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哥,整个县城都想把我吃下去,你来通风报信,这胆子可真够大的,常老哥不是这么莽撞的人啊!”落座之后,朱达笑着说道。
常凯脸上带笑,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几次交道打下来,他知道面前这十几岁的年轻人比起三四十岁的精明人都要老辣,更别说面前这人杀性太重,现在已经做得不怎么在意王法规矩,千万不能惹。
“老常我也不敢来报信,杨守文背后靠着方铭,得罪了他们也是倾家荡产的罪过,可老常又觉得朱老爷你不会输,朱老爷你算计的这么精明,怎么会想不到城内有人针对,又怎么会没法子对付,老常琢磨着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安排人给朱老爷你报信了,这是我兄弟常申,不是自家兄弟没谁敢来做这个事。”常凯笑着说道。
实话实说,也没有借机占什么人情,常凯知道眼前的朱达太精明了,实话实说就好,该认的对方一定会认下。
“老三,拿二十两银子出来,谢过常家两位兄弟。”朱达笑着说道,李和干脆利索的答应了。
自从让李和管钱之后,拿钱出来的时候他总是不怎么情愿,这次则是脸上带笑颇为积极。
听到“二十两”这个数目,常凯倒是还好,他那兄弟立刻张大了嘴,很是惶恐的看着常凯,常凯本来不想理会,忍不住说了句:“这是朱老爷的好意,你收下就好。”
这话说完,常申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要向朱达大礼拜谢,被常凯拽住,有些尴尬的说道:“朱老爷别见怪,我这兄弟心眼实诚,本来想给他弄个白身副役的身份,后来也是作罢,就怕去了反倒是害他,常申你老实坐着,别让朱老爷笑话。”
李和很快就把二十两银子拿了回来,说话时候是一回事,沉甸甸凉冰冰的银子交在手上的时候,那感觉又不一样,莫说常申的手一直在抖,就连常凯都控制不住自己,眼不住的向那边瞄,从刚开始遇到朱达,这银子就始终没断过,一两二两,这次居然是二十两了,虽说要兄弟两个来分。
“常老哥,危难时刻见真心,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我要在县城长住下去,也要常老哥这样的本地土著关照,天长日久,好日子还在后面,说不准能有什么生意之类的合伙做做。”朱达笑着说道。
话说到这里,常凯忍不住站了起来,满脸激动的拱手说道:“朱老爷放心,俺老常一定报效,我们常家也是老公门了,不说在里面有多大本事,可消息肯定是灵通的,不敢说别的,衙门里有什么事,不过半个时辰肯定能到朱老爷这边,还有不少兄弟无依无靠的,朱老爷要是想用他们,老常过去说。”
他这边慷慨激昂的说,他兄弟常申颇有些不服气的表情,心说你让我镇得住,自家怎么这么沉不出气。
常凯瞥了眼常申,自家兄弟的心思当然能懂,这个时候也懒得解释,心说你可不知道这位朱小爷的本事,不说打打杀杀,这做买卖可是点石成金,当年靠着鸭蛋就开出一片局面,本以为来了这县城没办法了,居然低买高卖弄出暴利,而且还挖回了藏宝,这样的财运谁人能比,能沾上光也是好的。
更别说朱达刚才这话有拉拢的意思,常凯缺得就是靠山,公差身份对平民百姓好用,可衙门内部就讲究势力了,这次朱达已经证明自家是强豪,有这样的靠山在,以后地位就大不同了。
客套过后,朱达直接问到了城内各处的反应,这是他们在城内的麻烦,各方面的消息对他们是隔绝的,不会有人来和他们说,他们也很难打听到,就算车把式们是本地住户,现在也被当成外人。
昨夜杨守文家只逃出来一个人,其他的都被烧死在家中,因为处处起火,火势又蔓延的太快,等发现时候就晚了,而且不光烧了杨家一家,连两户邻居都被波及,好在邻居没有人受伤,据说尸首已经被烧的不像样子。
方家这边居然烧毁了大半个宅院,火势之所以蔓延,却不是因为处处起火,而是因为人祸,方家的很多人和赶过去的很多人都没有去救火,而且没有人被烧死,倒是有几个伤重不治而死......
难道除了自己,还有别人进去了,朱达纳闷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