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些官僚味道十足的掌门、门主端茶送水,本是我下毒的一个好机会。
可恨的是老怪物是个品茶高手,饮茶极讲究。
如果真的放了药,破天这个噬茶如命的家伙只要闻闻茶水的气味就能嗅出来。
这种情况下毒,实在是和投案自首没有什麽不同,惟一的不同恐怕就是我不会得到坦白从宽的待遇。
第一次下毒的机会,就这麽白白地错过了。
当晚,老怪物宴请各大掌门,和尚尼姑老杂毛,吃的都是素斋。
老怪物这几十年来都是吃素,而且对吃极爲讲究,又是吃大锅饭,十几个人坐一桌,下了毒,会把一桌的人都毒倒,万一其中有人毒性提前发作,或者发现有异,那我也完蛋了,所以说此法也不可行。
我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等老怪物一人吃独食的时候了,然而老天似乎有意和我作对似的。
过去总是长不大的吟霜小师妹,似乎是因爲老怪物马上就要和老人妖决斗的原因吧,一时间孝心大发,勤快极了。
这两天她奔前跑后地,把爲老怪物端茶送水做晚饭这样的事全一揽子都包了,害得我连半点下药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最后一天,我还是没有半点的机会。
就在我计划做一辈子的太监的时候,我的机会来了。
那晚,在临睡之前,老怪物叫我爲他煮一碗莲子羹。
天助我也,我暗自庆幸,急忙一路小跑地溜到厨房,生火放水下莲子,准备爲家师煮上一碗十全大补的莲子羹。
“小吴!”正当我正在考虑是先下药再生火煮还是煮好后再下药哪种方法更好的时候,师母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什麽事啊?师母!”我胆战心惊回过头去,老天保佑啊,千万不要对我说这东西要你来煮啊,年轻貌美的师母。
“夜已很深了,由我来作吧,你休息去吧!”“天!”这句话对我来说如同晴天打下一个霹雳,震得我差点昏过去。
“师┅┅师母啊,孝敬师父是徒儿的本分,这事还是由我来做吧。
”我急忙开口说道。
“不,还是由我来做吧,你忙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明天就是破天和落红那大魔头决斗的日子了,我想在他们决斗之前亲手爲破天煮一次点心。
”师母说着从我手里接过了锅铲。
我的天┅┅这种情况下还能说什麽,我不得不地放下了手中的事物退到一边去,我悄悄地摸了一下放在胸口的药瓶子,瓶子的硬度让我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你回去睡吧,这儿有我就够了。
”师母对我说道,“我想留在这儿看看还有什麽事可以帮上忙的。
”我抱着一丝希望说道。
“不必了,我爲破天做了十几年的饭,最了解他的口味了,你的孝心我心领了。
”师母转过头对我嫣然一笑道,我在正义门待了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师母笑,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看得现在已称不上是男人的我也如中了定身咒一般地呆住了。
师母过去是名扬武林的大美人,嫁给老怪物这个丑八怪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师母好美!”我不由自主的说道。
“什麽?”师母听到我失言的赞美声,柳眉一皱。
“啊!”我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回过来。
“小坏蛋!”师母说着轻轻地打了我一下头,脸微微一红,脸上又绽出两朵桃花。
“要是让你师父听见你刚才说的话,小心他罚你跪香炉。
回去休息吧。
”已被师母的美貌弄得失魂落魄的我直到离开了厨房才想起自己应该要做什麽,可是我已无法再回去了。
我绝对不能做太监!一想到那些侍候我的不男不女人妖的样子,想到自己将来也会成爲他们中的一员,我实在是不甘心啊!我走了几步又悄悄地回去了,躲在厨房外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老天开眼能发生什麽意外将师母引开,好让我有下毒的机会。
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响个不停,一直到莲子羹弄好的时候都没有意外发生,我已绝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了,我要做一辈子的太监了┅┅“红妹,做好了吗?”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我认得,正是师叔君天雄的声音。
这麽晚了,他还会到这里来,孤男寡女,莫非像那麽门人传言的那样,他们有什麽奸情不成┅┅“好了。
”我透过窗口望去,发现平时道貌岸然的师叔的身体正紧贴着师母后背,两人亲热地搂在了一起。
师叔的嘴正和师母亲在一起,虽然身在屋外较远的地方,可是我还是能隐隐地听见有点急促的喘息声。
果然┅┅我心中的希望再度地燃起┅┅“先办正事吧。
”师母从师叔的怀里挣脱出来,理了理有点乱的发鬓。
“好!”师叔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玉瓶,拔掉瓶塞,接着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洒入了瓷碗之中,然后用调羹搅了搅。
我的天,他们在做什麽?在暗中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连大气也不敢呼一声,然道他们┅┅“能行吗?师兄,那个混蛋几乎是金刚不坏之身┅┅”我发现师母说这句的时候,声音变得恶毒无比,两眼射出来的寒光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村头看戏时戏里演的潘金莲的角色。
“放心好了,红妹,这是传自东洋的七色曼陀罗花的花粉,无色无味,就算他是金钢打的,到时候也会变得像面团一样的软。
”师叔君天雄恨恨地说道。
“果然是这样。
”我心中大叫,差点没有乐得跳起来,老天真是开眼了!师叔打开厨房的门先出来,这个老奸夫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目光往四周扫描了一阵这才离去。
我急忙下意识地憋住呼吸,要是被他们发现我在这儿,一定会被他们杀了灭口的。
过了一小会儿,师母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那碗莲子羹,迈着莲步朝师父的房间走去,她的脸上已恢复了过去那种守妇道的祖母的形象。
但现在在我的心中,师母冷艶红的名字已和“奸夫淫妇”这四字挂上了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