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菲迎着卓玛走下了山坡,卓玛平时看我们的时候,你都能感觉到它眼中的那种趾高气昂,好像特别鄙夷我们似的,可它见到罗菲的时候,却垂着头,一副很轻松惬意的样子。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当卓玛来到罗菲面前的时候,将鼻子凑在罗菲的鼻子上闻了闻,在这之后,让我大跌眼镜一幕出现了。
在平时,如果刘师叔不在卓玛身边,我们每次单独靠近它,它就会张着嘴朝我们嘶鸣,似乎是在警示我们不要靠近它。可它不但主动凑近罗菲,在闻了闻罗菲之后,还很亲昵地用自己的脸往罗菲的胳膊上蹭。
我突然意识到,多吉之所以亲近罗菲,绝对不是因为某种巧合,罗菲身上好像有一种格外特的力量,可以轻易地驯服这些最凶猛的动物。
罗菲用手轻轻拍了拍卓玛的脸颊,卓玛好像很享受这样的轻柔拍打,发出一阵欢快而温和的嘶鸣声。
在这之后,罗菲翻身上马,卓玛也没有丝毫的抵触。
站在一旁的扎西次仁看看罗菲,又看看卓玛,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们也没再耽搁太长时间,简单地和扎西次仁告别,我和刘尚昂一人骑着一匹马、手里再牵上一匹马,和罗菲一起回到了居住区。
我们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用软包和毛毡包裹起来,将这些包裹挎在马背上,刘师叔他们也过来帮忙。
刘师叔好像早就预料到了罗菲能降服卓玛,看到罗菲安稳地坐在卓玛背上,表情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我问刘师叔联系过我师父了吗,刘师叔说联系过了,但我师父现在在缅甸,回不来,这边的事,师父让我看着办,如果事情的复杂超出想象,就要三思而行,不能冒进。
我又问刘师叔,我师父派其他人来了吗,刘师叔很简练地说:“没有。”
我想,师父大概是在缅甸碰到了极麻烦的事情,不然他绝对不会完全不管我们。可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我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来处理了。
之前族长担心我们在路上风餐露宿,特地给我们准备了搭帐篷用的东西,可那几个包裹太大太重,挂在马背上不但很容易磨坏马的毛皮,还会拖慢我们的行进速度。
后来我们放弃了帐篷,只带了五个睡袋就上路了。
多吉带着我们离开牧场之后,就朝着正西方向前进了,刚开始我还知道那是正西方向,可走了没多久,我就彻底没有方向感了。
天、地、草原、偶尔出现的山丘、溪流,这就是我们所处的环境,下午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雾包围了我们,在这茫茫的草场上,看不见太***本无从辨别方向。
可多吉好像不需要太阳就能辨别方向,这一路上,我感觉它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肯定和坚定。
入夜,大雾还是没有消散的意思,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问多吉要不要等雾气散了再走。
多吉一边奔跑着,一边回过头朝我叫了两声。
仙儿翻译道:“多吉说,有雾,就说明咱们走对了。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大雾会一直存在。”
当天晚上,我们在一个可以挡风的山丘后面安顿了下来,点了篝火,几个人躲在睡袋里吃了些东西,烤火取暖。
多吉在我们安顿下来之后就出去找食去了,它离开我们的时候已是饥肠辘辘,这时候的多吉一点也没了平日里那副温驯的样子,眼中充满了杀气。在那一刻,它已经变成了一头真正的野兽。可即便是饿急了,多吉依然没有伤害我们。
早上,天蒙蒙亮,我睁眼的时候,看到多吉已经趴罗菲的睡袋旁睡着了,它的嘴角沾满了血迹。
虽然谁也不知道多吉昨天晚上到底吃了些什么,但它进食的过程,肯定充满了血腥。
和多吉说的一样,第二天雾气依旧聚拢着,没有消散的意思。而我也渐渐发现,这些雾似乎也不是普通的水雾,它们虽然像正常的雾气一样笼罩着四野、遮挡了我们的视线,但在这层雾气中,却丝毫感觉不到潮湿。
它好像不是雾,而是一种没有异常气味的薄烟。
我们在大雾中走了整整五天之后,地面上开始出现一些随处散落的鹅卵石,除了两天前我们见到了一条河流外,这一路上并没有出现其他的水域,也不知道这些鹅卵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越向前走,鹅卵石的排布就变得越密集,又一次,我还看到在一堆被堆砌成金字塔形的卵石堆上插着一支彩纸糊的风车,有风吹过的时候,那支看起来有些残破的风车就会不停地转动,发出一连串粗糙的“嗒啦”声。
多吉说,看见风车,就说明我们快要到达敏度的居所了。
第六天的晚上,当我们在一个可以挡风的小山丘下休整的时候,迷雾中传来了依稀可闻的铃声。
那是一种非常清脆的铃响,让人内心平静。
我试着查找过铃声的源头,但没能成功,不管我走到什么地方,铃声都好像是从我的头顶正上方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