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排好哨位的第三天,周青云又来到了田庄,不过这次除了日常的消息和人员轮换之外,还带来了不一样的消息,那就是城内有很多人家向秦举人提亲,乍一听“提亲”这个词,朱达还以为大家是打着秦琴的主意,心想秦琴年纪还小,大伙未免太急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大家问的是你,说你年纪也到了,愿意把家里的妹妹和闺女侄女什么的嫁给你,还愿意给一笔体面的嫁妆”周青云笑着说道,没想到大家是打朱达的主意。
朱达先是错愕,随即笑着拒绝,说自己不着急娶亲,并让周青云把这个口信带回去,他倒是能理解城内众人的用意,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亡命徒是有风险的,但懂得经营、会做生意的年轻人却有个长远,加上秦举人的因素,一下子就成了热门的抢手货。
不过朱达没有这个打算,现在考虑这些徒增牵绊,他不光是没这个心思,也怕连累到别人,也怕别人拖累到自己。
在这期间,朱达也去了两次城里,除了登门拜访秦举人之外,还去几家宅院看了看,这几处都是他安排人修缮收拾并且积储物资的地方,尽管城内的这些事他没有亲自盯着,但常凯他们却没有丝毫的懈怠,这几处都成了工地,忙碌的热火朝天。
按说大同的腊月已经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了,却没想到随着时间推移又冷了些许,“今年格外冷”许多人都这么说,而且这雪也没有彻底停过,时常是晴个半天,多云半天,下一两个时辰的雪,站在略高的地方,眺望远处的山峦平原,大都是苍茫一片,处处银装,景色颇为怡人,可这美景却让朱达心情沉重,每日里张望东边和北边的次数变多,即便没有烽烟升起,他心情也不得放松。
朱达和周青云布置哨位之后,不少人觉得是多此一举,来来往往的无非是本县的百姓和行商,这些人又有什么可堤防的,但在布置哨位的第六天,岗哨就发挥了作用,有五个人在临近天黑的时候接近田庄,但距离田庄三里地的时候就被游动的暗哨发现,靠近到二里的时候,田庄内已经是派出了二十名青壮去应对。
“如果没有岗哨,如果来的人是贼人,咱们这庄子怕是要有大麻烦了”每个人都是这么说。
按照朱达和周青云定下来的规矩,来者十个人以下、没有骑马,没必要立刻上报,而是立刻回报消息,负责当日外出的巡逻队前去应对,按照朱达本来的估计,没有骑马,不足十个人,田庄里的经过训练的二十名青壮足可以应付,谁能想到出了乱子。
由纪孝东和陈大山率领的四名年轻差人和十五名难民青壮,手持兵器前去应对,这差不多是这些年轻人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大家都有些兴奋,吃饱穿暖,手持长矛,按照队列走在路上,自觉得威风凛凛,没想到那五人非常警觉,双方距离五十步的时候就停住不动,还站在那边喝问:“来的是什么人!”
田庄附近是自家地盘,家丁、年轻差人甚至难民们都觉得自家才是理直气壮的一方,听到对方的喝问后顿时有了火气,张进北立刻吆喝了回去:“你们这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一看就不是好人,乖乖的跪下别动,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你们也不像是什么好人,停在那边别过来!”对方同样语气不善,只是距离几十步,大家也能彼此看清楚,这五个人只有两个男丁,还有两个妇人,一个孩童,虽说这两人有几分壮硕,但这边可是有二十位手持刀枪的青壮,自然不会把人少那边的威胁当真,脚步不停的向那边靠过去,靠过去的时候倒是没忘了队形。
在田庄里被操练了一个多月还是有成效的,这二十人摆成了一个横四竖五的纵队,就这么向前压了过去,虽说人数不多,给人的压迫感却很强,那长矛在残阳余晖和雪地反射下闪烁着寒光,更增添了几分气势,那边的几人后退两步,还有个孩子哭出声来,随即被妇人捂住了嘴。
按说到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剑拔弩张,来的这五个人中有女人和孩子怎么也不像是贼人,可双方已经呛了起来,谁也不肯服软收手,而且到了这个当口,朱达的人威风凛凛的压迫过去,对方那边的五人居然没有任何服软的意思,这就更收不得手了。
双方距离拉近到二十步的时候,那边一位汉子大喝了一声:“再靠近我可不客气了!”
田庄里的二十名青壮谁也没把这威胁当回事,可谁也没想到那汉子话音未落,就从背后取下张弓来,站定了,张弓搭箭,一箭射出,二十步内,这一箭躲无可躲,纪孝东、张进北这边还没来得急反应,就有一人中箭,惨叫一声。
谁能想到有弓箭!还有一人被射中了,这个距离怎么也能再射出几箭,万一自己被射中了怎么办?
田庄这边二十人中有不少人脑海中都电光火石的闪过这些想法,有些人还没想这么多,但每个人都被紧张和恐惧笼罩,觉得浑身僵硬,觉得呼吸不畅,下一刻只听到有人喊了声“妈呀”,三名年轻差人拔腿就跑,他们这一跑,又有七八名难民跟上,那边张进北后退了步,他也想跟着跑,手里有长矛管什么用,那弓箭可是隔着几十步就能杀人的,张进北也注意到身边的纪孝东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原来他也在害怕,张进北莫名的想到,如果两个人一起跑的话,罪过会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