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灭门,无一幸免的举家上下……
至今逍遥法外,威名显赫,无人能敌的仇家,还反将自己诬为弑杀亲夫的淫妇,欢喜教卧底……
已经被一系列变故冲击得昏昏沉沉地意识中又再来一次更重的冲击,陡然间无数画面在她的脑海中飞逝,女儿的、丈夫的、儿子的、所有亲人家仆的,自己的……混杂着刺鼻的恶心和无望的扭曲交融在一起,碎裂、血肉横飞,死!死!死!死!死!死!
已经在心头压抑、淤积了许久的,恨不得要马上死去的痛苦、悲恸、冤屈、怨愤、凄苦、无奈、绝望在一瞬间尽数爆发,汇成一种巨大的,莫可能沛的力量,如海啸山崩般粉碎了以往盘踞在脑海中的所有顾虑、畏惧和桎梏。
白婕梅只觉得自己呼吸中先是带上灼热的,如同岩浆一样的气息,就像是自己的身躯已经沸腾了一样,紧接着又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迅速冷却、冰冻,从灼热中衍生出一种将最激烈的情感都燃烧殆尽之后,无喜无怒无悲无欲的阴冷!这股阴冷化为寒流席卷迅速蔓延全身,又通过自己的手,悉数流转、灌注于手中的长剑,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寄托剑招,尽情宣泄于外……
“这是……我……的剑?”
渐渐清醒过来的白婕梅,难以置信着看着自己犹在舞动中的佩剑。这柄霜刃如雪,名为“寒梅”的名剑,如今已镀上了一层灰暗森冷的霜气,阴霾煞气包裹剑体,混淆视听,舞动之际,已再无以往煞是好看的雪亮剑光,整一把剑仿佛已化为一团毫无实体的,怨气氤氲,恨意绵绵的阴郁暮云,四处散布着灰暗的雪花。伴随着悲啸嘶鸣的寒风,凄凄而落。带来一股湮灭生命温暖的凄冷寒,一种千古不化。如痴如狂的怨恨霾煞。
如斯无可捕捉的剑招,如斯极尽怨憎极尽悲恸的招意,如斯寒彻骨的剑招。白婕梅可以确认这一点,自己以往持以行走江湖的七十二路雪花剑相比之下委实只配拿来舞花弄月。若是以往的自己对上这样的剑,只怕三招之内,甚至有可能一招间就会被诛于剑下。
只因雪花剑再好,对于自己来说也不过是纯粹的剑招而已,练得在纯熟,也仅仅是剑招。然而如今的这一式剑招却是真正的以情入剑。以剑抒情,真正把自己都不忍去触碰的,内心深处最悲恸最凄苦的一切借剑演绎尽情抒发,催生出属于自己的剑意剑招。
天下之大,用剑高手无数,真能做到以情入剑,以剑抒情者,又有几人?
“哼,勉勉强强可堪一用。至少还算是杀人剑。”男孩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对于她的剑招显得兴致寥寥,随即转首望向窗外,“那么。就准备杀人吧。”
“杀谁?”虽然看着自己儿子表现得越来越诡异,但摄于一股发自本能的恐惧感,白婕梅竟不敢询问究竟或者提出异议。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风雨依旧,但雷声渐歇。屋顶被轰破了一个洞的茅屋一片死寂,只是偶尔随风送出几声压抑的女子呻吟、喘息。以及床榻咯吱声,甚是撩人……
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身影彷佛一缕幽魂般悄然出现于茅屋之侧,贴身的夜行衣包裹着蛇一般的纤腰,以及格外丰满的**肥臀,显得极为妖冶诱惑,一头长发即使再雨中也丝毫不沾半点水迹,在山风中散乱飘飞,有说不出的美,也有说不出的诡邪。
毫无半点声息的,她已来到茅屋窗口,探头向窗内望去。
但迎接她的,却并非什么想象中的旖昵**风光,而是一团模模糊糊阴森一片的白雾霜气,夹杂着一朵朵凄冷晦暗,说不清千般悲恸万般凄苦的雪花,铺天盖地悲啸哀鸣着扑面而来。
不见人,不见招,只见浑噩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冤怨煞,以及满空乱舞凄嚎的六月飞霜!
此怨幽幽,无止境;此恨绵绵,无绝期!
变起须臾,黑衣女子霎时已深陷重险,不仅辨不清对手隐藏寒霜气下的招式脉络,心更被这一式杀招中蕴含的无穷悲怨所慑所夺,恍惚中只见九幽之门洞开,被自己残虐祸害而死的无数受害者纷纷化为厉鬼现形索命,呜呜鬼哭声闻之心悸,望之心寒!
但她毕竟业艺非凡,战斗经验甚丰,生死一瞬间,硬生生凭着本能反应,爆发出十二成超极限功力出招迎敌。一道百年蛟筋所制,半透明的细长软鞭从左袖中弹出,转眼间盘旋漫舞出千百鞭影,每一道鞭影发出,都嗤嗤啦啦地射出了满天的气芒,长长短短,明明暗暗,粗细不同,色杂速快。每一道伸缩暴涨的强烈气芒,都重重层叠了三十二层之多,激相互荡之下,还衍生出更复杂的层叠重劲!
这已经足以证明她的功力达到三十二重天力量,放在江湖上,已是罕有的一方宗师名宿,一名年纪看来并不大的女子竟然拥有这种功力,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不仅如此,在左手出鞭的同时,她的右手还甩出七道细如毛发飞针,飞在空中,寻隙找缝,直朝对手气机的薄弱处钻去,也是极高明阴险的暗器手法。
双方倾力对拼之下,木竹结构的茅屋当即塌陷,方圆五丈之内连每一颗水滴都彻底爆碎,一时落雨成雾,现场陷入一片茫茫的烟硝气漫。外溢气劲催动朵朵霜花穿树透石,仿佛千弩万矢齐发,将四周林木打了个千疮百孔。
一拼之后,一黑衣、一白衣的两名女子各自飘退。白婕梅虽然借着这一杀招突破原有功力桎梏,达到二十九重天境界,但毕竟仍逊色对手三重,突袭之下,仍然做不到一击杀敌,而且被对手的反击气劲扰得气息浮跳,悸动连连,要不是发招时阴霾寒气遮掩身形,差点就中了对方歹毒暗器。
黑衣女子却是老羞成怒。心悸不已,她在千钧一发间总算以软鞭带偏了对手必杀一剑。仅使其擦右肩而过,伤了一点皮肉。虽不甚疼痛。但只觉对手剑气寒,也是颇为难耐。
自己到底是在哪里露出了马脚?怎么一对明明只配被自己玩弄于鼓掌间的母子,却在转眼间差点设局反杀自己?这七十二路雪花剑,又哪来这么一式森寒怨毒惑乱人心的的可怖剑招?这一系列疑问让自诩狡诈多智的黑衣女子惊疑不定,艳治的娇容显出复杂的情,这种情,让她原本惊人的女性魅力逐渐显示出一丝阴微计算的阴险气质。
“只不过想先拔掉一颗小钉子,没想到却钓到大鱼了。”一个毫无征兆的声音蓦地从黑衣女子身后响起,惊得她心跳差点漏了一个节拍。身形连忙一个飘闪,幻出重重魅影,紧接着才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往侧里掠去,这才得以回头一睹这名出鬼没的出声者。
却见一名面目清秀,肌肤白晰十一二岁男孩正处于十丈开外的一处树荫下,单看其过于稚嫩单薄的外表,几乎让人错认是小女孩。
看清对方,黑衣女子更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不就是那个只修得十二重天那个废物吗?而且还是在家传武功尽墨的情况下,不得不修炼本不适合男子的**功。这样的小鬼用来充当玩物娈童倒还不错。可笑刚刚震慑于那一剑之威,竟成了惊弓之鸟。
“你是欢喜教的梅英护法?”
看了她一眼,男孩忽然问了一句。
被轻易道破身份来历,煞是黑衣女子梅英狡诈阴沉。也不由身子僵了一僵。而白婕梅更是困惑询问:“你怎知……”
男孩淡然道:“袁尉亭不是散布谣言污蔑你为梅英护法吗?既然要污蔑,总要有几分凭据,你俩单看外貌。倒是有几分相似。”
白婕梅闻言一怔,这才醒悟对方的婀娜身段以及娇艳丽容的确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但不同在于自己气质是高贵清冷,对方却隐隐透着一股媚荡邪气。
男孩继续道:“莫看她甚至比你年轻几分。实际上至少也有四五十岁,而且出手元气驳杂,混有不少不属于她的真元阳气,显是惯于采阳补阴的老手。不是欢喜教的,又能是什么来历?”
白婕梅依旧疑惑不解:“我们与欢喜教无冤无仇,为何要盯上我们……”
“以你的情商智商,难怪落得这般下场!”男孩略带嘲讽地一笑:“还不明白吗?你的大仇家袁尉亭早已与欢喜教勾结到一块。你费尽心力,连累鸿门义士付出偌大牺牲夺回的锦盒中,欢喜教的灭绝三式以及需血亲双修才能成功的血影魔功也自是故意让你得到的。目的便是教你与儿子为复仇而不惜乱|伦修习,并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出来,好坐实欢喜教护法的身份,从此身败名裂,万人唾弃!”
不仅虐杀无辜幼女,灭人满门,而且还要逼孤儿寡母乱|伦,扣上欢喜教教徒这顶臭不可闻的屎盆子,举家上下成为千夫所指,人人不耻的污点,实可谓人性全无,用心险恶卑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而自己与儿子含辛茹苦,忍尽百般屈辱以求复仇,到头来却全然遭人玩弄于鼓掌之上。若是平时,这个真相真会如五雷轰顶,教白婕梅当场崩溃,然而如今她只是呆呆听着,面无表情,反倒是她手中的“寒梅”代她发出声声悲愤凄厉的剑鸣,仿佛她灵魂的一部分已彻底转寄到剑上。
男孩平静地继续道:“不过为免你俩优柔寡断始终下不了决心,免不了用些非常手段以作‘激励’。今日你母子两人出山采买碰见的被斩首的宋家的忠仆夫妇,以及赤身**骑木马游街,惨受裂腹而死的小阿翠,难道真是纯粹碰巧?你儿子事后又去哪里弄来可以麻倒二十八重天高手,而且还能让你意识清醒地感受一切的麻药?说不定,你两人日常起居的水源还被不时偷下催情药物之类。否则一个区区十一二岁男孩哪里那么大**?”
说完之后,他转向另一名女子道:“梅英护法,我所说的都不差吧?”
一切阴谋毒计都遭三言两语间揭破,梅英心头惊骇之下。不觉忽略了男孩全是以第三者身份称呼白婕梅母子的小小诡异之处。
她毕竟是老江湖,片刻间就已遏住惊骇。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容,眉目含春的望了他一眼。以甜至化不开的声音腻道:“想不到小公子真可谓智貌双绝,一席话说得奴家芳心直颤啊!”
说话间还拍了拍胸膛,胸前那对**跟着抖动不已,令人目眩。
言语之间,,却已用上魔门媚术中的“迷心情音”,配合颠倒众生的曼妙**,足以让任何敌人为之恍惚失一瞬。
下一刻,她已抖手向白婕梅洒出一片粉红色的迷烟。暗藏一蓬细如毛发的毒针,将这个为之忌惮的对手阻了一阻。自己则已在莲步轻移间,以诡迅捷的身法闪到男孩身侧,左手芊芊玉指轻弹,送出三道阴柔无比的指风,以诡无比的角度方位封住对方三处要穴,同时右手伸出,扣住对方咽喉。
白婕梅慢了半步,已是救援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落于敌手。
擒住人质,梅英心中笃定,更是笑得花枝招展,连声揶揄道:“想不到你和姓宋的这两个这么愚蠢的人。竟然还生了一个聪明绝顶的儿子。要说真让你长大了,迟早是个不小的祸害。袁帅漏算了你,可是危险得紧!”
男孩受制于人。危在旦夕,但却连半点慌张都欠奉。只是以一种喝下午茶般的平常不过的语调问道:“你可知我为何不介意让你听了这些话?”
“喔?”梅英看似笑靥如花,但扣住对方颈部的五指已经开始用力。“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早已是死人一个!”
话音方落,一阵椎心刺骨的惨烈剧痛蓦地在梅英心口暴发,仿佛有无数锋锐绝伦而又寒撤心扉的冰针游走静脉,将心脏刺了个千疮百孔!梅英只觉眼前一黑,百脉俱寒,凝聚的功力一下烟消云散。而本该被封住要穴的男孩却像没事人一眼缓缓抬手,点向自己胸口几处穴位。
娇躯轰然倒地的同时,梅英一颗还在绞痛不已的心脏也仿佛从天堂一下坠入地狱,整个人犹如身处一场不真实的噩梦,一时实在无法接受这般现实。
“你刚刚右肩中剑,寒毒麻痹经兼收缩伤口,自不甚疼痛,但伤口处的血液早已凝成无数细小冰棱,沿血液循环攒刺心脏,血脉越是加速,死得越快!”俯视着倒伏在脚下的艳女,男孩讥诮一笑,“积怨之霜,冤之雪,六月酷暑尚不能化。以你冷血之徒的心头血,又岂能轻易消融?”
“我不信……我不信……这天底下怎样这般阴毒的武功?”梅英目光呆滞,这才意识到白婕梅之前的一剑,远比自己预料中的还要恐怖得多,简直堪称中者无救,直到死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比任何见血封喉的毒药还阴毒许多。她熟知欢喜教中诸多阴邪叵测的武学,但能与这一剑相比的也是寥寥无几。
一旁的白洁梅也不由看向自己的佩剑,露出了一丝莫名的震怖,就连她也估计不到自己的剑竟是这么可怕。
“不过我已扼住你心血回流速度,至少你不会马上就死。”男孩缓缓在梅英面前蹲下,“现在,回答我几个问题。”
“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愿意说,什么都愿意做……”躺在地上,失去护身气劲的梅英全身很快被雨水、污泥浸湿,更是凸显出身上的许多妙处,看上去说不出的柔弱狼狈,也说不出的充满诱惑。
甜腻柔媚的声音,挑逗着耳朵的感官极限,配合着意有所指的言外之言,足以杀死任何正常男人的呼吸,哪怕对方还未成年。
她的一对凄迷媚眼更是如幽如怨、似泣似诉,而且还隐约浮现着诡异绿光,却是已用上欢喜教的“迷情魔眼”。
以她如今的恶劣处境,武功已然发挥不出,唯有一身姹女媚术可用,对方毕竟只是未成年男孩,哪怕聪明绝顶,心志又能多坚毅,必然中惑无疑。
哪怕不能当真控制住对方,但只要让对方一时不忍杀她,她就会有机会。
荡漾着淡绿异彩的一对魅惑美眸,很快对上男孩一副平静冷淡,却也平凡无的眼。
下一刻,一声凄厉尖锐到极点,仿佛在地狱身处受尽了千般酷刑万般恐怖的女鬼才能发出的惨叫惊得山林四下宿鸟乱飞。地上的梅英护法一双媚意横生的美眸转眼间已经是睚眦尽裂,血泪流淌,紧接着七窍流血,屎尿失禁,一个原本颠倒众生的妖媚尤物,转眼间就已彻底崩溃,凄厉如鬼。
就连在一旁的白婕梅见了也为之胆寒,不觉后退了一步,心中不由想起了之前与自己“儿子”对视之后莫名其妙获得了一式鬼莫测的剑招。这个刚刚中了天谴,而又死而复生的男孩,其双眼背后,真不知究竟是蕴藏了某尊恐怖魔,或者是直通万劫不复的地狱深处?
“也好,省去了我分辨真话假话的功夫。”冷冷看着已是彻底精崩溃的欢喜教护法,依旧保持半蹲姿势的男孩开始询问:“现在,把你所知的,关于袁尉亭以及欢喜教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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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功了……果然是选择那个世界天地元气最弱,但又恶意最浓的一处地点么?”九空武界深处,王宗超若有所感地点点头,随即又是一笑:“以周天转数来衡量功力深浅的武功系统,倒是有些意思!”
由于规则限制,恶念分身无法肆意对无辜良善下手,所以杀戮自有取死之道的恶人,吞噬其武念才是最快的成长壮大方式。所以一处武者实力较弱,恶人却众多的地域自然是首选的落足之处。
从通过恶念分身感知到的一些模糊信息看,那处地域的武者主要追求的竟然不是功力的积累,而是周天循环的转速,每次心脏跳动,功力能完整完成一次周天循环即是一重天,两次即是二重天,旋转越快,实力越强,出手叠加的气芒也越多,当达到五十重天以上,便能晋级“反重力境界”,和天人高手一样随意凌空漂浮,具有种种莫测威能,倒也算是一个前途远大的体系,虽所知寥寥,也已对王宗超有了不少启发。不过那个世界,更强的武学体系估计还是有的。
不过随着时间退役,中洲武与恶念分身的联系已迅速模糊,再难同步感知武学信息。毕竟,这是一个具有极高**性与成长性的强大分身,不可能一直置于掌控之下。也正因为这样,王宗超很期待,当这个分身回归时,究竟能够带来什么惊喜。
(这个……关于这次穿越的世界,基本不会怎么深入描写,所以大家就没必要专门去了解了,相信我,真的没必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