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上青筋暴起,怒喝一声,高大的身躯立刻如山般压过来,巨大的拳头带着地品中阶的强悍内力强轰而至。
“也是,等一下抓活口就好了!”贼眉鼠目的家伙阴笑了一下,手一转,握着长长的镰刀一跃而起。
地品下阶,冷月注意了一下,柄后似乎还连着锁链,脑子里立刻清晰地分析出:长锁飞镰?“双相,四合!”两个使刀的男人依旧异口同声,两人摆出一模一样的姿势,一前一后地挥着双刀砍过来!两人皆是一流的境界,离地品只有一步之遥,强悍的身手也不容小觑!面相、身高、身材,几乎都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声同调,甚至连动作都配合得天衣无缝!看起来是双生子了,修炼的应该是同宗同派的刀法,运用上也很是娴熟。
虽说修为并不高,但配合起来却威力倍增,这四人之中最棘手的就是他们。
四人凶猛地冲进人群里,只是一个照面的工夫,冷月已经将他们的路数全部判断出来。
御用拱卫司里的绝顶高手虽然不多,但纠缠他们还是可行的!清楚地分析完,冷月的身影立刻如鬼魅般一闪,手中的宝剑舞起阵阵寒光,朝使双刀的兄弟俩杀去!兄弟俩和捕快们一打自然是占了上风,却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一阵杀意弥漫开来。
慌忙一转身,赶紧用刀去架,却架了个空!本该在面前的黑影竟然迅速消失在原地,等他们察觉过来时,竟然已经绕到他们身后,握着剑准备砍去!“小心!”使长锁飞镰的男子此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
手一翻,长长的锁链立刻成直线射出,镰刀锋芒直指此刻才刚站稳脚跟的冷月。
“好快!”赤手空拳的汉子也停了一下,眼见镰刀将地上击出一个大洞,而黑影又好象原地消失一样,不由得惊叹道:“是以前刺杀大人的那个刺客!没错,我见过她的云梯纵!”“好快!”使刀的兄弟俩摸了摸后脖子,此时已经全是冷汗了。
尽管听过这位刺客的轻功强得让人毛骨悚然,但没想到会快到这种地步。
如果没人救援的话,恐怕现在已经被她得手了。
冷月此时躲过镰刀,不得不退了几步。
将宝剑举起也不多言,直接手一转,又舞着剑花冲上去!以前有百花宫的人在,她需要用心应付的是百花宫那些阴柔灵巧的路线,所以才在天房山上和姚露一战,想多一点百花宫的武功。
而面前的这些人,虽然也交过几次手,但印象都不是很深。
“我来会会你!”使长锁飞镰的汉子似乎很是兴奋,完全不畏惧冷月已经逼进天品的修为,一手握着锁链、一手拿着镰刀冲上来。
“哼,你的对手是我!”一声冷哼突然如炸雷般响起,一具满是鲜血的尸体横空飞出,直直地朝他砸过去。
“何人?”汉子一惊讶,慌忙一挥,立刻把横飞而来的尸体打落在旁!细看之下顿时愣住,死的也是郭府之中的高手,修为比自己差不了多少!“你在看哪?”一声怒喝,黑衣蒙面的欧阳复横空杀出。
手中双头枪宛如蛟龙闹海一般翻转着,无数的枪刺和镰影像网般罩过去,言语中带着几分难掩的兴奋:“长锁飞镰,我倒要看看是如何和我的双头枪齐名!”“双头枪,你是鬼夜叉的……”汉子一个措手不及,慌忙一挡,立刻被欧阳复强悍的一击打得后退几步。
没等回,欧阳复又怒喝着杀过来,举着长枪直取他的要害!“你……”冷月顿时有些惊讶,她完全没收到欧阳复会过来的线报。
虽说这时是最大的支援,但也难免有点诧异。
“主子说了,我可以死在这里,但你得回去!”欧阳复嘿嘿一笑,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后,马上又和使长锁飞镰的汉子纠缠在一起。
一个照面就明显占了上风,双头枪的诡异不逊于长锁飞镰,欧阳复修为又比他高出许多,胜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动静这幺大,要是惊动高丽王室,你们还跑得了吗?”墙外的厮杀声赫然而起,此时张丛甲将满是鲜血的大刀扛在肩膀上,一边走来一边笑眯眯地说:“冷月姑娘好呀,咱们又碰面了!”“供奉!”冷月的眼眯了一下,立刻明白张丛甲必定是圣上派来的,只是他这样毫不避讳地直呼自己的名字,难道不怕留下活口会带来麻烦?“放心吧!”这时凌空中一声惨叫,一具护卫的尸体喷着鲜血坠落在地。
张虎满意地擦了擦断月刀上的血迹,笑眯眯地说:“外边的护卫和郭家的高手已经全被我们解决了,这里地处偏僻,想通风报信是不可能的。
我们料想你会在今夜动手,早就做好万全之策了。
”“废话真多!”冷月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是一阵感动!张虎也来了,爱郎这是不希望自己有事。
即使自己已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但是他比自己还在乎这条命。
世间有此真心,还有何奢求!“尽快解决他们!”张丛甲也明白事态严重,脸一板喝令道:“不得留下一个活口!”“我来会会你们!”张虎立刻怒吼一声,舞着大刀直冲使双刀的兄弟而去。
虽说张虎修为高,手中兵器也不是凡物,但兄弟俩配合天衣无缝,还是让他占不了半点便宜!“迅速解决!”冷月也冲进战圈之中,不过还是狠狠地瞪了吊儿郎当的张丛甲一眼!“哎,真懒得杀人!”张丛甲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还是拿着刀朝赤手空拳的大汉走过去,阴笑道:“看起来挺壮的嘛,感觉像在杀猪一样!”“狂妄!”大汉被羞辱得暴怒,挣脱其他人的纠缠,猛然一拳朝张丛甲轰过去。
“无聊!”张丛甲显然并没有把他看在眼里,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整个人朝前一冲,握紧大刀猛然砍去。
挥刀的瞬间就像刮起旋风一样,内力爆发的强悍让人瞠目结舌!连惨叫都来不及,蛮横的一刀斩下后,张丛甲已经站到大汉身后;而此时大汉则是满面的不甘和怀疑,瞬间爆发的天品之威让他想退缩都已来不及,眼前一片鲜红,身体瞬间被拦腰砍断。
只是闷哼一声,整个人就成了两截,“砰”的一下倒在血泊之中。
“真狠!”欧阳复这时也解决对手,确定他已经毙命后,回来一看大汉的死状,吐了吐舌头说:“还不如找我当对手,起码有个全尸!”“张虎,别慢吞吞的!”冷月这时也冲到张虎的战圈之中,凌空一剑吓得兄弟俩赶紧护住要害,张虎也趁着机会将其中一人砍下,而冷月的身影又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半空之中,瞬间让人感觉有点花了眼。
“解决了!”冷月的声音冷得宛如地狱里传出来一样。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到兄弟俩的背后,手里的宝剑贯穿另一个活口的后颈,穿喉而过,瞬间将他击杀掉。
“移形换位,好帅呀!”张丛甲又乐呵呵笑起来。
因为整个别院里,这时除了屋内一对被迷药熏倒的狗男女之外,已经没了活口。
这里地处偏僻,也不怕会惊动别人,倒也是个适合杀人放火的地方!仔细地检查一遍,每具尸体都补上几刀。
确定没有活口后,留下手下们在外面警戒,冷月才来到郭敬浩的房内。
推开房门后,将手上一个晕倒的年轻人丢到一边。
即使是对方赤身裸体,但看着仇人近在眼前,冷月也不自觉地冷笑了一下!“冷月姑娘,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吧!”欧阳复这时也走过来,见冷月的表情微微有点扭曲,叹息一声说:“主子吩咐下来了,希望您能谅解!”“明白!”冷月看了一眼那张让自己仇恨多年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出房间!虽然不能亲手杀了仇人,但这仇也算是报了!心里明白爱郎是不想让自己手上的杀戮过多,即使有点遗憾,但她最终还是选择听从!欧阳复慢慢地关上房门,看着三个晕倒不醒的人,脸上有种说不出的阴狠。
慢慢地将一把匕首塞到身旁年轻男人的手里,握着他的手朝床上靠近,瞄准郭敬浩的胸口狠狠一刺!当鲜血喷出时,这位一代权臣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失去生命。
“只能怪你们命不好了!”欧阳复并没有把其他两人灭口,而是顺手喂了他们一人一颗强烈的春药后,笑味咪地说:“能在极乐中死去,也算成全你们了!”当一群黑影消失在山林之中时,别院内的尸体早被集中在一起焚烧殆尽。
大家也害怕有人能凭尸体上的蛛丝马迹看出他们的武功路数,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只能毁尸灭迹。
大火烧得黑夜都亮了,唯独没有烧到主房去。
郭敬浩在晕厥中已经随着鲜血的流出变成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宣示着一代权臣的死亡。
而和他交欢的小妾也慢慢地醒来,意识一片模糊,没察觉到任何异变,只是摸了摸身旁强壮许多的男人,春心一阵大动,扭着一丝不挂的身体纠缠上去。
而年轻男子也是迷糊地哼了一声,感觉到之物被熟悉的温热所包围。
稍稍有点意识的他,只感觉到浑身欲火浓烈地燃烧着,需要一个柔软的身体来发泄!兽性的驱使让他不甘于女子的挑逗,闷吼一声后翻身压上,在女子风中的呻吟中粗鲁地进入,开始本能的活塞运动!郭敬浩新纳的小妾其实早就有主,而这个年轻男人正是她的主子,高丽的三王子!他痴迷于她的风,早已苟合许久,但没想到郭敬浩的到来却破坏他们的奸情。
女子本就好权贵,攀上大明的高官自然窃喜不已;而三王子则是郁郁寡欢,眼看心爱的女人在他人,心里早恨得不是滋味。
也正是这段隐情被发现,才让欧阳复有了借刀杀人的想法!此刻床上的两人疯狂地纠缠、疯狂地蠕动,激烈地亲吻着彼此,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本能。
沉浸在的欢乐中只知道享受彼此的,完全没察觉到地上已经冰冷的尸体,也没发现屋外的生命全都静静地凋零,只剩下一把大火。
仇恨……都结束了!一行人趁着黑夜悄悄地逃离,仗着高强的身手,在第二天就离开高丽的国境回到大明。
回头再看这个国家时,冷月感觉心酸不已,有种说不出的惆怅!“走吧,主子在等你!”欧阳复把早就准备好的马匹牵来,叹息一声说:“冷月姑娘,希望你能从此放下。
罪魁祸首已经诛杀,主子希望你别再被仇恨蒙蔽,放下和郭家的仇恨回到他身边。
”“那你呢?”冷月翻身上马,冷漠而又有点情绪低落地看了他一眼。
“我……”欧阳复眼里多了一丝惆怅,想起自己接受这个密令时的震惊,又想起面对这分信任的感动,感慨地叹息道:“我总算明白师父的忠心。
或许背上叛逆的骂名,但我相信,他死的时候一定是含笑九泉!”“应该是吧!”张虎莫名其妙地插了一句,看他木讷的脸上尽是迷茫色,两人不由得鄙视的瞪他一眼。
凑什幺热闹!“兔崽子们,回去啦!”张丛甲笑呵呵地一挥手说:“别那幺多废话了,你们还想留在这过夜呀?赶快回京城吧!洗个热水澡、喝点小酒睡个大觉,明天就什幺都忘了!”“是呀,都忘了吧!”冷月感觉心情一下子轻松了,心里浓郁的仇恨似乎也在慢慢消散。
释怀的一笑,美得让人心魄荡漾。
“回京城啰!”众人抓紧缰绳,彼此相视一笑,迎着夜色,马不停蹄地朝京城的方向跑去。
这种刺杀或暗杀的任务对谁来说都很普通,对御用拱卫司的人更是家常便饭,但是对冷月的意义却十分的重大。
一路上在马背上奔波着,感觉整个人愈来愈轻松,压在心头的仇恨就像石头般沉重,但是此刻却似乎被风慢慢地吹散、慢慢地变轻、慢慢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