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的左手掌曾经出过大问题,但这只手的手骨也是全身最为坚硬的地方。
而他修炼降龙伏虎功附带的琉璃脉和菩提穴秘术,第一条奏功的筋脉便是手部三阴经当中的手阙阴心包经。这条筋脉的末端穴位则就是中指指尖的中冲穴。
故而,白崖左手的中指可谓坚如陨铁,比之普通的刀剑法器都不遑多让。若是再运用他修炼的铁指功,那么此处指尖中冲穴外放的真气,比起剑客的剑气也不差多少。
只听到“噗”的一声,白崖指尖一道淡淡的青芒喷薄而出,指剑首先捅穿了岳安的护身真气,然后就仿佛刀切豆腐,一路破开青年的手掌和胸膛,摧枯拉朽般扎进了心脏,直至从后背破体而出。
“呕~”岳安目露不可思议之色,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口中却不由自主地喷出了一蓬鲜血,溅得白崖满头满脸。
“岳师弟!”
聂凉厉声暴喝,目眦尽裂地看着圆脸青年耷拉下了脑袋,软软地靠在了白崖肩膀上。那种浑然无力的怪异姿势,加上他后背破开的血洞,任谁见了都知道岳安已然无救。
场中的气氛瞬间凝固,有那么一刹那仿佛万物寂籁。
“哈哈!”白崖扬首狂笑,口角淌下一抹鲜红。
他也受伤了,聂凉射来的那根袖箭倒是入体不深,只插进体内不到半寸就被肌肉给夹住了,但连潇拍到他背上的那记劈空掌就不好消受了。
天魔五噬本就是顶级的内家功,真气性质阴损之极,销骨铄金。连潇这一掌连衣衫都没撕破,但却打得他五脏俱焚,体内犹如开水般沸腾了起来。
幸好白崖即将体炼圆满,连潇也是匆促出手,否则受创更重,肯定会影响到后续战斗力。
“就此等修为也敢与某放对,今日你们统统要死!”
白崖咧嘴一笑,沾满血珠的脸庞越发狰狞,虎目中凶光四射,插进岳安胸膛的手掌一抖,青年的尸身“砰”的一声四分五裂,爆开一团血雾,残骸溅射向四面八方。
其中,岳安的头颅有意无意地射向了聂凉,茫然而空洞的双眼正对着青年,仿佛在诉说着死不瞑目的怨恨和凄凉。
“师弟!”
聂凉一直冷酷淡漠的眼终于有了波动,嘴唇禁不住动了动,便欲伸手接住岳安的头颅。
“小心!”
就在他伸手之际,身侧却传来了一股柔劲,将他远远地推了开来。
“连师妹……”
聂凉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连潇出手了,但没让他疑惑多久,只见刚刚从他身前不远处划过的岳安头颅,忽然无声无息地崩解掉了,一圈圈空间涟漪从暗藏在头颅中的两颗圆珠中扩散开来。
“朱厌子母珠!”聂凉只觉心底寒气直冒,想起了连潇在战前对他介绍过的这件伪玄器,顿时感激地朝对方看去,却发现连潇情冷然,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崖。
此时,连潇也是心中大凛,她刚才仅是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这才出手推了聂凉一把,没想到头颅中还真的藏有杀机。
她对白崖的朱厌子母珠可不陌生,想当年,她的师兄宋江就是被白崖用这件伪玄器给阴一把,结果吃到了终生难忘的一败,到现在都遗恨不已。
当初,在华山观战的天魔道年轻弟子无一不切齿痛恨白崖的阴险和狡诈,深信再来一次的话,宋江必能报仇雪恨,甚至觉得自己上场也未必会输。
只可惜白崖在那一战之后,同样身受重伤,成了他在华山的最后绝唱,无法再接受后续挑战,让天魔道的其他弟子遗憾万分。
怪的是那次观战的天魔道先天武者,甚至包括当事人宋江却都没有太多抱怨,反而无数次提醒自己的师兄弟们,江湖上遇到白崖此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连潇原本不以为然,直到现在真正对上了白崖,才发现前辈们没有说错。
面前这人或许武道修为与自己相仿,但若加上他在战斗时的凶狠机诈,战斗力简直拔高了一大截,真是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
除非武道境界高他一个大阶,否则面对此人便如羊临虎穴,战战兢兢,气势被夺之下,实在是凶险难测。
或许只有史册典籍中记载的绝世凶人,其凶戾程度才能与之相比。难怪逍遥宗的另一个绝世凶人“血疫”温航会对他交口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