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谈时刻到来,四方代表先后抵达支援部队及潘蜜拉部队之间的净空区域。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安洁莉帕中校和克蕾莎准将坐于一方,右侧是尤莉亚中校及其副官,左侧是波赛莉娜上校及其副官,对面是潘蜜拉上校与露波中校。
尤莉亚无视于另外两方,仅对安洁莉帕投以警戒的目光,时而担忧地看向准将。
波赛莉娜沉默不语地盯着桌面,副官向她耳语,没有获得回应。
潘蜜拉看似高高在上,一旁的露波脸上却写满不安两个字。
至于很努力装成迫不得已的准将,反而是在座最轻鬆的一人。
安洁莉帕准许她在会议上抽雪茄,对于她想调戏温蒂妮少校的点子则是再三拜託才让她打消念头。
会议开始,安洁莉帕按规定宣读本部立场、对西方军的关切,还有最重要的──授权安洁莉帕?j中校代表联盟本部。
把那些连准将听了都忍不住打哈欠的繁文缛节跑完一遍,大伙渐渐不耐烦之际,她双手撑在桌上,直接带大家切入正题:基于临时执行长亲自授权,本部将调回克蕾莎?雷默准将,并希望由潘蜜拉上校上任西方军司令官一职、波赛莉娜上校担当西方军副司令官一职。
各位是否愿意接受?<hrsze=”1”>别说波赛莉娜或是尤莉亚,就连潘蜜拉本人听到这句话,也着实地吓了一跳。
她很清楚,自己的确有可能获得支持,支援部队串通野百合绑走准将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此她才命部队后撤,向支援部队释出善意。
凭心而论,波赛莉娜既握有精锐部队、又坐拥亚库兹克,再加上她并没有把准将逼退……实际上来说。
潘蜜拉相信自己具备了某个程度的优势,但不认为自己的胜算会比波赛莉娜来得高。
儘管如此,若本部……或该说是安洁莉帕中校真认为她该继任准将之位,她仍是乐于接受。
碍事的家伙,留到后面再来处置就好。
潘蜜拉露出坚定的情,向安洁莉帕点头致意。
怎幺会……准将大人……相较于志得意满的潘蜜拉,尤莉亚是一脸消极的绝望。
一直以来,她都默默支持着准将,不管有没有捲入派系斗争都一样。
她不晓得准将在斗争中佔有怎样的地位,或者有多少人支持准将,那些从来不在她选择准将的条件内。
倒也不是说什幺一见锺情啦……尤莉亚承认自己对准将有好感,但是真正吸引她的,其实是准将的统御气质。
再说,能长期领导不服自己的部队,那种犹如逆风盛燃的烛火之姿,才让尤莉亚某天一眼就觉得准将帅气到不行,没有理由不叫她一辈子追随准将。
一旦准将不在西方军……自己是否还撑得下去就是未知数了。
……遭到提名副司令官的波赛莉娜,从最初即保持沉默。
她观察安洁莉帕看向每个人的目光,察觉出只有射向自己的眼是不一样的。
那变化极其细腻,若非持续注意,根本无从得知。
就像是眨眼……不……比起眨眼是更短暂的变化。
剎那的差异,决定了两人之间所建立的信任与默契。
副司令官,不过是权宜之策。
这个实质上并不重要的职位,正好可以做为她持续削弱潘蜜拉派系的掩护。
只待时机成熟……西方军司令官便手到擒来。
既然是本部的意思,我也不便推辞。
只是,波赛莉娜上校是否愿意协助…………我愿意接受。
准将大人……呜呜……临时会议很快就建立共识。
亚库兹克将于翌日午后正式开城,迎接临时司令官的部队以及尤莉亚中校的部队回归。
至于必须被调回本部的准将,直接在会议的最后宣布放弃司令官职务,并将兵权交付给潘蜜拉上校。
待三方代表纷纷离去之后,站在安洁莉帕身旁的准将夸张地鬆了口气。
呼……这件事,不容易啊。
安洁莉帕明白准将的意思,反问道:您还眷恋亚库兹克吗?是,不过跟这无关。
她接过准将抛来的小黑盒,找到附有红色按钮的那一面,以指甲轻轻敲了敲按钮上的玻璃盖。
准将所说的不容易,指的就是克制自己不去按这东西吧。
安洁莉帕十分厌恶不正当的手段,用来对付自己人更是难以忍受。
然而,撇去好恶来看,会议正是最适合下手的时机。
只要准将按下那颗按钮,槿就会当场镇压住三位指挥官的随从,同时远方的友军也会立即对潘蜜拉及波赛莉娜的接应部队展开攻击。
换言之,握有这颗按钮的克蕾莎准将,等同亚库兹克、西方军都还在她的掌控中。
有那个意思的话,继续坐拥亚库兹克并非难事。
把这东西交到准将手里的安洁莉帕,等同将自己的理念及性命一併交给了她。
若准将真的那幺做……到了那时候,只能怪自己脑袋错乱下错注了。
通知菲莉克丝跟米达伦,撤退。
是!跟准将共乘吉普车的短暂时光,安洁莉帕侧身思索着准将的心思。
当然,准将对西方军的想法,再怎幺笨也能推得出大概。
令她感到疑惑的是,会有什幺理由──眷恋亚库兹克以外的──让准将必须努力去克制按下按钮的冲动呢?看着远方闪烁的灯火,安洁莉帕得到了答案。
那是自己称之为沉重的机会的东西。
即使针对某个目标所产生的得失心并不重,一旦出现超乎想像的利益机会,人们就会试图去挑战。
这个时候,所有外在因素都会消失,只留下胜利与失败的转盘,加上一座小山般的虚拟筹码。
下注行为不会令当事人感受到损失,获胜也只空有赚到的快感。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无偿无利、单纯的游乐。
可是,当人们进行这样的动作时,其实也在不断藉由胜负来加重虚拟筹码的重量。
到了最后,就会强迫自己去接受来自于虚拟的巨大报酬,并且将之视为真正的战利品。
要想兑换战利品,只需要做一个简单的动作──按下按钮。
换句话说……这是一股源自于人性的冲动。
克蕾莎准将就是克服了这样的冲动,才按捺住一举夺回亚库兹克的想法,一直到会议终结都没有按下红色按钮。
的确是不容易哪……看着准将随夜风飘逸的长髮,安洁莉帕悄声说。
下一瞬间,她们俩都被车队传来的闪光吓了一跳。
大小不一的闪光在车队之中闪现,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枪声。
安洁莉帕认出那是关着战俘的地点,急命随行部队赶往该处。
但是当她们抵达现场时,情况已经失控了。
那个是……欧西……欧西丝上校……?呜……!呜呕呕呕……!少、少尉!开火!继续开火啊!欧西丝上校与其她二十多名战俘……都被塞满整辆运输车、冒出热气与腐臭的黑色肉团所吞噬。
她们尚在肉团之外的脸庞浮现诡异的笑容,四肢却是僵直着发颤。
眼看那团快要撑破运输车的肉团变得越来越大之际,一名女子快步走到安洁莉帕及准将前方。
她动作俐落地举起狙击枪,直接朝欧西丝上校的额头开了一枪。
咿咿咿咿咿咿啊啊啊啊啊啊!逐渐被肉团吞噬的欧西丝上校的脸爆出黑色的黏液,裂开的脸庞面目狰狞地尖叫起来。
接着从肉团各处都浮现人脸的痕迹,到处都发出刺耳的尖叫、喷溅出滚烫的黑液。
艾莉卡上尉向身后的部属打了个响指,密集枪砲声随后响起。
§它吞食闯入其中的色彩,施以平等的漆黑。
它撕裂震荡飞舞的声音,守护此处的安宁。
深不见底、宽阔无边。
那是足以被称之为永远的黑暗──这股黑抹去了尘世间的一切,为它的主人独留残花之影。
如今,却有另一种不属于此处的黑暗,迅速自空气中瀰漫开来。
呼……呼啊……呼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两股相似却相斥的力量,于无尽的黑暗中相遇后崩溃。
无法以言语形容的各种无机物残渣,在不可视的崩坍中拼凑成主人与入侵者能够接收到的频率。
声似呻吟,未知苦乐。
或许从来就不该有一丝情感。
啊啊……啊啊……啊啊……彷彿能够理解到这个概念的残渣物,拼凑的长度越来越短,强度亦然。
但是,黑暗与黑暗的冲突并未因此减弱,崩溃範围持续扩大。
无边无尽,终至永恆。
直到所有的黑暗都在无声无息的溃决中死去,它们的主人随之甦醒。
……啊……静躺在枯萎花田之中的,是只有一只眼睛的黑髮女子。
怜惜地捧起死去花儿的,是生有一对翅膀的黑髮女子。
她凝视着黑暗。
她拥抱着黑暗。
她张开了枯唇。
她吹散了残花。
她牵起她的手。
夺走她的吻。
将她仅剩的花瓣一片片地摘下。
然后……§这个世界……§……真是令人绝望啊。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啊啊啊啊啊啊──!巨大肉团在一阵枪林弹雨中,不断惨叫着试图朝四方射出触手。
带着恶臭迸射而出的漆黑触手还没触及猎物,就被密集火网打个稀巴烂。
在野百合精锐构筑的优势火力面前,就算是不该存在之物,也绝非她们对手。
再加上附近友军纷纷加强火网,吞噬了战俘的黑色肉团完全被盯得动弹不得,最终只能原地溃散。
黑色臭液疯狂地朝四面八方喷溅,恶臭的雾气渐渐笼罩住它破烂不堪的部位。
就在目标能见度趋近于零之时,艾莉卡上尉厉声吼道:全员、停火!众人相继停止射击,并因为逐渐扩散的热气倒退几步。
唯有跟随上尉的数名重装步兵仍伫立于雾气中。
在那只差一步就可能无法捕捉到目标的极近距离内,艾莉卡上尉与部下们警戒着被打成一团烂泥的怪物。
她们并没有遇过这种家伙,不过,无论是怎样怪异的对手,都逃不出她们的手掌心。
充斥剧臭的热雾之中,某道身影缓缓爬了起来。
艾莉卡将狙击枪扔向在左侧待命的部下,对方接过枪的瞬间,她已飞身至雾气中心点、朝被漆黑笼罩住的女子挥出右拳。
哈……!拳头打在目标左颊上,非但没有激起击碎下颚的清脆声响,反倒像是陷入泥淖般动弹不得。
艾莉卡举起左手打出响指,槿的精锐队员们接二连三地划破雾气而至,朝向目标腹部、背部及头顶三方挥下重拳。
但是,多挨了三拳的目标仍然没有动摇,反而将那些陷入体内的拳头牢牢吸附住。
艾莉卡咬牙切齿地与缓缓站起的肉团之女相互瞪视。
紧握的拳头传来异常炽热感,或许是该下令断腕的时候了……她别无选择,正欲大喊,一股非常强劲的力量揪住她的身体,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向雾气之外。
被肉团紧咬不放的拳头爆出瞬间的剧痛,外头缠着一大块黑肉硬生生就被拔出来了。
摔向地面又翻了几圈的艾莉卡回过来,连忙抽出短刀割除右腕上的肉团。
四周已有数架机甲兵连同步兵建立包围网,也有几架潜进开始变得稀薄的雾气当中。
那些同样被肉团咬住的部下,先后被一架机甲兵扔了出来。
艾莉卡一个个替她们割掉黏附在拳头上的肉团,然后以遭到轻微灼伤的手举起佩枪。
只待雾气消散──……啥?可是,出现在热雾中央的,却只有一名早已準备朝正中间展开攻击的机甲兵。
她和形成包围网的众人面面相觑,大伙开始紧张兮兮地看向身边同伴。
逃、逃掉了吗?那团噁心的东西……该不会是躲进我们之中……提高警觉!那可是『不该存在之物』!不该存在之物──在不可提及的大事件发生后,违反生命法则、以亡者之姿重现于地上的东西。
人们完全不明白为何会产生这种现象,只知道,那些东西就像腐蚀的大海,将分散在世界上的人们远远区隔开来,甚至吞噬它们所见的一切。
大多数士兵并未亲眼见过不该存在之物,仅透过室内教育了解联盟辖区外存在着这样的敌人。
若是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和教科书上教的不一样,就会演变成令部队长们大感头疼的情况。
喂喂……妳看四机师的那个阴沉女,脸色太怪了吧……叫大家小心点!三十一机师的蠢货!妳们几个最好快点放下步枪!呿!谁知道妳们四机师的人安不安全啊?明明就沾到那东西的噁心黏液……!她妈的!七队的,都过来!给她们那些臭婊子一点颜色瞧瞧!来呀!早看妳们这群穷酸鬼不爽啦!艾莉卡瞥了眼忙着缓和气氛的友军军官。
看来不管是西方军还是本部,本质上都差不多啊……如此在内心挖苦着的同时,她在一名军官站着的地方察觉异状。
恶臭的黑血逆着那人的军靴而上,在非常短促的时间内──几乎是眨个眼的瞬间──就扩展到大腿之处。
等到艾莉卡甩着狙击枪、凭着堪称天赋的直感朝目标射出命中率高达八成五的近程射击之时,黑血已经爬升到军官的后颈、开始沸腾肿胀。
击发而出的火药打穿那名军官的右大腿,鲜血混着黑血喷溅,争吵中的大伙纷纷倒退三步。
兰格少尉……某人充满恐惧的声音轻轻散开,高昂的惨叫接踵而至。
咿咿咿咿咿咿啊啊啊啊啊啊!如肿瘤般在少尉身上胀大的黑血在极短时间内凝固,到处都长出鼓动着的黑肉,这些肉团共同发出刺耳的惨叫。
被黑肉视做宿主的少尉大吼大叫地挣扎,她努力向前伸出的手却搆不着任何东西。
旁人吓得连退几步,平举着步枪的手频频发颤。
不一会儿,那张陷于黑肉之间、惊恐地寻求救助的双眼突然睁大,随后缓缓往上吊。
少尉淌着口水的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笑声未出,颈部以上就被黑肉彻底吞噬。
少尉四肢黏在黑肉上剧颤不止,最后随着从颈部流下的粉红色浆液而停摆。
然而,不论是粉红色、白色、浅黄色还是深黄色,这些在生命终结之时一併挥洒出来的色彩,全部都被黑色肉块无情吞噬。
至此……就算是再亲近的人,已不能将之视为少尉了。
艾莉卡的第二枪在士气动摇之际朝空中击出,站于对面的士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避开。
野百合众人举起步枪与机枪,同时朝向再度形成的肉团发动猛烈攻击。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被打成蜂巢的肉团爆出少尉的尖叫声,一下子朝空中伸出恶臭的触手,一下子又试着对火网展开反击。
可是漆黑的触手就如同少尉死前的挣扎,根本还没触及任何目标,就先被打得稀巴烂。
破裂的黑泥往四方飞散,肉缝间不断喷出恶臭热气,很快的又在痛苦挣扎着的肉团周遭形成一片浓雾。
包围肉团的士兵随着扩散的热雾后退,这次臭雾的範围要比前一回大上不少。
艾莉卡正打算再度冲入浓雾,方才救出她们的那架机甲兵已向前加速冲去。
中!浓雾中传来一记沉重的啪答!声,接着又是那名少尉的惨叫。
艾莉卡一脸不爽地摀住半边耳朵,此时一团黑影迅速自雾中飞出。
她及时抽出短刀笔直往上挥出,刺中了正欲扑向自己的黑色触手。
那东西看起来圆圆滑滑的,像虫子一样不停扭动着被贯穿的顶端,流出黑血的部位还跟着喷出热雾与臭气。
艾莉卡扭断触手异常柔软的顶部、避开断面的热气,触手发出咕噜咕噜的沸腾声后便整条化成黑泥死去了。
这家伙移动速度是很快,在能见度低下的情况下不太容易防御。
换做在视野清楚的地点交手的话,这样的触手把戏可能就拿野百合没辄了。
可是一来现已入夜、二来臭雾瀰漫、三来……呜……!好、好烫啊!快把它弄走、弄走!脸……啊啊……!我、我的脸、脸要烧起来了……!呃呜……呜呜呜呜……!……同时向四周迸射出去的数十条触手,绝大部分都射向毫无防备的友军。
遇袭者和惊吓的士兵开始在雾中胡乱开枪,触手与肉团受创后又喷出更强烈的臭气。
后退!后退!传下去!别碰到那些触手!别随便开枪啊!可、可是士官长她……!黏着在士兵们身上的触手顶端很快地膨胀到四、五倍之大,热烫的黏液从顶端小孔不断流出,一边腐蚀着人体、一边与空气结合而形成半凝固的黑泥。
某种连触手本身也不晓得的激素混在黏液之中,滋润由顶端分裂的细小触手,和它们一同刺穿猎物的肌肉、直接污染藏于深处的经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