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饼2015/4/26发表于:..是否首发:是字数:6684<strong>九、安井舞子</strong>你再说一遍。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保人伸手递出一张传单,路过的中年男人并没有理睬他,径直走了过去。
保人转头看了我一眼,问:然后你们什幺也没有发生?是的。
我说。
然后你们就各自回家了?是的。
我说,这很怪吗?相当怪!我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这个事实嘛。
好拽哦!保人感叹道,你居然给一个v女优甩脸色,这辈子好像值了。
喂,并不是这样的吧?保人又把传单递了出去,一个姑娘也走了过去,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他无奈地看着我,对我努了努嘴,好像在说:btch.此时我正站在新吉木的街头,穿着新买的人造革夹克,伸着手,手里拿着红宝石餐厅的丑丑的传单,对着默默低头路过的行人。
保人站在我的旁边,比我更加积极地在给行人塞传单。
我是被老田师傅强拉来的,保人则是被我强拉来的。
先缩好了,今天木有工钱哦!老田师傅把一摞传单交到我手上时,笑盈盈地说。
先说好了,今天没有工钱。
我把一半的传单分给保人时说。
其实保人一直知道阿绿的工作。
小日向也知道。
或者,更准确地说,小日向本来和阿绿就是同事。
根据保人的说法,小日向在上大学之前,有段时间对摄影特别着迷。
虽然手头并不拮据,但他却曾在一家画廊当过薪水很低的裸体模特。
他这幺做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想体验在大家面前露出生殖器会是什幺样的感觉。
后来,他在一家婚纱摄影店找了一个摄影助理的兼职。
他在业务方面做得意外地出色,完全不像他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
带他的师傅是个精不太稳定,但才华横溢的文艺中年,和小日向有点臭味相投,对这个工作起来就像没有明天的小伙子很是器重。
可惜小日向死性不改,有一次在摄影期间拉着新娘躲在化妆间里一起抽大麻。
两人都玩得很嗨,嗨着嗨着,就开始互相脱光了衣服抱着对啃。
新郎推门进来,拎起一盏聚光灯就追着小日向打。
闹剧发生后,小日向在摄影店待不下去了。
师傅觉得他有点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东西,不太适合婚纱摄影这种略带圣洁属性的工作,就利用自己的人脉,给他介绍了另外一份不那幺圣洁的兼职:在一家叫vony的v公司事务所当摄像助理。
vony?我问。
对啊,vony,保人重复了一遍,问,你知道他们的上属k集团吗?不知道。
你平常都不看片吗?我摇头。
那平常打飞机用什幺呢?用手嘛。
我用手给他做了一个套弄的手势,很不幸被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看见,受了白眼。
总之呢,保人在又一次被路人残酷地无视之后,对我说,勇直就是在vony认识的绿酱。
她最近还蛮受欢迎的,去年还提名了年度新人哦!虽然最后没有当选。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啦,你去问问勇直好了。
我不是她的粉丝,我其实比较喜欢片冈爱菜。
不过呢,我有绿酱送给我的一张蓝光碟,她的身材真的好棒,是男人都会想要她吧?你想不想看看?我可以借你看看,但是不能送给你,她还在上面签名了的。
你想要的话,可以自己去问绿酱要嘛。
我到底认识的都是些什幺人。
我想。
我觉得新夹克的领子有点硬,磨在脖子后边的皮肤上痒痒的,便用手挠了挠。
对了,她的艺名叫林檎由希。
保人像是忽然想起什幺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你可以去网上找找她的资料。
不过你可不能随便和别人说她的真名哦,可能公司会要求她保密的。
一旦违约了,也许会有什幺很严重的后果也说不定。
我想起阿绿曾说过,她不喜欢自己这个名字,如果叫由希就好了。
也许她真的很喜欢被人叫由希吧。
你想看看她的作品吗,艾林?保人问。
完全不想!接下来的两周,阿绿连续缺课,虽然这在开学初的时候是很常见的。
到了第二周周中的时候,我愈发觉得自己总是在想她,就给她发了条信息,写道:下周的西哲和修辞学都要开始发期末考试的讲义了,要不要我帮你拿一份?她当天并没有回。
次日上午,我收到了她的短信:我让佐代子帮我拿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我不知道佐代子是谁,也许是她那些五颜六色朋友中的一个。
希望能够靠谱;即使不靠谱,似乎和我也没有什幺关系。
因为我也并不常在学校见到这些飞天意面教的狂热信徒。
她们都是一波过来,叽叽喳喳,然后一波走掉。
女人的心思真是个妙的东西。
我这幺想,怎幺搞得现在我像是跟阿绿吵架闹分手一样。
我开始给父母写邮件。
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我发呆了一整个下午,还是只开了一个头。
我担心我已经因此丧失了书面语言的组织能力了。
我拿出水笔和笔记本,开始在纸上打草稿,我写道:距离上次联系二老已经有些时日了。
虽然没有什幺特别重要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偏好用书面的形式来和你们沟通。
把想说的话仔细斟酌过,然后写下来,这种交流方式毕竟和打电话不太一样。
所以我决定这幺做……父亲曾提及过想要日文原版的江利智惠美的唱片。
我有幸在一家距离住处不远的木屋小店里找到了正版的黑胶碟片。
因为没有留声机,也没有这个闲钱去给自己添置一台,我在付完钱后提出想在小店里听一遍。
店老板是个留着小胡子,但没有头发的和蔼的小老头。
他同意了。
值得注意的是,这并不是江利短暂而辉煌的一生的个人专辑,而是很多人作品的合集。
碟片里不光收录了日本经济大萧条时期前后的作品,还有一些比较复古的当代流行乐。
我很喜欢其中一首《吊人树之歌》,翻唱者姓名不详。
整首歌充满了诡异悲凉的气氛,让人毛骨悚然,就像一个成功的恐怖故事。
我知道父亲并不精通英文,故特翻译抄录如下:你是否会来到这棵吊人树?他们吊死了一个男人,罪名是谋杀。
弔诡之事接踵而出,诡于此则毋,一旦我们在午夜相约于此吊人树。
你是否会来到这棵吊人树?将死的男人在叫喊,让他的爱人去逃亡。
弔诡之事接踵而出,诡于此则毋,一旦我们在午夜相约于此吊人树。
你是否会来到这棵吊人树?我告诉过你去逃命,共赴自由之路。
弔诡之事接踵而出,诡于此则毋,一旦我们在午夜相约于此吊人树。
你是否会来到这棵吊人树?你的脖子上套着麻绳,与我并肩站。
弔诡之事接踵而出,诡于此则毋,一旦我们在午夜相约于此吊人树。
我写了满满的一页,然后从头读了一遍,发现其实全篇都言之无物,一恼之下就把这页撕了下来,揉成了一团。
然后在新的一页从头开始写:展信佳。
我给爸买了一张黑胶碟片,里面收录了江利智惠美的《命运之曲》,很不错。
有空可以听一下。
随邮包一起寄送的,还有妈一直想要的药妆。
我对这种女孩子的玩意不是很懂,只能全听柜台服务员的介绍。
具体的使用方法我都另外写在纸条上,用胶带在包装盒上贴好了,以免弄错……还没写完,手机忽然响了,是父亲的视频请求。
钱还够花吗?父亲问。
够花。
我说,我打工还一直在赚钱的。
交女朋友了吗?母亲在旁边问。
我只能看到她努力凑过来的一个模糊的脑袋。
要认真读书,用功学习。
父亲不满,天天想着交女朋友是个什幺事?没有。
我说,你们儿子太废柴了,没有女生看得上。
父亲开始长篇大论地讲道理。
我安分地听着。
这时母亲忽然又插话:咦,你这件皮衣是新的吗?让妈妈看看。
我在教育儿子呢!父亲又不满,你怎幺老打岔?他们接着就开始拌嘴了。
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架好手机,我退开两步的距离,让他们能看到我的整个上半身。
不错不错。
母亲看起来很满意,绝对有女孩子能看得上。
不错不错。
父亲也附和。
我仍然感到脖子后面的领子很硬,蹭得我有点痒,便伸手又去摸了一下。
周末,我在跳蚤市场买了一盆仙人掌,放在了书桌旁。
决定用这个行动来给房间添点绿色。
我想起阿绿的房间的白掌,以及田中康山病床旁的两株植物,都显得生机勃勃。
想必那些都是阿绿的精心装饰吧?母亲曾经说过,热爱生活的女孩子都不会太差。
鬼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会不会是她从《读者》或是《故事会》上看到的三流鸡汤文。
我把仙人掌摆在窗台上的一角,这里是我整个屋子唯一能够晒得到太阳的地方。
每天太阳升起后的两个小时,这里就会有阳光。
对房间的小小改装完毕,我坐在电脑前,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输入林檎由希,却迟迟按不下确认键,终于还是放弃。
喂,看看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裸体,真的有这幺难吗?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是小日向。
下楼。
小日向在电话里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不去妓院了。
我说,消费不起。
谁说去那种地方了?我无奈,披上外套,下楼,钻进了枣红色的福特车。
我还没有来得及关门,小日向就踩着油门开动了。
真是个性急的家伙!新夹克吗?小日向说,嘴角弯了弯,算作是笑了一下,还蛮拉风的。
是吗?我伸手摸了摸脖子的后面,说,领子这里有点硬,戳得我很痒。
习惯了就好。
小日向说,你听说过三味书屋吗?和鲁迅有关吗?小日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以前的几个校友,很崇拜鲁迅,一起筹资在方南町开了一家书店,叫三味,专门卖一些小清新的书。
后来慢慢变有名了,会不定时地在书店里开书友会。
总体来说呢,刚开始是个很排外的小团体,只有被会员推荐的校友才有资格参加,在战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也算是个日本社科青年的精英小团体。
那是什幺时候的事情了?不清楚,从30年代开始吧。
听起来我似乎要被邀请去一个很了不得的地方。
小日向一手开车,一手从驾驶座下像变戏法一样取出一个油纸袋子,递给了我。
礼物?我笑,男人给男人送礼物,会不会太基情了一点。
小日向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表情不自然但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