了孩子一眼,费力地亲吻了孩子的脸颊,孩子依旧在哭,九音似乎是满足了,无力地笑了笑,然后睡去。
医生还要为九音缝上道口,于是我应该出去了,孩子也该还给护士,放到育婴房去,毕竟是个早产儿,身体娇小得很,要好好地照顾着。
可护士看了我几次,示意我把孩子给她,我都没动,这孩子像是黏在了我的手上一样,我不想给她,又或者是舍不得给。
一起出去吧!僵持了许久,我只能这样说,我想再抱抱这孩子,护士也答应了,回头再看了一眼九音,确定她是安全的,才离开。
护士跟我并排走着,突然笑了起来,先生,这孩子长得真像您!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哥!我的脚步顿了顿,有些发愣地看着护士,你……你真的觉得……这孩子跟我长得像?护士被我的表情吓着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很像啊!哈哈……我突然止不住地狂笑起来,拉了护士的手,你什么眼光?还真准!在孩子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竟然有一种满足感。
护士絮絮叨叨地跟我聊了很久,我在一旁看着她为那个小婴儿打理事务。
早产儿要尤其注意,你们家人多照顾孕妇。
护士一边弄孩子一边说道。
我胡乱地答应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孩子,突然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脸,笑得那么灿烂?真想给自己两个嘴巴,你有什么好开心的呢?护士突然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要不要再抱抱孩子?可以吗?!当然!那个小小的身体再次回到我的怀抱里,他比他的妈妈柔软许多,他安静,不像他妈妈那样惹我厌恶。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听便是大部队,回头看了一眼,是张西亚慌慌张张的样子。
他跑到我的面前,眼睛放着贼一样的光芒,看着我怀里的孩子,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孩子抱走,欢天喜地的样子,欠扁得很。
儿子!我有儿子了!我终于有儿子了!我的怀里空了,还有某个地方似乎也空了,苦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那个孩子再好,也不是你的,你在奢望什么呢?很多年以后,我终于明白,无论我怎么流浪,我始终到不了的地方,是九音的心里,可我那时候一直不明白,我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是恨?是厌恶?是反感?都太过幼稚。
说不清楚的是什么?番外八给千落和田午伊屋子里是昏暗的一片,没有开灯,也不知道是白昼还是黑暗,空气里飘荡着的,是酒精和香烟混合的味道。
并不是那么的刺鼻,香烟是很温和的那种,酒相对来说烈了一些,混合起来的味道,竟然出的好闻。
像是小时候吃过的,酒心巧克力。
让你闻到了,想要咬一口,含在嘴巴里的那种感觉。
这味道,之所以甜美,大概是因为沾了他的味道吧。
他是谁?田午伊呗!那个臭屁的男人啊,永远把自己搞的那么香。
但是那种香味,让人闻了很舒服,很清淡的在你左右,一直都在。
这让你根本就没办法对他发火,不过貌似一直以来,发火的那人也只是他,我是那个出气筒。
我是谁?千落。
姓什么?不记得了。
出道了以后,我就叫做千落,本来的名字忘在了脑后,我出道整整十年。
认识田午伊,也是整整十年。
田午伊常常笑着跟我说,千落,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估计比我自己都要了解。
我那个时候笑着捶他的胸口,骂道,你丫滚蛋,少给我戴高帽子,以后别总让我帮忙,让我清闲几天。
话是这么说,可真的有事的时候,还得我出手帮他。
因为他只有我一个朋友,因为寂寞,他叫了我这么一个朋友,因为谨慎和害怕,他也只交我一个朋友。
认识他的那一年,不过十五岁,他进了芭蕾舞团,而我那个时候在合唱团,认识是一种自然而然,我只记得,那个少年精致的如同瓷器,他的那张脸从未笑过。
人么就是犯贱,热脸偏偏去贴冷屁股,我就是这么个人,对田午伊是这样,对田九音也是这样,这一对兄妹,估计是我上辈子的仇人。
阳光一下子刺眼了,我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住眼睛,原来已经是白昼,原来有人拉开了我的窗帘。
我眯着眼睛,看那个有些怒气的田午伊,笑着问了句,怎么了啊?谁惹你了?田午伊抓起床头的闹钟扔了过来,砸在了我的胸口,他怒吼道:都几点了,还睡呢?!我看了一眼闹钟,十二点半,难怪太阳那么大了,懒洋洋的揉了揉胸口问道:今天我没通告吧,难得休息,怎么了?昨夜里他睡在这里,确切说是赖着不走,我们从夜店出来,他已经烂醉,然后赖在了我家。
这是常事了,我们以前一直如此,他睡在我家,我们同床,但是不共枕,也坚决不盖一床被子,我受不了他粘人的样子,他睡着了的时候,真的很囧。
他会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的抱着你,腻在你的身上。
他要是醒着的话,绝对不会跟你如此亲密,睡着了以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应该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可是,被一个男人当成抱枕,真的不习惯啊!赶紧起来!去医院!田午伊说着掀开我的被子,野蛮粗暴的让我十分想戳他脑袋,问一声,你丫真的是个跳芭蕾舞的?可我问了另外一句,去医院做什么?九音她的孩子生下来了,我们去看看。
田午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色异常的温暖,他好似在回忆什么美好的过往。
我愣了下,原来是九音,她的孩子生了啊,真快,那丫头,当妈妈了,呵呵……太快了,快的让人很不习惯。
傻笑什么,快点起来!田午伊再次发威,真不像平时的那人,淡定这东西,田午伊在遇到跟九音有关系的事情以后,就不见了。
我去做什么?我不太想去,九音生孩子,我去凑什么热闹,张家那么多人,还不够热闹吗?田午伊沉默了片刻,冷着脸问道:你到底去不去?!我去!立马起床,我就是长期被他这黑脸阴霾的人。
我知道田午伊为什么拉着我一起去,在他眼里我脸皮厚,至少比他要厚很多,我可以死皮赖脸的贴上去找九音,嘻嘻哈哈的调笑一番。
可他不行,他别扭得很。
当初是他执意要伤人,如今后悔了,想要挽回了,可是面子上还抹不开,只能把我夹在中间,备受煎熬。
上一次也是如此,他在我的面前颠三倒四的说话,实在不像个男人,为的就是让我带他去见九音。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这妹妹不要的是你,要的也是你,把别人当什么了?哎……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有些堵车,田午伊恨不得打个飞机过去,焦躁全都写在了脸上。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田午伊脱缰的野马一样跑到住院部,找到了九音的病房,可就默默地站在门口,丝毫没有推门进去的意思。
不进去吗?我问他,明知道他想要进去。
田午伊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形,我也瞥了一眼,九音抱着孩子依靠在张西亚的怀里,九音看着孩子笑,张西亚看着九音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倒是让人嫉妒了。
九音的脸色很好,白里透红,可能是坐月子期间进补,她风韵了许多,有些珠圆玉润的意思了。
我的手握住了门把手,刚要开门进去,田午伊就叫住我,对我摇了摇头,说了声,走吧!这就走?!我惊讶万分。
田午伊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们走吧。
你大清早的叫我起来,只看一眼就走?九音看到了,孩子也看到了,很健康,可以走了。
他说完自己转身走了,像是知道我会跟上去,正如他所料,我真的跟上去了,拉住他怒斥道:你还在别扭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你那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几句话说开了,就什么都好了。
跟我回去。
我执意拉他,他执意要走,笑着说道:算了,都过去了,相见不如不见,知道过得好,就可以了。
谁也别打扰谁了。
我他潇洒的转身,看破红尘一样的决绝。
我在后面气得跳脚,田午伊你看开了,可是你们兄妹的这一场纠纷,白白搭上了一个我!你要我怎么看得开?番外奶爸不好当——给我最爱的张西亚假正经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给张谋喂奶。
别误会,我喂的不是母乳,那东西我想喂也没有,奶粉而已。
张谋又是谁?如果一年之前你问我,我跟你说,这是我儿子。
如今你问我,我会告诉你,这是我祖宗。
这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不叫这个名字的,只是那时候上映了一部电影,《三强拍案惊》,我跟九音一起去看了,我本不爱看电影,九音本来也不喜欢去电影院,可是自从这孩子生下来以后,九音就又变了个人,怀孕的时候暴躁,家里她最大,孩子生下来以后,好歹是温柔了,不过不是对我。
看的是下午场,抱着儿子一起去的,因为这小家伙一步都离不开九音,听到没,是一步也离不开,也就是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这孩子都在我们中间,趴在他妈妈身上,对也就是胸口上,口水流着。
我在一边看着,九音抱着孩子睡得香甜,最初的日子,觉得这样很幸福,老婆孩子就在我的身边,可是时间久了,谁受的了,那小子一直霸占着他妈妈。
我偷偷的教育过张谋,爸爸应该跟妈妈一起睡。
可孩子就一个劲儿的哭,我恼了,骂他,我都没趴在九音胸口睡过觉,你天天睡,你还哭!哭什么你哭!刚好这句话被九音听见了,从此以后,我的地位都不如家里养的金鱼。
九音这丫头越来越狠,那一次,她还打电话告诉我妈,结果呢?全家批斗吧,顿时间以为是封建社会了。
接着说那次看电影,张谋看的手舞足蹈的,呵呵的笑的像个傻子,电影散场回家之后,九音就叨叨的跟我说,我觉得我儿子有当导演的天分!我吓了一跳,才一个月大的孩子,这都看得出来?给孩子改个名字吧!九音依旧是叨叨的。
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你要改什么?张艺谋!果然,这预感是真的。
张艺谋?亏她想得出来!怎么?你那表情是不喜欢我起的名字?九音跟我瞪眼,越来越恃宠而骄,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连忙笑道:我当然喜欢了,只是儿子的名字要按照家谱来,艺字不行的。
你要是喜欢就叫张谋吧,中间排的那个字省略掉。
九音似乎是很可惜的样子,委屈的说了声,那好吧。
明天你去改户口。
谢天谢地!后来九音知道,我们家的族谱在战乱年底丢失了的事情,差点没让我绝食。
喂喂喂!我说你到底听没听到啊?我问你呢,你来不来?假正经在电话里喊道。
我握着电话已经发了好一会儿呆,看着张谋像只小猪一样的喝奶,他长得很快,饭量惊人,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该不该改个名字叫饭桶了。
去做什么?我问。
假正经焦急的说道:我女儿哭了。
他的女儿才刚满月,尚世给他生的,孩子我见过一次,是很可爱很漂亮的,但是怎么看都不如我儿子水灵。
我看了一眼怀里的张谋,咕咚咕咚的喝着奶,看他喝的那个香甜的样子,让我忽然好了,那奶粉真的那么好喝?我试着把奶瓶抢过来,想尝一尝是个什么味道,可没成功,他抱着呢。
叹了口气说道:哦,你哄哄吧。
哄了,还是哭。
那你再哄。
比她妈都难哄!西亚帮个忙吧!你女儿哭了?是啊!哭的厉害!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空,正忙着呢,公司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处理呢,你给你妈打电话吧!我又试着去拽了一次张谋的奶瓶,这才成功了,我刚想去研究下奶粉,张谋就很给面子的哇哇大哭起来。
假正经在听到这哭声以后,顿时换了一种口气,不是先前那种商量哀求了,反而开始嘲笑,哦,你也在家带孩子呢。
肯定的口气,这人郁闷啊,说了句废话,他老婆跟我老婆一起出去的,孩子自然是由我们来带。
尚世那家伙跟九音说,保姆都不安全,孩子你得自己来带,于是乎,我们这两个男人,就在家带孩子了。
尚世还跟九音说了许多,统统都是围绕着孩子的,让我怪的是,尚世的孩子比我儿子出生的晚,她怎么带孩子的经验比九音都多?并且,自从尚世的孩子满月以后,她就有事没事的找九音出去,晚上回来之后,九音哄一会儿孩子,两个人都困了以后,就双双去睡了,彻底让我成为了一个透明的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对着电话怒吼了一声,你好好管管你老婆!别让她每天出去乱逛!假正经颇为无奈的说道:抱歉,这个办不到,因为你的关系,我曾经对不起我老婆,所以现在她最大,像我这种好男人……一起去艾泽吧!实在是受不了他近乎变态的自我夸奖,什么叫因为我的关系,当初若不是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来求我,我会去蹚浑水吗?艾泽是最近新开的一家休闲会所,因为环境不错,很有后现代的感觉,所以最近我们很喜欢去。
其实说是最近,也开了有一年了,我和假正经最近不常来了而已。
约了朋友一起去,在艾泽门口遇上了假正经,他抱着女儿冲我招手,他的女儿依旧在哭,嗓子已经哑了,看来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假正经看到我跟看到了救星一样,将他的女儿塞到了我的怀里,说:快帮我看看她怎么了。
顺便说一嘴,假正经的女儿单名一个纯字,可是姓不到好,姓贾。
连起来就是贾纯。
张谋躺在婴儿车里玩弄着奶嘴,已经一岁多的孩子,会走路会叫爸爸,可是懒得很,基本上不出声,出来从不自己走路,我只好推车,谁让这孩子胖呢,抱着太重。
哦,不对,他饿了的话,或者有其他要求的话,还是会喊你爸爸的,可见我儿子是多么的,恩,惜字如金,深沉啊!推着我儿子,进去。
言罢,我跟假正经进去,带着两个孩子。
推开包房的门,搓麻将的声音传来,房间里还有一点点的烟味,即使开了排气扇,也闻得到。
我已经戒烟许久,九音对烟味敏感,刚开始当着她的面不抽烟,后来是不在家抽烟,再后来,在外面也不碰这东西了。
免得她说我慢性自杀。
那几个叼着烟卷搓麻将的人,在瞥了一眼我跟假正经以后,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瞧瞧吧,这两个超级奶爸。
假正经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淡淡的微笑了下,然后将假正经的女儿放在了沙发上,从张谋的车里拿了尿布和奶瓶出来。
我就拿这两样东西的时候,张谋看我的眼是很怨恨的,我不晓得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怨恨,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我儿子果然是天生做商人的料,自己的东西就算是不用,那也不许别人碰的。
小孩子会哭不外乎是饿了或者尿了,我给她奶瓶,那孩子不要,该是尿了吧。
于是脱了她的裤子。
喂!你干嘛趴我女儿的裤子?假正经瞪了一眼。
我将尿布扔到他脸上去,自己换!假正经默默地开始换尿布,手法很笨拙,弄了许久也没弄好,他一边弄还一边抱怨,不是有个广告说,爸爸也会换的纸尿裤么,怎么我这个这么难搞?这人难道不知道笨蛋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西亚过来大牌!可很久没跟你一起打牌了,快虐我们一把。
有人叫我去打牌,我看了一眼张谋,他也在看我,这孩子不老实,所以我决定抱着他打牌。
刚码好了牌,就听到哇的一声大哭,假正经不知道怎么搞的,又把他女儿给弄哭了,那个小小的婴孩,哭的气力惊人,惊天地泣鬼了吧。
假正经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我们几个就在一旁看着热闹,继续打牌。
突然门碰的一声被撞开了,冲进来一个女儿,头上还带着发套,该是从理发部冲过来的吧,我仔细的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谁,尚世。
尚世冲过去,看见她哭得凄厉的女儿,顿时破口大骂,假正经你还能不能干点人事了?女儿哭成这样,你都不知道哄的吗?老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纯儿哭什么啊,你看我这都带着她出来散心了,她还是哭啊!假正经一个劲儿的解释。
我们直想笑,这是不打自招了,尚世叫他带孩子,他带着孩子来打牌。
可没过多久我就笑不出来了,紧跟着尚世进来的那个是九音。
无巧不成书?她们跑这里来做头发的?九音盯着我和我怀里的儿子,我感觉到她在生气,我老婆现在已经锻炼出一种气场,跟女王陛下一个样子了。
我咧开嘴对她笑了笑,这么巧啊。
我带儿子出来散散心。
九音将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张谋身上,那小子也配合,一看见他妈妈了,顿时哇哇大哭起来,挣扎着就要找妈妈,一直喊着妈妈妈妈的,好似在我这里受了委屈一样。
九音抱着孩子细细的亲吻着,安抚着孩子,正眼都没瞧我。
我看着她,她要是有一句怨言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出去玩把孩子扔给我的人是你,难道就不能让我也出来透透气?可长久之后,张谋不哭了,九音也没骂我,我准备好的说辞不知从何开口。
九音走过来靠在我的肩膀,对我说了句,回家吧。
那边假正经还在接受他老婆的训斥,尚世一直都是一个彪悍的人,那彪悍的人生彪悍的事迹,以及彪悍的拳脚。
假正经看我的眼好似很羡慕,羡慕我家九音的通情达理。
可是只有我知道,我回去以后估计半个月不用进房间了。
这个奶爸,不好当啊!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