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具铜甲尸是因为常年被邪祟栖身,心智出现了一些异变。
它转过身,朝着和人群相反的方向狂奔。
我立即拿出一张定魂符,朝着铜甲尸后背扔了过去,这种符箓是守正三符的一种,威力没有锁魂符、封魂符那么大,但它可以让铜甲尸身上的邪气停止流转,限制铜甲尸的行动能力。
定魂符在空中划过一道长线,精准地落在了铜甲尸的背心。
随后,铜甲尸的双腿就像是被捆住了一样,瞬间僵硬,它原本正在飞奔,这一下没稳住重心,哐当一声就趴在了地上。
我快速收起青钢剑,取出番天印,凝练念力、走罡、催动番天印,一气呵成。
在我正要踩出第二套罡步的时候,听到闫晓天喊了一声:“魏长老,邪尸已经不能动了,快去帮忙,给左掌门争取时间!”
邪尸都不能动了,你争取个毛线的时间!
闫晓天完全是多此一举,但回想起昨天和他的密谋,我就在想,他让魏老头过来助阵,应该是要给我振振声势。
心里出现了杂念,番天印的炁场就有变弱的趋势了,我连忙收起心性,踩下第二套罡步。
三步九迹,步罡踏斗,第二套罡步走完,巨大的星力场顿时覆盖了以我为中心的十米区域。
铜甲尸身上的邪尸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强悍的力量,在一瞬间就完全消散了,等到它身上的尸气全消,钢铁般的皮肉就变得松散,随后,一股强烈的腐臭味弥漫了整个街道。
星力还没完全消散,我感应了一下,发现它体内的邪祟也散了。
本来我还想为那只邪祟收拢残魂,找个比较好的寺院或者道观帮它超度,可带着番天印炁场的罡步威力过于巨大,确实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鬼物易度不易杀,我今天为了在主顾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却要了那只邪祟的命。现在想一想,心中依旧十分愧疚。
直到星力散去,我才收起番天印,正想去收拾铜甲尸的尸身,却发现远处躺着一个人。
那不是别人,就是受闫晓天之命前来给我“助阵”的魏老头,现在他一脸虚弱地躺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我,在他身边,还有一把断了的铁尺。
我连忙跑到魏老头身边,小心将他扶起来:“魏长老,你这是……”
魏老头一脸不爽地问我:“为什么力场的范围突然变大了呢?我刚走过来的时候,明明在力场外面来着。”
我记得,魏老头的道行好像不怎么样吧,竟然还能感应出力场的覆盖范围。
我对他说:“我第一次踩罡步的时候,没用番天印加持,力场的范围就是小一些的。第二次用番天印加持过,范围会扩大一倍以上。可就算是进了力场,也不至于受伤啊,刚才到底出什么事了?”
刚才魏老头张口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他嘴里有血,看样子是被震出内伤来了。可是这完全不合常理啊,星力场确实能带来重压,可还不至于让魏老头受这么重的内伤啊,难道是……
我将实现转向了地上的断尺:“魏长老,你刚才拿的这件法器,是阴器吧?”
魏老头:“啊,是啊。哎哟我就这一件像样的宝贝,还是祖上传下来的,现在竟然断了,你说我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像样的宝贝?听他这意思,铁尺上的阴炁场应该还很强。你拿着这种东西进力场,不受伤才有鬼了。
我感觉魏老头这一回是被闫晓天给阴了。
他这声势造得是不错,铁尺一出,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上面的阴气和灵韵,我罡步走完,力场的区域陡然扩大,铁尺肯定是当场就崩断了,虽说道行高一些的人应该都能看得出来,铁尺崩断是因为炁场相克,但视觉效果总归是有的。
这时闫晓天才凑过来了,他还故意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问魏老头:“魏长老,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魏老头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看着闫晓天,闫晓天却不看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断尺,又和我一起将魏长老搀起来,扶着他朝人群那边走。
我听到魏老头叹了口气,但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脸上莫名其妙地露出了笑容。
这个魏老头,有些时候真的让人琢磨不透。
过了没多久,就有几个百乌山门人从另外一个方向匆匆跑来,他们从我们手中接过魏长老和断尺,又匆匆离开了。
眼看离人群还有一段距离,我不禁看了闫晓天一眼:“那些百乌山弟子也是你安排的吧?”
闫晓天冲我“嘿嘿”一笑:“那当然了,他受了伤,总要有人照顾吧。就算不照顾他,也总要把他弄走吧。”
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魏老头会受伤,才提前安排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