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统计,长江以北各地因植物莫名疯长而导致房屋倒塌事故已累计过五十五万起,受损建筑不计其数!长江以南各地灾情还待确认”
“已组织、动军民进行多次锄草、伐木会战,均未能完全预定目标。”
“各地生石灰、除草剂、枯叶剂已基本告竭,相关单位正在加班生产。”
“各地植物生命力异常顽强。除草剂、枯叶剂难以挥预期效果,而且根茎极为坚韧,某些植物的枝干还长出坚硬木刺,叶片边缘长出锐利锯齿,难以用人工方式彻底清除,即使用火烧,过后也会迅重新滋生”
“军事研究所正在采集筛选质地足够强韧植物组织,研究用于制作廉价防弹衣”
“绝大多数农作物同样长势异常旺盛,若能有效清理田地里疯长的野草,粮食产量有可能翻上数倍不过食用这些作物是否对人体有害还有待观察”
“具气象部门统计,自本月五号起,大气含氧量异常上升,至今已提高o.78个百分点,二氧化碳明显下降”
“半个月来各地火灾事故明显增多,各部队武器走火、自爆事故比上个月多出二十七个百分点”
在一所会议厅中,陈囤仔细听着各级官员干部的汇报,又沉稳冷静地与众人一起研究讨论,一一订下对策。虽然表面上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天塌不惊的沉着坚定,但眼角密布的血丝,显示出他已是经过了多日不眠不休的焦灼煎熬。
在此之前,陈囤早已通过多方渠道获得了秦陵将启的信息,并为百万幽冥大军蜂拥而出作了一系列相关装备,但事态的展依然大大出乎他的所料之外。如今单是应对军事以外的种种变故,就已让他颇有一种抓襟见肘之感。
“主席,刚刚收到来自陕西的特急电报秦岭周边多个村落足有上千人患上全身僵结难行,甚至皮肉纤维化、木质化的怪病,患者多是常年食素的老人,或者久病体虚者”
陈囤面色一沉,这显然又是一个及其糟糕,甚至有可能引全局崩坏的消息。
“嗟呼!料想不到三十六个甲子之后,仙秦弃民竟是孱弱如斯!”
忽然,只听一声喟然感叹,声音不大,在喧杂的会场中,本来也不如何惹人关注。
然而陈囤却当即中止了正与人讨论的话题,转过头来。将目光完全集中到对方身上。
那是一名坐在角落里,并不引人注目的年轻记员,这人名叫沈怀国官职不高,为人一向踏实、低调、沉默寡言。兼且武功不弱,暗地里也充当警卫员,却不知忽然以一种陌生语气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叹。
在场的大多数官员都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物,现不对,虽然吃惊。却没有慌乱,而是有秩序地纷纷退出会场。陈囤更是半点惊讶动容之意都不看,依旧稳坐泰山,只是将不怒而威的眼落到对方身上。无形之中,赤色光华绽放,直灼人心,若对方还是未渡雷劫的鬼仙,在这一眼之下,便要魂受创,无法出窍!
对方微见动容:“喔。主席看来早有所料,早有所备!也难怪我总有些锋芒在背之感。”
陈囤冷哼一声:“正待看看你还要装到何时。”
“好!好!看来今朝华夏虽已衰微之极,国主仍不愧为一代人杰!”
对方赞而起身,蓦地移筋换骨,形貌体态全变,转眼间已变成截然不同的另外一个男子脸部轮廓宽长而富棱角,尤其让人称的是他皮肤尤其细腻,让人完全看不到半点毛孔,就如羊脂玉酥油似的。但骨架宽大硬朗,气息昂藏豪迈。却是让人联想不到一丝半分女儿之气。
“你是从秦陵内来的!我还以为秦陵内都是些土俑枯骨。”陈囤沉声问道:“你乔装易容,混入会场,这等鬼祟行径,又意欲何为?”
此时会场负责保安的高手已或明或暗将对方团团围住。其中甚至包括以景林为的三名先天高手,各自气机锁定,敌意全部集中到对方身上,带来密如天罗重如崇山的无比威压,足叫心境较差的先天高手未战先溃!
“此举其实并无恶意,只是末将不识今时故土政体。加上一时孟浪,忍不住相试一二,却不想即使已能将筋骨皮膜变化如意,又敛藏气不引人注目,却仍被主席轻易看破。如今看来,今世故土朝廷虽已不受王化,却也堪称吏治清明,法度严正,上下一心。主席也仍不愧为一代雄主豪杰!”
对方依然从容,双目犹如古潭深井,身躯挺立,仿佛披甲在身的战将一般豪不弯腰,只是拱手赔礼,举手之间,仿佛蕴含着深不可测的力量。
陈囤微微点头:“既然你只是将被取代者打晕藏于床下而并未杀人,又主动暴露身份,想来也不是意图伺机刺杀,多半只是想在见面之前给我们来个下马威。我看你言语举止利落干练,想来也是一名军士,何不开门见山,亮明所图!”
陈囤心知能够提早觉对方其实有些侥幸,眼下会场加上工作人员足有近百人,此人乔装成一名并不重要的记员,一举一动又出地泯然众人,仿佛滴水入海,当真半点引人稍为注目之处也无。不过陈囤早得王宗提点,刻意培养了一批能够堪虚辨气的人才,其中便有人现此人全身精气竟是完美敛藏于内,仿佛没有生命的石雕塑像般半点外泄也无,大违常理,这才暗中告知了陈囤。而陈囤也借着人员来往,进出会场间不动声色完成布置,既营救被取代的沈怀国,也做好将对方生擒的准备。为避免打草惊蛇,在场绝大多数官员还蒙在鼓里。
秦陵开启不过短短数日,就已经显露出有可能颠覆一国根基的巨大威胁,偏偏陈囤等人又对对方虚实近乎一无所知,眼下既然对方送上门来,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对方从容道:“末将赵姓殷氏,单名彖乃仙秦帝国青龙军先锋,也算是使节,如今前来,正要送在场诸位,乃至整个华夏故土一场大造化!”
陈囤还未应,已有官员忍不住怒声反问:“秦陵开启,天下植物异变,害人无数,也算是什么见鬼造化?”
“鼠目寸光之辈,偏要献丑!”殷彖闻言嘿然而笑:“须知草木乃是一切生灵之基,如今故土草木得了大量乙木灵气,加倍繁荣,终究也会对人畜有益!只可惜华夏故土民众羸弱者甚众,虚不受补,气血不畅。令乙木之气淤积体内,方有躯体木化之患。若是我仙秦子民,哪怕区区一介庶民,亦有生裂虎熊之力。延绵三甲子之寿,气血足了,自然有益无害!”
“生裂虎熊?这已是贯通了大周天的高手的能耐,哪有普通平民就能做到的道理?”
“三甲子,也就是一百八十年。这可是连先天高手也不一定能达到的寿命!”
殷彖寥寥几句,言语中自有一种自骨子里的傲然与睥睨,让人忍不住想要信服他所说,也让在场的不少正要围捕他的高手忍不住惊诧议论。
殷彖不理这些,而是继续说道:“华夏故土民众羸弱,其实也正在我等意料之中。遥想当年天庭独尊,直将凡间朝廷都当成傀儡一般,盛衰废立,悉由天数。凡间帝王也只能以天子自称,以天为父。尊天命行事,顺天则昌,逆天则亡。即便始皇圣帝一统天下,威凌**,也多受天庭桎梏,最终奋起一争,领着一群同样不服天命的臣民出征洪荒诸界,这才开辟一方不至受制于人的大好天地。此后天庭屡屡以天道干遏人道,妄以天数加诸历朝历代,视凡间帝王为刍狗。也难怪故土民众日渐羸弱,国运世代衰微。可恨那天庭到头来又自断天路,将尔等置如弃履,以致尔等屡屡为外族所侵。丧权辱国,忘宗弃祖,血性不复!”
他言语中透露的信息太过惊人,在场官员甚至顾不得计较他语气中的轻蔑与奚落,要不是一向纪律严明,早已轰然大哗。
陈囤心中更是震撼。早已经历过许多匪夷所思之事,了解到诸多常人没能接触的信息的他很清楚华夏历史存在着许多凡者介入的痕迹,而且这些痕迹往往都经过刻意掩饰,不见诸正史。如今他虽不见得完全信了殷彖所说,却也能判断出对方所说的一切绝非全然凭空虚构。
若是对方所说多半属实,那么刚刚实现统一的中国面对的就将不再是一名沉睡两千年,从幽冥世界苏醒的古代暴君以及其麾下的兵团,而是一个同祖同宗,却又走上了另一种展道路的辉煌文明,形势顿时复杂了无数倍,是福是祸,委实在所难料。
一时思绪纷乱,陈囤一边尽力消化他言语中所说的信息,一边尽可能不动声色地随口了一句:“过去是过去,但如今中华人民已经站起来了”
殷彖依旧不屑:“主席治下的华夏故土,虽比诸以往略有起色,但距离恢复当年的中央之国之尊依旧远矣!如若不然,试问欧美诸夷、东瀛岛国百年间几次三番入侵华夏故土,杀戮千万军民,劫掠无数财宝,你等又可曾有一兵一卒踏上对方国土,可曾得到对方一分半两金银赔款或者半句赔礼致歉?”
众人一时无言以对,眼下北方政府虽然已一统全国,又驱逐瓦解了东西列强在中国的势力,废除了以往的不平等条约,6军已初步具备守土卫国之能,但海军、空军依然太弱,距离打出去还相当遥远。
而眼下世界大战即将结束,欧洲纳粹自食尸鬼军团莫名崩溃瓦解后便一蹶不振,盟军大举反攻,眼看着已攻下柏林在即。日本攻略东南亚虽未逢敌手,但东亚的6军却遭北方人民军重创驱逐,连在朝鲜方面的统治也有些不堪维持,与美国的太平洋海战更是屡屡失利,连本土也不断受到轰炸打击,失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如今中方虽同属盟军阵营,也将来算是胜利者,但其实水分不小,在英美苏等国眼中,中国仍是上不了台面的弱国。
只听殷彖又道:“汝等甘心忍气吞声,我等却无这般好脾气。念在彼此同祖同宗,这口气,便由我等替汝等出了!”
陈囤微微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彖嘿然而笑:“主席很快便会清楚了!”
沉默片刻之后,就有官员匆匆走入会场,向陈囤递上一份刚刚翻译好的加急电报。
陈囤匆匆浏览,终于忍不住面色徒变,只因电报上豁然写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信息。
“驻欧大使馆方面急电:自二十六号凌晨夜间起,欧洲多国境内频繁现数量众多的活动陶土人,多从地下成群结队钻出,以整齐集群式活动。此类陶土人躯体质感近似粘土烧铸的陶土,硬度接近花岗岩,但活动部位却会自动转化沥青一类半流体状态。五官形貌均为黄色人种,体重约为2oo25okg,身上并无任何生命迹象,在被炸碎的陶土人碎片中从未现任何生物或机械结构。只是内外一致的硬石质地,明显为未知自然力量塑造并驱动
陶土人力量极大,估测平均负重二至三吨,长途奔跑度为每小时4o千米,短程冲刺可达每小时5565千米。目前所有陶土人在频繁活动中均未表现出任何明显疲劳迹象。部分陶土人骑乘同样质感的陶土马、或乘坐两轮马车,马、车移动度接近每小时8o千米。其装备为硬甲、长矛、阔剑、戈、矛、戟、钺、弓弩等冷兵器,武器款式似为古代中国制式,装备外观为黑曜石观感,极为坚硬。十余名陶土人一起端起七米长矛冲刺,可刺穿轻型坦克正面装甲
轻型武器难以对该类陶土人造成决定性伤害,火烧、毒气均对其无效。而只要受到躯体残缺,影响活动的损伤,陶土人既会自行沉入土中,纯土质的地面与墙壁对于它们而言就像水一样。怀疑可在地下自行恢复损伤,目前陶土人在地下活动方式与深度、度均不明
据粗略估计,截至电时为止,目前在欧洲活动的陶土人至少也有三百万以上。眼下英、法、德各国已有多处政府大楼、官邸、教堂、博物馆、军事要塞遭它们占领控制,它们似乎只以宏伟华贵的建筑为目标,进一步行动目的不明。它们虽不主动杀人,但凡是有针对它们攻击或者阻止它们行动的,都会招致它们毫不留情的反击。凡是有陶土人遭击毁,短时间内就会招来更多的集群陶土人,直到威胁被彻底消灭至电时起。已与盟军、德军、民众生过多起暴力冲突,死伤至少过五千。再加上欧洲同样出现草木疯长,火灾频现象,现在欧洲方面的战况已经彻底趋于混乱”
还未等陈囤看完电报内容。又有随从送来另一份急电:
“国安局日本秘密分部急电:自今日十点四十分起,日本西海岸出现众多陶土人涉水上岸,大肆杀戮成年男子,目前至少已有近万军民惨遭屠戮!日本长门号战列舰以舰炮轰击登6陶土人,却遭一从天而降,高过十五米的不明巨型人形重物砸毁沉没”
虽然陈囤意志坚定。手上不见丝毫颤抖,但此时他却只觉手中薄薄的两份电报,仿佛有千钧之重,沉甸甸地直压心头。
殷彖咧嘴笑道:“主席莫慌,那不过是一批掺入息壤,能够借龙脉地气不断复制增殖,引地火淬炼加固的土石傀儡,名为秦俑。虽在仙家大修眼中只是土鸡瓦犬,上不了大雅之堂,却好在数目众多,两千多年下来,连末将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秦俑。若有秦俑难以对付之物,我等还有十二镇狱金人!
我等也不赶尽杀绝,各国加诸华夏故土之耻,所杀之人,所掠之财,我等只需十倍还治其身即可!从今日起,但有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至于东瀛岛国,俨然中山之狼,猖狂太甚。更兼当年徐福有负始皇圣帝之托,率三千童男童女经东瀛赴木界后便刻意敷衍,迟迟不肯取扶桑木之果,以致始皇圣帝大业无端受挫,着实可恶可恨。如今东瀛不乏徐福后裔,旧仇新恨,正好一并算账!纵不尽灭其国,东瀛青壮男丁,也需杀三留七!”
默然片刻之后,陈囤只叹息一声:“这口气,其实也不必劳驾你们替我们出”他脸上却不见什么国仇得雪喜气,这种事如果是凭自己的实力做到固然大慰人心,但眼下这般形势,却唯恐杀鸡儆猴,强迫站队的意味多些。
“我等自行出气,又与你等何干?”殷彖冷笑一声,又道:“不过还有一事,却是与汝等关系重大。”
陈囤面色一凛,问道:“又是何事?”
殷彖正色道:“自是汝等故土弃民归化仙秦之事,凡归化者,皆能得易筋伐髓之药,享三甲子之寿,兼得仙家修法,岂非绝大造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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