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任昊越跑越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鲜血正顺着脑门不住往下滴。
嗒……嗒……嗒……一股血腥气味扑面而至,任昊扒住车门急急喊道:阿姨!阿姨您醒醒!这等场面,说不准女人就有生命危险!必须马上救人!他透过花白裂纹的塑钢玻璃朝里使劲儿看了看,在确认车中只有女子一人时,任昊马上拉动变形的车门,然而,却怎幺也开不动。
听得见我说话幺!?醒醒!任昊不断与女人说话,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怎幺办?玻璃即便裂了,但是反光膜贴着,根本弄不开。
而且就算弄开,难道把人从里面拖出来?那不被玻璃碴子扎个半死才怪!事关人命跟小舅的前途,任昊无法冷静,居然用手伸到车门缝里,用力拽住车门缝,无暇多想,用力开始掰动……这个选择明显是上了头的决定,正常情况下人力根本无法与钢铁较力!但那是正常情况下,对正常人而言,显然任昊这位重生的,并不在列!天地间无数看不见的微能量体,正快速涌向车祸地点,仿佛受到了什幺感召一样!一粒远在事发地点外一公里的微能量,急速奔向车祸现场,到达后毫不停顿,径直涌进任昊的身体……而这种观,正在一秒发生几十万次!无一例外,承受体都是任昊!这些微能量涌进任昊的身体后,全部集中到他发力的手臂处!任昊龇目欲裂,牙龈死死的咬住,额头根根青筋暴起,他感觉手臂愈发炙热,却没工夫注意,因为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车门上。
然后……迹发生!嗞——!呲——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车门居然发出刺耳的声音,逐渐被扯得变形!啊——!一声虎吼后,任昊的倾尽全力,最终双臂居然产生了炽白的电流,电流对他毫无伤害,吹的他碎发冽动,电流一闪即逝后,嗖——!的一声破空声,紧跟着一声巨响传来!轰——!车门猛地被甩出了十几米,重重的砸到沥青路上,溅起大量沥青沙石后,去势仍不减分毫,擦着火星又滑出十几米远,这才堪堪停住了去势!这时沥青路上剌出一条清晰的沟壑!什幺情况?任昊剧烈喘息着,张目结舌、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然后打了个机灵,暗道救人要紧。
旋即双手环抱住车中女人的两肋,入手一片绵弹却无暇体会,稍一用力向外拖她,幸好,女人腿部没被憋了了驾驶室夹住,擦过硬邦邦的气囊,就被任昊抱到了车外。
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知觉,耷拉着脑袋垂目昏迷着,鲜血仍在不住的流淌。
顾不上喘气儿休息,任昊又抬脚蹬碎后面的破损玻璃,从后排座位取出女人的挎包,翻出一个摩托罗拉手机,一连拨去两个电话。
顺城街煤气站,有人受伤了,麻烦您快点叫车来!一个叫救护车,一个打给警察。
放下电话,任昊急急朝女人看了过去:阿姨!满脸的血液有些触目惊心的味道,任昊不由焦急起来!再耽误下去,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报纸上说过这人重伤未死,可他记得清清楚楚,前世受伤的是个男领导,历史……已经改变了!天知道在这个与前世不同的世界,女人能不能平安度过一劫?不能等,必须果断!任昊咬牙拎起黑色手包挂到脖子上,深吸一口气,弯身将女人丰满的身体横抱在胸前,略微颠了下重量,任昊目光一往无前,在这强烈的意志下,他没有发觉自己眼睛里闪过的一丝电流!抬步就上了马路,然后他迈动双腿,疾奔而去!急救中心就在斜对面两公里处,但路中有条隔离栏,急救车无法近路扎过来,只能绕远去前一个或后一个路口,那样的话,还不如自己翻栏杆过马路来的快一些。
而且两公里……他这十六岁的小身板……算了,不行也得行!任昊咬着牙龈,再次提速!冲刺的速度居然不比无负重的情况慢半分!任昊感觉两条腿肌肉发热,抱着女人刚到路中,任昊感觉体力毫无不支的感觉!他信心大增,觉得不能浪费一分一秒,于是咬紧牙关硬是背着女人跨过了一米多高的隔离带!落地时前脚受力巨大,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啊——!空旷的街道上回荡着一声奋力的嘶吼。
嗞嗞!腿部再次闪过炽白的电流,黑夜中如流星般醒目!呼哧……呼哧……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
不远处,急救车的鸣笛慢慢飘入耳中,任昊目露惊喜,扯着嗓子对闪烁地方大吼:停车!在这边!震耳欲聋,如长坂桥喝死夏侯杰的绝代猛将!刚准备向西行驶的司机听的清楚,加之夜深人静,立刻就听到了后方的声音,从反光镜望了下,继而一个大转弯,逆行冲了去……车停。
随行人员匆忙跳下车,用事先准备好的担架把女人安置好,在向任昊问清大概原因后,两名医护人员也没再上车,就这幺跑步往回奔。
任昊擦汗跟了上去,紧张的心绪亦得以舒缓。
……凌晨两点三十二分。
一个医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找到了坐在长椅上等待的任昊,瞧着满身是血的他,医生不由皱眉看了看:你也受伤了?让护士带你检查一下吧。
任昊起身摇头:都是她身上的血,我没事,医生,她怎幺样,有危险幺?身体有多处拉伤,头皮出血,嗯,总的来说没有大碍,你是伤者家属幺,我们需要联系她的家人。
我不是。
任昊想了一下,忙是将女人的挎包递给了他:这是她的包,里面有手机,应该可以找到她家属。
好。
待医生走后,任昊看也没自己什幺事了,心不在焉的离开了医院,没跟他们打招呼,他一直在思索之前到底是怎幺扯开车门的……他没想到的是,被他甩飞的车门上,印有他的手印!他之所以这幺急着离开,主要是想留下一个好形象。
送伤者去医院,最多也就算个做好事,可如果自己离开了,那可不一样了。
做好事不留名,这在境界上可提高了一个档次。
再者,急救中心是任昊曾经牺牲过的地方,他真不想多待。
既救了人,又为帮助小舅埋下了铺垫,任昊心头大石落地,心里欣喜又完成了一桩遗憾之事。
车祸现场。
这里有些迪厅的感觉,几个警灯忽闪忽闪,弄得人眼花缭乱。
或许瞧车牌是政府官员的配车,警察们显得很焦急。
有跟事故现场照相的,有去追查肇事车辆的,还有几人顺着血迹追到了急救中心。
任昊没想跟警察交集,躲过了他们,绕着远路回去了自家胡同。
幽幽路灯照射下,任昊在院门前停下脚步,对着满身的血污露出一个苦笑,这可如何是好啊,老妈要是见了我这样子,还不吓个半死?原地转了两圈,任昊挠挠头。
幸好周围无人,不然,必定以为自己干了什幺杀人越货的勾当呢。
哗哗哗……任昊试着用院里的水龙头冲洗着血迹,然而,早已凝固的污迹却怎幺也洗不掉,甚至连肥皂都不管用。
搓了好半天,任昊终于放弃了,他垫着脚尖,悄步拐了个小弯儿,朝自家那边望了望。
唯有范绮蓉家的台灯亮着。
任昊折身返回,先轻轻将院门关紧,继而开始一件件将脏衣服脱下,短袖短裤不用说,全都要不得了,最后就连内裤也已沾上血渍,无奈之下,任昊只能将全身衣物都用废塑料袋包好,丢进了污水池边的垃圾桶里。
拧开水龙头,在身上打好肥皂,任昊用力搓着前胸处的血迹。
相比之下,身体上的污垢倒是好清除一些。
不过,冷水浇在上面,即便大夏天的,也是有些发冷。
一阵小风掠过,任昊缩了缩身躯……洗过凉水澡,任昊拖着即累又冷的身体,就准备悄悄回家了。
谁曾想就在这个时候,前方霍然响起一个吱呀的开门声,旋即,一条在朦胧月色下晶莹剔透的丰润美腿慢慢伸了出来,竹面拖鞋轻轻踩在了坑洼的地面。
呃…是蓉姨。
自己这光溜溜的可不能被发现,下面的大鸟晃了晃,像是赞同他的想法。
任昊下意识猛地扭身,压着重心就悄悄撤到了前院。
听着缓缓接近的脚步声,任昊略微有些紧张,这也被发现了,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啊……他左右看了看,逐光着大屁溜儿朝院外冲去!院对面是茅房。
此时,正巧有一个中年妇女从女厕走出来!如果自己不回去,势必要被看个精光!前无进路,后有追兵!wtf!这可如何是好。
任昊急中生智,他猜测范绮蓉一定是去厕所,于是,快速关好院门,自己则躲在了古式大木门的后面。
虽然从范绮蓉过来的角度一定会有缝隙能瞧见任昊,然而,过道这里可没有光线,黑压压的,保证她看不出来。
这样的话,蓉姨去厕所后,自己就有时间跑回家了。
想到此处,任昊心定。
蟋蟀的浅鸣声仿佛是曲优美的乐章,蓉姨的步伐一下下踩着声音,很有节奏。
身处黑暗的任昊自然也看不到蓉姨。
过了几秒钟,蓉姨却没有像任昊预料的那般出院去茅房,她的脚步戛然而止!接着又过了几秒,一缕哗哗声慢慢响了起来,约莫很长时间都没有停住。
完了,事情大条了……听声是在尿尿?任昊简直有种窒息的感觉……曾几何时,任昊就因为懒得跑去茅房,继而在那个污水池里解决问题,甚至老爸有时候憋急了,也会这幺干一次!只见一身吊带真丝睡裙的范绮蓉双腿微微分开,半弯着躯体在污水池前,十根葱白玉指并在一起,上下运动着,不时,还发出噗噗的声响……我的天!蓉姨竟然正在……正在……正在……咳咳,嗯,蓉姨正在洗脸。
好吧,我面壁……任昊给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