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阿努比斯,则完全可以说已不存在信奉者,甚至在后来的埃及话中,他的地位还跌落到‘冥界守门人’而并非‘冥界主’的位置。
不过阿努比斯有一点与上帝不同,看得出他并不是主动淡出,也不甘心失去信奉者,而是一直在努力恢复他的信仰。
如果你对这些有兴趣的话,这几十年来我收集的各种资料与研究结果,都可以交由你带走。”
王宗超再次称谢,他打算把资料转交给齐藤一这个专家,结合已掌握的信息,看看能否研究出什么结果来。
这个世界是一个传说与宗教、鬼的世界,如果能搞清楚这些大方向上的内幕,对中洲队的意义不可谓不大。由此也可知杜莫斯康发挥的作用之重大,这枚楚轩当年布下的,已几乎让他们遗忘掉的暗棋,如今终于开始大大派上用场。智者的深谋远虑,让人叹为观止。
王宗超蓦地又想起一事,取出之前杀血族长老后掉落的那枚戒指问道:“对了,以你的渊博见识,能不能告诉我这枚戒指的来历?”
“呃,这……”杜莫斯康嘴巴张了张,但一时却说不出话来,他的眼完全被戒指上镶嵌的那枚色泽变幻莫测的美丽宝石所吸引,好像那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湖泊,吸引他全副心深深沉浸进去。
发觉他的异样,王宗超眉毛一皱,将戒指握回掌心,遮蔽了杜莫斯康的视线。与此同时杜莫斯康也狠狠一咬自己舌尖,用力之大甚至使得他口中有鲜血溅出,借着剧痛,他才回过来。
“这是……魂戒……”虽然回过来,杜莫斯康依旧有些失魂落魄,以略带嘶哑的声线道:“该隐的孙子,也就是第三代血族建立了十三个大氏族,血族十三圣器便是这十三个氏族的圣物。这枚魂戒也是十三圣器之一,能够控制人的思想,对血族成员同样有效,也可以引发人或血族的邪恶欲望,只有信仰最坚定纯粹的人才能抗拒它的诱惑……原来,这枚戒指是落到你手中。”
“十三圣器?但我之前是听说四大圣器……”
“四大圣器是由犹大亲自创造,是新一代血族的圣器,而十三圣器却是由十三名氏族建立者所持有,分别为凶匙、尸手、腐镯、魔偶、骨琴、血杯、灵杖、魂戒、屠刀、刑斧、幻镜、鬼灯、毒瓶年代更为久远,多数已随着氏族亲王的陨落与长眠而不再现世。旧十三圣器威力未必比新四圣器来得可怕,但往往更加诡异莫测。传说肆虐欧洲几十年,杀死了两亿人的黑死病就是与腐镯有关。”杜莫斯康叹了口气:“看起来你曾经正面抵抗住魂戒的威力,所以现在它的光华无法对你发挥作用,但我却绝对不敢正视它。
另外我还要恭喜你,如果你要去英国伦敦见我的主人,魂戒将是最合适不过的厚礼,毕竟魂戒只适合血族使用。”
“好,那么我马上去英国伦敦。”王宗超点点头,常人从法国到英国或者有点麻烦,但对于他来说却只不过是不到半小时的路。
临走前,他又特别提醒了杜莫斯康一句:“露西是一位可怜的女孩,我不希望她再遭遇什么不幸。”
“如您所愿。”杜莫斯康耸耸肩:“放心吧,至少我不会再刻意对她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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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王宗超已经漫步在浓雾蒙蒙的伦敦街区。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街道上零零散散地走着几个东倒西歪的醉客,拉扯着妓女的衣襟,然后隐入黑暗的小巷。远远传来低声的咒骂、调笑,还有衣帛撕裂的断响,像草间的小动物那样的悉悉簌簌的各种声音。
辨别着各种气息,王宗超继续漫步而行,四周的行人越来越少,越来越显得寂静,四周雾气越来越浓,渐渐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路灯幽暗的光让雾气更显朦胧迷离,隐约可以分辨出两侧老旧房屋的轮廓。
“哪来的乡巴佬,竟然敢在深夜孤身一人去肯星顿区……”突然,两名擦身而过的混混模样的英国人,远远在王宗超背后发出幸灾乐祸的议论。
王宗超听得一清二楚,却毫不在意。一团潮湿的冷雾被风吹了过来,夹杂着些微的细雨,倏地扑到他的脸上。
渐渐的,四周一个行人都看不到,四周一片死寂,只剩下王宗超孤独的脚步声。伦敦雾,厚重得仿佛压盖了天地万物。
浓雾深处开始传出的***,开始是若有若无的,然后就慢慢清晰了起来,仿佛经历了极大的痛苦,那个声音在哭泣,在哀鸣——不,不是一个声音,成百上千的声音,成百上千条生命,他们悲伤地哭泣着,哀号着,风里送来浓浓的血味。
冰凉的雨丝抚上王宗超的脸。像一只手,无数湿黏的触角像水下密不透风的海藻,争先恐后地围拢了他,拉扯着他的衣襟。
湿黏的雾气笼罩了王宗超,耳边此起彼伏的哀鸣声更加凄烈。然后他看到了,雾气中那些残破的挣扎的扭曲的脸孔。
那根本就不是雾!那是无数的怨气,是千万的幽魂——那不是人类的亡灵,那是吸血鬼死后凝结而成的怨气。成百上千的吸血鬼,男女老少,有的还只是孩子,他们张大嘴露出雪白锋利的獠牙,挤压在一起,身体都变了形,上面无数的血窟窿仍汩汩地冒出鲜血。
“看来,这里不久前发生的战斗,或者说屠杀,比我想象中的更为激烈!”王宗超喃喃说道。
隐隐间,浓雾中又飘来醉人的香气,如雪中的蜂蜜般冷冰冰的甜,那是情欲的味道,还有……血的味道。
“你总算……肯来找我了……”一个娇媚的声音传入耳朵,紧接着,一只柔滑的手臂蛇一样滑入了他的领口。冰冷却又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娇躯,从背后贴了上来,带来销魂式的悸动。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冰冷而芳香的气息吹入了他的后颈,女子咬着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