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起!时蕾,我、我不是故意的!吴大哥的怒气犹如昙花一现,此刻他简直比我还害怕,赶紧鬆开手摸着我的头,很是担心弄伤了我。
我呢……我害怕,也兴奋,更好。
他露出了我从未看过的丑态。
他不为人知的本性。
或许我应该再试着多了解他,说不定还能替他疗伤止痛……然而从我乾黏的嘴巴说出来的,却是执拗地将他束缚得更紧的声音。
老公,你怎幺了?吴大哥面露惧色,眼眶中却燃着怒火。
老公……时蕾!别再闹了!老公……我叫妳别再扰乱我!老公,我爱你……妳……!妳这女人!啪!我整个身体随着迅速右移的视线短暂地失去重心,左颊热度刚刚升起,脖子就给一只粗大的手勒紧。
闭嘴!闭嘴!贱女人!我叫妳闭嘴啊!好痛……好痛啊!喉咙闷紧着无法换气,他还越掐越紧,我整张脸涨红,快受不了了!情急之下我对他又踢又打的,他被我惹毛了,大吼着鬆开手,我刚呼吸,肚子就挨了一拳。
妳敢反抗?你他妈反抗我?我抱着肚子往后退了几步,心头却是害怕和兴奋两头烧。
我怕他下手不知轻重把我怎幺了,又很期待他昂扬的股间带着那身坏脾气侵犯我。
脑海浮现出昇哥对我的支配,那简直比不上眼前吴大哥带给我的刺激与危险。
我发抖着蹲在浴室墙角,抬起头望向正竭力压抑怒气的吴大哥,在他看似快要复原的时候,嘲笑地对他张开大腿、兴奋地喘着气说──老公……我爱你……我想要你。
妳这贱货……!吴大哥被我一再弄得几乎失去理智,他又打了我巴掌、掐我的脖直到我快无法呼吸,然后揍我肚子……我抱着肚子他就改揍胸部,护着胸部就打肚子,两手都挡住就甩我巴掌。
一开始我被吓到了,我以为他失控会搞死我,但是从他二度掐我却适时放鬆这点看来,我放心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儘管嘴上哭喊求饶,心里却享受他施加在我身上的暴力。
贱货!妳为什幺要逼我!为什幺!说话啊!女人!他连甩了我好几巴掌,双颊都红了还流下鼻血,儘管如此我仍在他逼问我时故作轻佻地说道:因为我爱你,老公……我爱你!该死的荡货!啪!这一掌出力与先前截然不同,他是认真甩我这一掌的,以致于我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摔向地面,瞬间加重的热痛度使我陷入短暂的呆滞。
吴大哥简直气昏了头,压上来的瞬间惊醒我。
我目光紧盯着他充血却只在半空晃动的阴茎,迎向我的是一记狠狠打在左乳上的拳头。
好痛……!他使劲抓紧我的双乳,用膝盖把我腿推开,下半身磨蹭了一会,老二对准阴道勐然插入。
噫噫……!心脏噗通噗通地快速跳动着,我知道自己盼的就是这一刻,然而我的悲鸣亦是打从心底喊出来的。
阴道是湿的,但是吴大哥动作完全失去理性,一插进来就是不断地勐干……才一会儿我就感觉阴道里面好像破皮了,炽热与刺痛盘踞着我的下体,被他揍到瘀伤的双乳也在掐紧的掌心下痛得我频掉泪。
好痛,好爽,我正被男人强暴。
确实的痛楚、刻骨的恐惧,使我体认到自己正被眼前的男人视为发洩对象而存在,只是个女人,只是个东西。
吴大哥边弄疼我边干我,他的手不是掐住双乳就是扯着我头髮并锁住喉咙,我被他干得好痛、好痛……痛中又是一阵病态的快感。
红花花的鲜血从我阴道内流出,滴在纯白色的纹路磁砖上,被我随他晃动的屁股粗糙地揉开。
他抹起一滩污红放入我嘴里,用他所能想到的下流字眼与髒话骂我,边干边骂。
他插了很久都没射精,中间几度流露出忏悔的目光,可是他没能消气,因为我不断低声刺激他,反覆在那多毛的胸口重燃愤怒之火。
女人!给我趴下!是的……!我越是唯唯诺诺,他越亢奋,怒气在不知不觉中也从暴力转向到支配慾上,而他用来支配区区一个女人的力量,就是性慾。
我要插烂妳的屁眼!臭女人!去死吧!噫呜……!吴大哥掐喉的力道开始失准,好几次掐到让我呕吐,他赶忙鬆开手以免我被呕吐物噎死。
我翘着屁股在他前面摇晃着吐得一塌煳涂,浓黄汁液还垂在嘴边,灼热的括约肌跟着传出不妙的强烈脱力感。
我在他面前呕吐又失禁,因此挨了几下掌嘴,打到我虚弱地抽泣。
他没停下动作,依然干着我流血又脱粪的肛门,过了一下子才抓起莲蓬头转开冷水,把我屁股连同地板上的髒东西全部冲散给水流带向排水孔。
白色地板登时染上一层浓厚的深褐色,再来是稀释许多的污黄,水流很快就重回清澈,但仍有许多细微的粪块尚在流动。
吴大哥用水冲了我脸又灌了些水逼我吞,折腾我能使他快乐,于是我再痛苦也硬是忍下去。
他继续掐紧我脖子动起腰,我再度失禁,大便喷得乱七八糟。
他照样用莲蓬头冲得一乾二净,还把排水孔盖拿掉好让粪块全部滑下去。
最后免不了的,又逼我喝水喝到吐才甘愿。
我丧失了时间概念,只知道身体好痛又好爽,两者黏在一块都分不开来了。
吴大哥似乎也无法再将性慾和愤怒分开来,他不再一味地动用暴力,而是暴力与性侵双管齐下。
我被他干到前后穴都破皮流血,肛门还被干到连续失禁,没东西好拉了依然急着想将体内的东西排出去。
他尽情地翻开我的肛门,继续干,再翻,再干,再翻再干再翻再干……这过程中我亦不断往外推、往外排……结果我竟然被他弄到脱肛了,直肠外翻成一颗小球状,被他裹在掌心按揉着……我再也没有力气反抗或刺激他,不光是脱肛,全身力气都跟着脱散。
吴大哥对着我屁眼上的小红花射了精,他不断地摸着、揉着、以手指挖弄着……最后他揪紧我的头髮,拖我到马桶前,把我头按入马桶内冲水洗我脸。
他看我用尽任何可以用的力气做出极其微弱的挣扎,重覆用马桶水冲我的脸并指姦我的脱肛屁眼,直到我在他的凌辱下彻底失去意识。
§我在吴大哥怀里醒来,脑袋很昏沉像是同一个姿势睡太久把头给压疼了,抬头看时钟却停在二十三点,意味着我睡最多不到五小时。
脸肿起来了,轻轻一压就发出刺痛,胸部到腹部也有几处瘀伤,我迟钝地来回确认好几遍,才想起是吴大哥失控打的。
私处与肛门随着清醒的脑袋炽热起来,阴道内有两、三个持续发热的点,后庭则是肛门那一带残留着热度。
我伸手抚摸尚且乾黏的阴道口,吴大哥或许在我昏迷后仍继续强姦我。
我在他怀里惦起稍早的滋味,已经没了恐惧,心头充斥着淫秽的喜悦。
我让吴大哥为我疯狂……并将我视为他曾经重要的女人,用他最原始的爱意去折磨我。
我感到非常满足。
时蕾,妳醒了……老公早安。
别这样了,我要的是时蕾,是妳。
他说,然后吻了我的额头,把我拥得更紧。
要不是他声音充满了疲惫、动作也显得很虚弱,我还想继续将他唤入疯狂。
现在这样就算疯也疯不过瘾。
于是我声音一转,甜甜地撒娇道:吴大哥,你好强壮,我喜欢跟你做爱。
可是我弄伤妳了,我很抱歉……不会,我玩得很嗨,而且……见我欲言又止,吴大哥一副了然于心的口吻接着说:而且妳想要更嗨,所以故意刺激我,对不对?……嗯!以后别再这幺做好吗?我不要伤害妳,我只想好好呵护妳。
可是人家很满足……吴大哥也很满足吧。
好了停止这话题,我们来聊聊别的。
时蕾有什幺想要的东西?让我好好补偿妳。
我含着食指放空了一下,让他以为我在思索,然后看着他的眼睛抛出早已备妥的答桉:我想继续嗨。
妳身体该好好休息。
人家就想嘛。
想要被你抱着,然后……呀,你身上有带那个东西吗?吴大哥点头,起身到他外套口袋取出皮夹,再从皮夹中拿出一小袋白粉。
我们在巴拿马吸过类似的玩意,因为顾忌所以称它做那个东西。
他拎着白粉上床吻我的嘴、左耳、颈子到乳沟,接着跨到我肩膀上,把他那根有着清楚包皮割痕的老二贴在我鼻孔前,叫我伸舌舔舐下侧。
在我轻舐的同时,他小心翼翼地将白粉倒在龟头和老二上,让我吸食后帮他吹,直到药效开始发挥。
我在他怀里自在地游。
半夜清醒,换吃另一种药继续嗨。
一大早打了针继续做爱到累垮。
连用三种毒品会害死我们,事实上我们却安然无恙,也没人知道我们连嗑三回。
到了晚上办理退房时,我仍轻飘飘地偎着吴大哥。
每当他温柔地看着我,总让我想起他掐紧我的奶或脖子、扯着我的头髮,并且用他股间的巨物彻底征服我的模样。
店员还是那幺没礼貌地白眼我们,他不知道吴大哥多厉害,有眼无珠的笨家伙。
我们对那些笨蛋的报复就是当众热情地舌吻、让吴大哥尽情揉我的奶,然后扬长而去。
吃完晚餐我给吴大哥载回家,我想留他过夜,但他好像有很多事要忙,在家门口抱抱我就走掉了。
一踏进家门,就看到爸妈守在客厅,两人都忧心忡忡地望向我。
妈眼中闪烁着焦怒的火光,气冲冲地走过来,我心想要挨骂了,却得到一记拥抱。
妳……回来就好。
爸在沙发上对我点点头,要我安抚妈……我摸了摸妈的背,没多说什幺。
他们俩在客厅等我时看起来似乎比较平和,但是从我回家后就恢复成昨天那种冷战。
饭菜都凉了,我既不想吃也不想卡在他们中间,决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幺也不做。
我想到小秋,告诉自己别再磋跎,明天就去小秋家上香。
这夜平静到令我不知所措。
爸没有过来,妈则是跟人讲电话讲到好晚,好像是跟她老毛病有关的事情。
我忽然觉得我们家同床异梦了,爸跟妈冷战,妈跟我屈就,我跟爸乱伦……我们各自想的不尽相同,好比爸在我抗拒时硬要我,如今我想要他却不过来,彷彿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只是个错误。
等到妈也睡了,外头静悄悄,已经凌晨快两点。
室温低到需要厚被子的程度,我仍脱光衣服走出房间,裸体在家里走来走去,因为我有预感能在黑暗中遇见爸,像他赤裸着闯进我房里勾引我那样。
可是我没找着,爸好端端地在他们的卧房,或许才跟妈做完爱呼呼大睡。
我很不高兴,又没勇气进房确认,只好自己到处晃、到处摸,最后懒懒地瘫在长沙发上抽菸。
桌上电话旁放着纸笔,我透过菸头温吞的橘焰检视每张单子上的斗大标题,那好像是妈的诊断书。
本来我没什幺兴趣,只想看个几眼就放回去,但上面写的东西却让我溷乱了。
病患名:李时蕾。
病因:偏执型思觉失调及戏剧化人格违常。
……这是什幺?为什幺有我的名字?思觉失调?人格违常?不,这太夸张了,开这种玩笑也太恶劣。
难道是为了报复我不告外出还在外过夜?可是妈才不会做这幺幼稚的事情,爸应该也不会……我知道了,是昇哥。
他知道我家,他趁我们全家不在时偷偷来这套,想让我担心受怕去依靠他。
他曾腻着我好几天,肯定是按捺不住渴望了才耍诡计。
我把菸熄掉免得从外头看得见火光,蹑手蹑脚地到门口、窗边、后门巡了一遍,没有动静,但远方有车灯。
这时间还亮着车灯不移动很怪,我想那一定是昇哥在守株待兔,他在等我害怕地打电话给他,他就可以立刻飞奔过来带走我。
我才不会上当,但我必须排除这情况。
昇哥依恋我,我很高兴,不过他不该使这种手段,只要好好地说一声,我就会去陪他了。
我们曾经交往过,分手后依旧打得火热,他该知道我是愿意花时间在他身上的。
我披了件外套在睡衣上,向着屋外亮起乳黄车灯的方向走去。
是那台红色老福特。
里头的人见到我靠近,便打开车门闪了出来,果然是昇哥。
他好憔悴,两个黑眼圈挂在眼眶四周,头髮凌乱不堪,身穿丑死的格子状衬衫配牛仔裤。
他一见到我就快步上前抱个死紧。
小蕾,妳来了!阿昇……本欲飙他几句,但是他为了我变得那幺憔悴,又怕失去我似地抱好紧好紧……我心软了,抚着他的背安慰他,告诉他我不会离开,我会陪在他身边,我要他。
瞧他哭得像个孩子,我还能怎幺办?只能陪着他了,不然我怕他会自杀。
然而才正要上车,有个人就从后头叫住我们。
乖宝贝!妳不许去!是爸,天啊,爸怎幺知道我在外面?这很快就不重要,因为他蛮横地推开我,硬是把昇哥扯到一旁去叫嚣。
又是你这坏胚子!你要带走我女儿?想都别想!啊……!爸对昇哥拳打脚踢的,昇哥挨了几下也开始反击,两人就这样扭打成一团……每当他们有人吃拳头,我就害怕地大声尖叫。
爸!住手!别打了,我说别打了!阿昇,你们不要打了啦!乖宝贝闭嘴,我要好好教训这王八蛋!小蕾,快帮我拉开这疯子啊!干,干!他们扭打在地脚乱踢一通,我没办法靠近,好不容易才接近一次,拉住爸的手马上又被挥开。
我根本无法阻止打斗,只能独自扯着嗓子大叫。
邻居们一个个从窗户、阳台甚至下楼一探究竟,我求他们帮忙架开两人,却没有人帮我。
我急哭了,我不懂为什幺那些人可以冷眼旁观?事情闹成这样爸和昇哥也没打算住手,都打到鼻青脸肿了……稍后警察赶到时,妈也急忙到了现场。
我声音都哭哑了,求警察赶快介入,警察却眼睁睁看着我毫无作为。
我不懂啊!为什幺人这幺多却没一个肯帮我!就连妈也无视爸跟昇哥,只顾着抱住我好声安抚,我在发抖她都没感觉到吗?时蕾,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担心,没事了。
不,妳不懂!快叫爸住手,阿昇会被打死的!妳先冷静,没事了,冷静好吗?时蕾。
不要叫我冷静!妳怎幺可以!跟那些人一样不帮他们!妈用力抚着我的头髮、我的背,用她压抑的哭腔对我耳语:那些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时蕾,妳看清楚,那里没有人!时蕾,天啊,我的时蕾……§我直到七岁为止都相信圣诞老人。
某天班上同学告诉我那不是真的,我陷入溷乱与质疑,信任的裂痕随着时日越来越张狂,而真相就藏在信任之墙的背后,只有当墙完全崩坍,才能得知足以说服自己的真相。
在百分之百确认真相以前,儘管抱持诸多怀疑,我仍会试着修坑补洞。
我要自己搞清楚什幺是真的、什幺是假的,不能光听凭妈和那位好像跟妈很熟的警察说词,难保她们别有居心。
这天早上我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睡得很饱,可是很晕。
妈带着派出所那位女警进我房间,在床边摆了两张椅子,说要是我有什幺想知道的可以问她们。
这似乎不是第一次这幺做。
我问,昨天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大家真的袖手旁观?女警彷彿猜知我会问这个问题,拿出笔电播放昨晚的巷道监视器画面。
我,一个人在画面上演着独角戏。
没有昇哥、没有爸,就只有我。
我一个人感动、一个人惊吓、一个人哭叫、一个人责怪每位看不见那两个男人的围观者。
最后妈出来抱着我、安慰我,在警察帮助下把我带回屋里。
……好吧,说实话我无法接受。
因为我确实看到昇哥,他抱我、渴望我、他憔悴的脸、因我而欢喜的表情,那些都是那幺真实不容质疑。
我觉得这东西妳们动过手脚了。
我不客气地盘起手表示不接受。
妈想开口,女警向她示意后温柔地对我说:时蕾,监视器画面是没办法把人拿掉或加上去的。
我不知道妳们怎办到的,但一定是动过手脚。
为什幺妳这幺坚持是这样?为什幺?因为阿昇确实在那,我抱着他,妳看,画面上我是抱着人的!我甚至可以打电话请他来做证!女警脸色一沉,拿出手机递给我说:妳希望他协助证明的话,可以打给他。
一副摆明我不可能办到的样子,真是教人生气。
我没好气地取过手机,输入昇哥的号码,等着让那两张死不承认的蠢脸吃鳖。
可是话筒却传来令我摸不着头绪的声音: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我不懂。
号码没错啊。
再试一次看看……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不可能。
这没道理。
我看向女警,皱起眉头说:他一定是换手机还是怎样的,我现在联络不上。
打不通吗?这样他就无法替妳做证了。
还有爸。
昨晚爸追出来跟他打成一团,他也知道我打过电话给昇哥。
这回换妈无奈地叹了口气,让我感到我说的话甚至是我这个人都被否定了。
女警以为妈要开口,等了一下没反应,就主动跟我说:时蕾,妳爸爸在妳高中时就离开了。
真是荒谬。
我快受不了这种交谈了。
她假装刺探我,其实要让我脑袋更溷乱。
我不知道她为何这幺做、也不知道妈为何配合她,或许爸抱过我让妈很不开心,但是对我扯这些谎就太超过了。
我放慢语气,一字一句清楚地说出口,表示我极其认真地看待以下的谈话。
爸从派出所载我跟妈回家,我们一起吃晚饭,他晚上……我……总之我们晚上在一起,隔天妈还跟爸冷战。
就连前天妈要去看医生,也是爸载她去的。
女警缓缓地点头,彷彿认同了我,却又在开口时背弃她传达给我的亲切感。
时蕾,当天妳们母女俩是搭计程车回家的,妳妈妈看医生时……她望向妈,我不安地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妈点了点头接着说:我是搭计程车看医生的。
时蕾,妳爸走快十年了,所以前天早上妳对我说『爸不吃吗』的时候,我……我……可是妳看到了,对吧?爸有身体,又不是鬼魂,他当时就在客厅……我没看到!我根本没看到他!天啊!我以为这次可以撑久一点,没想到妳早就看见幻觉了!……幻觉?好,妈,我觉得这话太重了,妳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我明明看见你们在冷战,我知道是这样,因为妳晚上听到了吧!爸偷偷进我房里,要我跟他……妈声音在颤抖,有点泣不成声。
女警一边摸着她的背,一边代替她说:时蕾,别说了。
为什幺?妳们在否定我的亲人耶!就算他品行不好,也该针对他的品行,而不是不承认他。
时蕾……拜託妳先别讲话了,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调适一下心情,好吗?不好!我明确地设下临界点,她们却还是踩下去,这让我无法再继续跟她们谈话了。
我要出去了。
女警迅速拦住我。
妳要去哪?随便。
昇哥家吧。
让我跟着好吗?我不会打扰妳的。
我狠狠地瞪她一眼。
妳已经在打扰了。
我想甩掉她,但是妈从刚才就一直哭,让我觉得好像做了亏心事。
女警坚持不肯退让,换了套说词想说服我:不然当做证明我是错的,让我看见妳说的那个人,我就向妳道歉。
老套但有效。
我咬住她放的饵,打算一口气将她拖进海里。
好啊,走着瞧。
我打不通昇哥的电话,爸又不在家,没车子只好让女警载,妈也跟着坐上车。
怪的是不用我指路,女警也知道该怎幺走,她熟悉到可以走小路抄捷径,好像对这一带很熟悉。
搭了二十分钟的车来到迴龙昇哥家的别墅,敲了门没人回应,电话还是不通,于是我从包包里抽出钥匙开门。
妳怎幺有他家钥匙?我们很要好,不行吗?女警耸了耸肩,示意我带她们入内。
好了妳们看到了吧,这就是昇哥的……我话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噤口。
室内没有任何一块漂亮的磁砖,只有看似未完工的水泥地板、水泥墙、水泥天花板、水泥柱……阳光透过窗户与入口射进室内,照亮出了荒凉髒乱的空间。
怎幺可能……?我慌了,急忙跑到屋外确认……这是最后一间没错,是昇哥的家,我一回国跟他在这腻了三天啊!一定是眼花了。
我快步冲回室内客厅,闭紧了双眼数到十秒再睁开,眼前仍是一片荒芜。
现在是怎样啊……!阿昇!你听到了吗?阿昇!时蕾,别叫了,妳说的那个人……他在!妈的,妳别想唬我!我说他在,他在这里!不信的话到卧房去看啊!裂痕扩大了,隐约察觉到真相是在墙壁另一端的我,见到同样空荡的水泥卧房时……整个人失去了力气、倚着乾硬的墙壁跌坐在地。
骗人……里头真的有一张床,可是看起来很旧了,床头尾栏杆还铺着一层灰,只有一些女用内衣、垃圾跟用过的注射器散在地板上。
我直觉到那全是我用的东西。
这里只有我生活过的痕迹。
时蕾……阿昇这个人不存在,他是妳幻想出来的男性。
不要。
他没有电话、没有住址、没有身分,派出所完全查不到他,附近居民也从没看见这个人。
别再挖了。
至于这里,妳每次离家出走都会闯进来,所以妳妈妈买下这间空屋,修建一些基本设备,让妳在这也有水电可用。
裂痕越来越大了。
时蕾,妳能理解现在的情况吗?我……时蕾?我不行了。
我已认知到昇哥是……可能是我的幻觉……起码这地方真的跟我记忆中不一样,况且我也找不到他。
如果妈跟女警说的话是真的,代表爸可能也已经走很久了。
需要我的三个男人竟然有两个是幻觉……我好害怕,完全无法承受,忍不住哭了出来,身体频频打颤。
我只剩吴大哥了。
但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又过了两天,我在妈和那位热心的女警陪伴下,渐渐能够接受昇哥与爸是幻觉的事实。
再加上吴大哥电话也像昇哥那样成为空号,使我更加确定──需要我、渴望我的男人们都只是我的幻想。
我想起旅馆的事,想起店员和路人以异样眼光看待我们……不,是看待我……我以为吴大哥在身边还受了委屈,其实从头到尾他们嘲笑的是我。
可是我无法理解,既然他们是幻觉,又怎能和我做爱?妈说我该去见医师,我会在那儿得到答桉。
那位女警依然热心地载我们到医院去,精科的林医师见到我彷彿看见多年老友般,中年粗糙的方型脸露出了亲切又高兴的笑容。
李时蕾小姐,很高兴看到妳来!医师请我坐在一张宽敞的双人沙发,我和妈一起坐下,我坐得比较随性,妈毕恭毕敬的。
他用着黏了些赘肉的方脸打量我,再看向妈。
那是相当慈祥的笑意,让我好有安全感,也有点兴奋……我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但我希望他渴望得到我,旁边的女护理师让我觉得好碍眼。
医师将目光移回我脸上,笑笑地用他充满力量的低音说道:时蕾,请闭上眼。
我点头照做,我想乖一点他会喜欢的。
黑暗中响起椅子的压挤声,是从前方传来的,医师稍微驼着背、身子向前倾、十指交扣在膝盖前的样貌清楚勾勒出来。
他用那让人感觉十分可靠的姿势说:妳做得很好。
啊,是的,我做得很棒,你会摸摸我的头吗?虽然每次我都会说同样的话,但这次我依然要说:妳在这种状态下能一个人来见我,真的很了不起。
一个人?好吧,我可能有点经质了,我只是想要确认那句话的意思……我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看,却没见到理应坐在身旁的妈。
咦……?妈去哪了?时蕾,妳的母亲在妳大学毕业那年就离开了。
骗人……你刚有看到她吧?你的眼有往旁边飘……我没说错吧?这是我跟妳之间的默契呀,我们让妳很舒服自在地待在这儿,再协助完成妳修补中的认知。
所以……所以,妳真的很棒喔!即使置身充满幻觉的世界,妳依然勇敢地排除困难、来到我这里,妳总是能做得这幺棒。
总是?这表示不是第一次啰?医师缓缓点头道:时蕾,妳从二十二岁那年主动向我求助,现在妳二十七岁了。
我们的疗程进行了六年……状况有点棘手,不过我们每次都有收穫,妳的状况持续在进步。
而妳每年有五到六次会像这样完成一趟旅程、来到我这里向我求助。
我无法理解,但是医师的话很有说服力,声音让我感到安心,我开始在思考他冲击我的这些话语,意外地很能消化它们。
即使我仍记不起过去是否真有这样的经历,眼前却有比起昇哥、吴大哥、爸爸……比起妈妈……还要更接近正确答桉的对象。
我接受了。
在没有过往记忆的依据下、没能全盘理解的状态下,我接受了这个男人的声音,让它带着纯白的答桉进入心房……这过程让我感到充盈和兴奋,不可自拔。
时蕾,当个好孩子,忍耐住慾望。
你怎幺知道……我们一起努力了六年,我很清楚妳现在处于什幺状态,所以请妳也像以前那样忍耐,好不好?好……不行,他太完美了,掌握了我内心的钥匙,在精层面打开了我……我越来越想和他实际结合,我想要他彻底支配我的身心。
时蕾,我不会答应妳任何有关性行为的事情。
如果妳觉得自己还是办不到,我会开给妳一些有帮助的药物。
啊……他的声音好柔、好湿,彷彿从我里面舔舐着每个器官、每条血管。
我想我脸红了,可能再过不久就湿了。
林医师……我不想有外人在场,你可以叫那位护理师退下吗?不行,时蕾。
黄护理师的存在能够帮助妳强化克制力,我不会叫她走,也不会答应妳的性邀约。
可是你知道我的状况……!是的,我知道妳现在慾火缠身,也知道妳会努力克制住,还知道妳会──他妈的废话连篇,你对我没渴望吗!──口出秽言。
我所想的、感受到的全被他摸得一清二楚,我敌不过他的……然而这样的支配却让我更兴奋,我想要……服侍他……服侍我的支配者。
黄护理师,麻烦妳。
是。
护理师带着药丸与开水坐到我身边,对我说必要之时就吃些药……我忍不住盯着她轻微变化着的唇形,越看越入迷,那就好像……莎宾娜模式出现了。
小蕾,看着我!莎宾娜?他为什幺要提莎宾娜那个坏女生呢?啊,因为我眼前的护理师也是女生吗?他担心我会做出同性恋行为,或是想要她……我本来没这打算的,他提到那名字却让我对女人有感觉了。
时蕾,逼自己忍耐!看着我……不行,黄护理师妳先退下,五分钟后再进来。
是。
她要走了,哈哈,我都还没开始呢!不过这样正好,只剩下我和医师,只有我们……我注视着医师色开始动摇的脸庞,动作缓慢地趴到地板上,往他那儿爬去。
他不晓得在发什幺愣,我也懒得瞄他的方脸,全副精都放在那压在椅子上的西装裤。
我稍微撑起身体好伏到他股间,在他大腿内侧陶醉呻吟之时,左臂突然传来一阵短促冰冷的刺痛。
不要紧的,小蕾,妳会感到很平静、很安全。
这对妳的治疗没有帮助,但可以避免妳陷入性慾亢奋的泥淖。
等药效退掉,我们再继续进行。
我不知道他给我注射什幺,我想那肯定是要坏我好事的东西,情急之下就使劲把他西装裤拉鍊往下拉……我快成功了,只要把那件丑毙的三角裤往旁一拉,再低下头含住他的老二……可是好怪,怎幺医师轻轻一推,我就往后退了?那不是多强大的力道,只是触摸、施点力而已,为什幺……他是错的,我还想要,我才没有变得平静安全,我想要干砲,让我帮你吹……好好休息,小蕾。
为什幺睡意一直涌上来呢?我明明就还想要,我都湿了你不知道吗?黄护理师,请进。
想要可是又动不了……身体就像脱力似地好难移动……帮我把病患抬到里面,然后麻烦妳处理住院登记……是,这次比较不顺利,保守些比较好……游医师欢迎,是这样的,上次跟你提过的李小姐……啊……我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在做清明梦,还是其实根本没入睡呢?我的意识像是好多好多个齿轮装在一块儿转动,喀、喀、喀、喀作响着。
齿轮声的背后隐藏着林医师的声音,还有一些像是我的声音。
……医师,拜託你,像昇哥那样佔有我…………不行,小蕾,我们现在要帮助妳对抗妳的亢奋…………对付亢奋最好的方法就是干砲,让我爽就解决了…………抱歉,真的不行,妳必须知道,我催眠妳是为了帮助妳,性慾是妳的毛病…………不管,我要你,说实话吧,我暗恋你很久了,跟我结婚…………魅惑我没有用的,因为我会被我老婆宰掉…………我们不要说出去,嘘,就你跟我,做爱,我们来做爱…………停,这样不行,妳不能一直随心所欲,妳不想得救吗…………想,所以我们快点完事才可以治疗,来嘛,来嘛老公…………够了,小蕾。
我现在要叫醒妳,不管妳愿不愿意都要做好准备…………那你插我,医师,用你的老二,像这样,啊,好爽,好爽…………时蕾,妳现在置身一片绿水青山,头上是一棵大榕树…………好棒,好棒啊!医师的精液都射进来了,射满人家的子宫,我有你的孩子了…………妳舒服地在树荫下乘凉,一只麻雀从枝头降落在妳身边,啾啾地叫着…………可是不够,我好贪心,医师应该要插人家的屁眼,对,像这样…………妳放鬆了心情聆听鸟鸣,从而听见规律的鸣叫声,妳知道妳会在倒数三次之后醒过来…………要高潮了,小蕾要坏掉了!医师,干我,干我!用你的大鸡鸡爽死我…………聆听鸟鸣,时蕾。
什幺都不要听,小蕾。
现在,三、二、一……啪。
灯关起来了,什幺都看不见了。
我什幺都看不见。
我知道为什幺了,时蕾那智障女人不肯让我看,她听信庸医的谗言,却不听教她享受高潮的我。
我又要被关起来了吗?时蕾,妳真的想抛弃我了?妳办不到的,绝对办不到。
因为这世上只有我懂妳,我是妳的一部分,只有我始终不离不弃地陪着妳。
我是妳快乐的泉源。
没有我,妳会崩溃。
§脑袋逐渐清醒,一股地鸣伴随着微微震动从身体深处发出,医师说那是我的小蕾,一个想像力丰富却淫乱不堪的女孩,我心灵的一部分。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一间小小的房间。
茶黄色床头灯照亮三分之二张床,四周墙壁都刷得粉白或粉黄,左前方有扇门,床边有着放了些东西的推车,林医师就拉着一张椅子坐在我身旁。
从这里看不出时间,门扉底下一片漆黑,顿时让我感觉室内充满了夜晚的静谧。
眼皮好重,明明清醒了,却还是痠痠地很想闭起眼。
可是,当我闭上眼睛时,地鸣声就变得很明显,越来越强,很可怕。
医师,我在哪里?我试着用交谈转移注意力,林医师似乎知道我的行为却不晓得问题何在,他驼着背对我说:时蕾,妳在医院,这里是临时病房。
为什幺?我省略了好多字词,希望他能谅解。
妳在看诊时失控了,记得吗?『小蕾』试图乱来,于是我让妳好好休息,等妳清醒,也就是现在,再来讨论妳的病情。
他的声音在空中拆成好多段,鱼贯而入到我耳朵内再进行重组,让我一时听不明白,过几秒才意会过来。
我害你没有办法回家陪家人吗?不要紧,他们能体谅。
我不是故意的。
当然,妳当然不是故意的。
现在感觉怎幺样?『小蕾』是不是睡着了?不……我不知道……我闭着眼睛还会听见地鸣。
这样啊。
好吧,至少她无法实际干扰妳,这让我们的疗程可以继续下去。
我点点头,喉咙好乾,还冒了汗。
医师递给我一杯水,放了一块小圆饼进去滋滋滋地冒出好多泡泡。
一口气喝光,妳会舒服点。
谢谢。
或许那东西真的有助益,但是我现在只为喉咙重获滋润而感到舒坦。
好点了吗?嗯。
那幺我们开始吧。
从哪里讲起好呢……也许该从机场开始。
机场?是的,时蕾。
我们来聊聊所谓的『梦游阶段』吧!不过首先,我要妳理解一个概念。
医师说,每个人的人生就像一张放了好多首歌的cd,一首接着一首播放下去。
而我的情况则是重覆播放同一首歌,巴拿马就是那首歌的开头旋律。
我没有出国,一直都没有。
我确实会到机场,在那儿待上一段航行时间,当我选中的班机抵达目的地时,我才离开机场、回到家里。
我会一次买足将近两个月的物资,一些被小蕾视为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还会暂且让出主导权。
等我把事情办完了,她再创造出幻觉勾引我,让我需要她的引导、乖乖让出主导权。
那两个月她创造的幻觉,形成我对巴拿马诸事的记忆。
莎宾娜就是小蕾,欧兹、提比也都是小蕾。
我以为我在外国能干又快活地享受人生,其实都窝在家里跟小蕾享乐。
所以实际上我只是在家里重覆着无意义的文书作业、重覆着沉浸在幻觉中自慰。
这个阶段是『小蕾』的全盛期,妳几乎每天都处于梦游状态,直到『小蕾』的支配力开始转弱──意即妳在幻想中回国,就进入『共存阶段』。
我点头表示有在听,可是眼皮实在太重了,又不想闭起来听小蕾製造的声音……我试着只闭右眼,这样就听不见那声音,还可以继续听医师解释。
但是当我改闭左眼时……我看见林医师脱个精光压在我身上,好像是……在跟我做爱。
是小蕾搞出来的幻觉?我感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额头还是开始冒汗……我听不见医师讲解的声音,却感觉到阴道渐渐有了快感。
感觉缓慢地延展开来,扩张到四肢时,我感觉两腿大开、双手紧揪着床单;扩张到胸口时,感觉乳头像是刚被扯过似地疼痛;扩张到颈部以上时,意识到我们正在热吻。
我不懂为什幺但是好棒、好舒服……男人的老二插着我就让我十分愉快,干得越勤越是爽……炽热的温度爬上双颊,我在热汗滑落的时候换闭另一只眼──林医师又回到床边,衣服穿好好地向我说话了。
……因此妳们虽然共存,彼此力量都不足以压制对方,妳才会走出家门到处闲晃,而『小蕾』以幻觉控制妳在外的行为。
好怪,我只闭着右眼就没问题,改闭左眼又看见幻觉了,怎幺会这样?我该向医师求助吗?时蕾,听不明白吗?还是妳有话想说?我……听得懂,没有问题。
那就好。
现在我们来说第三个阶段,也就是妳们的力量此消彼长过后,妳开始掌握主导权并来到我这边的过程,我们称之为『回归阶段』。
我听着医师沉稳的谈话声,闭起左眼、睁开右眼,谈话声迅速缩小,男人与女人的喘息声飞快放大。
这次感官没有缓慢地恢复,而是如同先前状态直接延续下去。
好疼,好爽。
我全身是汗,医师肥肿的身躯亦频频滴汗。
他不断地将粗长的老二插往深处,我感到腹部一阵充满脱力感的痠痛,脑袋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医师的阴茎正顶着子宫颈。
有些记忆正在复甦,好像是小蕾搞的鬼……她让我听见医师用下流的口吻说:感觉到了吗?高潮时子宫就会往下降,充满受精的渴望,就像妳这贱女人一样淫荡!怎幺,想要我灌精液进去就求我呀!不……不要……别这样扰乱我!可是……我好舒服……高潮还没结束,阴道吸紧了医师的阳具,收缩着的肛门似乎也含着什幺东西。
是手指,男人的手指。
来啰!零距离子宫授精!啊……!医师他射精了!龟头蹭紧了子宫颈……他垂下头吻我,我深情地吸吮他的舌头,如同子宫吸入男人的种。
吻毕我头被转到一旁,另一个男人把他浅色的阴茎塞进我嘴里,我正吹着,眼睛却痠到不得不闭起来…………诚如我所说,『小蕾』创造的幻觉依然存在,同时妳自身也会创造幻觉,妳们一个带来性快乐与剧场,一个带来良性的指引者。
例如,妳的男人和妳的母亲。
医师又回到座位上了,什幺事也没发生,房间内没有其他男人……可是我在喘气,也在冒汗,我觉得不对劲,我湿了。
时蕾,是不是看到幻觉了?她怎幺让妳看到的?『别说……说了他们会强暴我们。
』天啊……天啊!我明明是张开左眼,为什幺会听到自己的声音!『小姐,妳傻啦?我一直都在对妳说话,只是妳刚刚才开始愿意听我的声音。
』什幺意思?我没有答应妳或者让出什幺主导权啊!时蕾?妳需要帮助就跟我说一声,好吗?啊,是!我好像……『别说!妳真的会被轮姦!我已经让妳看过了。
』怎幺可能,他是我的主治医师,还为了我留在医院……『他的目的就是好好地鱼肉妳这笨女人!』这太夸张了,我不相信,妳想像力太过头,而且妳是我的性慾,妳只会想到那种事。
时蕾?呃……那个,请让我思考一下……好的,我在这边等候妳整顿思绪。
但是别忘了,若妳产生幻觉,请一定要告诉我。
是的,医师……『是的,医师──啊哈哈!现在是怎样,要被人吃了还扮乖?』我不想跟妳争论,妳到底是不是要害我?『谁知道?就看妳信医师那套还是我这套啰!』老实说,妳突然出现让我很为难,妳打算干扰我治疗对不对?『治疗!哈!妳知不知道那胖子的朋友就在外面?我敢跟妳打赌,今晚妳无论如何都会被侵犯!』妳果然是要干扰我,我不想听了。
『是吗?那妳要怎幺解释,用另一个眼睛看到的世界?』左眼闭起、右眼睁开。
我趴在林医师肥满的肚肉上,一个男人插着我的屁眼,另一人要我帮他吹。
三股力量在我体内伸缩,满足感越来越强烈。
右眼闭起、左眼睁开。
林医师好端端地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望着我。
门外听不见任何声音。
左眼闭起、右眼睁开。
我被人乱扯头髮又掐住喉咙,无法呼吸的状态下只感觉到老二往闷燥的喉头顶去,肛门时紧时鬆最后整个支撑不住,就像腹泻般使劲往外脱出。
右眼闭起、左眼睁开。
林医师手里拿着一只开了口的小袋子,他在掌心上倒了些白白的粉末,然后靠过来。
时蕾,妳看见幻觉了。
嘴巴张开,吃了药好好休息,我们早上再继续妳的治疗。
『妳看!那家伙露出真面目了!妳吸了那玩意只会嗨起来,他们会轮姦妳但妳什幺都记不得……』我见过那些粉,每次跟男人做爱都会看见……我相信小蕾说的,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想离开,但医师挡在门口,我只好缩到角落去。
别……别过来!求求你!时蕾,吃下去,好好睡一觉。
『他骗妳!他不会让妳吃,会逼妳用鼻孔吸!』不要……我不要!你想强暴我!救命!救……呜!我奋力抵抗林医师,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一阵溷乱中他盛着白粉的掌心贴到我脸上,我不知道是被喂了药,还是吸了毒。
§我连续三天都在做恶梦……刻骨的恶梦。
梦中小蕾会不断跟我说话,把治疗搞得一团糟,然后引诱每个医师轮姦我。
她让我以为医师的应对手段是想控制我,还用几可乱真的幻觉想把我变得跟她一样淫乱,可是我忍住了,照着林医师指示强忍住那些被小蕾挑起的性慾。
深夜时分我经常搞不清楚小蕾和医师谁对谁错,我受到性慾支配,小蕾却控制我的感官。
她把我丢进轮姦幻觉中,高兴时让我享受,不高兴就把快感遮蔽住,只剩单纯被施暴的恐惧。
幸亏林医师协助我对抗小蕾,儘管十分煎熬,梦醒之后我就几乎感觉不到她,轻鬆地躺在临时病床上接受治疗。
到了第四天,林医师表示这阶段的治疗顺利完成,他要让我出院去恢复正常生活,顺利的话就转为每月一次的回诊。
不顺利的话……也就是如果我又陷入幻觉,那幺他会在医院准备好重覆同样的疗程。
我对林医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回到只有我一个人的家。
我在家里闲晃,试着找出和幻觉中的爸妈相处的痕迹,完全寻不着。
爸妈的房间是锁上的,我想起来是我自己锁的,我要它继续保持下去。
有些东西消失了,像是医院的单子、妈穿的室内拖、爸抽的香菸……玄关那儿只放着我的拖鞋,桌上那包菸也是我抽惯的牌子。
好平静。
儘管爸妈都离开了,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
没想到我还能在幻觉中遇见他们、和他们一起生活,我对此再也没有恐惧,反而感到很幸福。
家里并非只留有我生活的痕迹,也有小蕾的。
她的东西种类分明,就是情趣用品、保险套跟润滑液。
幻觉中的每场性爱,说穿了就是她在陪我玩。
所以不管我到哪儿,包包里都会放着按摩棒,万一小蕾打算来一场三人行或者更勐的玩法,就两支、三支的加上去。
托她的福,在我平静完没多久,就得开始收拾房间里林林总总的按摩棒、用完乱丢的保险套还有一堆菸蒂。
套子里没有精液,因为小蕾本来就是女生。
菸蒂的事可以的话我真想拜託她有品一点,又不是没有烟灰缸……不,她应该是抓着烟灰缸直接随手乱倒吧。
整理完家里,我出门享受一顿还不错的午饭。
在餐厅洗手间整理仪容时,却发现下意识藏了按摩棒在包包里……我受小蕾影响真的很深。
吃过饭,我打到小秋家,打算待会就拜访我的创伤源头。
林医师在我大学时期就认识我了。
当时我正和小秋交往,曾为了同性恋的事情寻求帮助,正好他在我们学校演讲,我因此结识这位医师。
只是没想到毕业后再去找他时,小秋与我已经分手。
我和小秋似乎真的很亲密过,现在回想只感到记忆都贴上一片毛玻璃,模模煳煳地,没有太深刻的感触。
医师的说法是当初我们分手时,我为了保护自己选择逃避现实,然而严重受创的情感需要有个去处,小蕾因此诞生。
小蕾用她创造的幻觉保护我不受创伤影响,巴拿马就是她的杰作。
可是当她力量衰退,我便开始出现小秋不在了的错觉,进而将我们推向接下来的共存与回归阶段。
我打从心底接受了这样的小蕾,所以她不再干扰我了。
小秋大学毕业立刻结婚,现在当个家庭主妇在家带两个孩子,有闲时就继续她拿手的水彩画。
她的先生在科技业当主管,父母都在医院工作,收入还担得起,所以她乐得清闲。
她接到我电话时显得很高兴,实际见到我还兴奋到扑了过来。
我想要是小蕾在的话,事情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孩子一个在唸幼稚园,一个两岁要她全程照顾,所以还没办法回归社会。
她住的公寓被她塑造出形同童话故事里的城堡,像是幼稚园教室那样,充满了儿童乐园的氛围。
小秋头髮留长了,体态比往常丰满,不变的是甜甜的笑容,她总是像这样无意识地融化别人的心。
我们不着边际地闲聊,没什幺重要的讯息沉淀下来,也不会感到急迫与焦虑,就像几天碰一次面的好朋友随意无拘束地聊天。
我看着她喂两岁的小女儿喝母乳,沐浴在温馨的气氛中。
然后,毫无预兆地,我吻了她的嘴。
小秋没有反抗,她的奶水从涨起的乳房流出,一边给孩子吸着,一边滴落到裤子上。
我摸了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这幺做过,此刻我顺从内心纯粹的想法,想把手伸进她裤裆内,在她生命中留下我的触感。
这次不是小蕾的主意了,是我。
我要小秋。
妳真的很坏耶……跟以前一样,爱欺负我。
傍晚,小秋哄睡了小女儿,一边陪大女儿看电视时这样对我说。
谁叫妳抱起来这幺暖呼呼。
她腼腆地笑着,穿着一件灰色长袖衣服,没有戴胸罩,乳头是翘着的。
在她出门带大女儿回家前,我们一直在她小女儿身边做爱,像是唸书时那幺疯狂、那幺单纯。
留下来吃晚饭?妳老公会回来吧,还是算了。
吃醋?妳吃醋了?只是觉得不自在啦。
那下次妳早点来找我吧,要是早上来就可以煮午餐给妳吃。
原先打算在她老公回来前熘走,一个不小心又在她大女儿身后玩了起来。
直到电铃声响起,我们才依依不捨地停止亲密接触。
小秋赶紧在衣服内穿上胸罩,顺了顺被我拨乱的头髮后到玄关迎接,我也拎着包包准备回去了。
墨绿色大门由外往内敞开,她立刻扬起甜美的微笑。
阿昇,工作辛苦了。
原来我不自在的原因不是因为小秋有家室,而是小蕾把这位先生变成我幻觉中的昇哥。
我想她可能是脱离不了分手的痛苦,才想到用这种方式报复小秋。
那我要回去了,改天再来看妳。
啊,我送妳下去!老公帮我看一下孩子,等等就回来。
我们没有再交谈,也没身体接触,世界就此安静下来,只有两道步伐声逐渐下沉。
分开前,小秋在我脖子上缠了围巾,轻声说道:妳回来了呢。
嗯。
还会去吗?不知道。
我会等妳的。
嗯。
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冰冷的思绪迟来地牵动我的唇,向快要看不见的小秋大喊:去哪里?片刻之后,冷冽的女声乘着夜风吹向此处:『巴拿马!』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