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说,”师伯说:“要不是有方的那一道血在大阵中打开了一个缺口,梁厚载的老洞阵还真无法撼动它。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黑白丁的大阵原本是十分稳固的,我曾想摆出鬼头阵来削弱它,却没能找到它的弱点。行了,接下来咱们就等吧,等到脸山的大阵削弱到只有一成炁量,山上的雾就散得差不多了,黑白两丁能使出来的能耐,也只有平常的一半。”
我说:“师伯对黑白丁的情况摸得很透彻啊。”
师伯笑了笑:“这些年我混在葬教里,见不到那个所谓的教主,就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两个人身上了。呵呵,要不是前阵子被白丁识破,我还能在葬教多待一阵子。”
说完,师伯又转向了罗有方:“哎,有方啊,你对黑白丁的情况就一点也不了解吗,怎么还着了白丁的道?”
罗有方摊了摊右手:“我的级别太低,接触不到他们的信息。到现在也只是知道他们怕罗中行的血,至于为什么怕,我也不清楚。”
“也是,”师伯先是这么应和一声,又说:“他们两个和你一样,也是罗有方……不好意思,罗中行创造出来的,不过不是鬼胎,好像是用蛇灵和尸鬼做出来的,至于他们为什么怕罗中行的血,我也没弄清楚。”
这时梁厚载在远处说:“他们怕的不是罗中行的血,而是无当的血。”
我和师伯同时望向梁厚载,师伯脸上带着疑惑,而我则冲梁厚载点头。
不管十全道人的心智如何变化,他的肉身也依旧是无当的,就拿罗有方来说,他虽然是鬼胎,身上阴气很重,可这股阴气却很中正,当初我在地窖里救出他来的时候,之所以一眼就认定他是罗有方本人,也是因为这股中正。
通常来说,只有阳气这一类的正气,才会用“中正”这个词来形容。身上能散发出中正阴气的,我估计普天之下,罗有方应该是独一份,再没有例外。
黑白丁怕的,应该就是混杂在阴气中的这道正气吧。
师伯问我:“无当是谁?”
我说:“在十全道人还没有成为罗中行之前,就叫无当。这么说吧,罗中行,其实是无当的心魔,或者负面人格。”
师伯朝我眨了眨眼,还是一脸疑惑,显然没听明白。
反正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我就将之前对十全道人的一些调查尽可能详细地陈述给他,罗有方也在一边附和着,说出了一些我们之前没有查到的东西。
他透露给师伯的这些信息,大多是无关紧要的,比如无当曾经成过亲,有过孩子,比如当年周烈曾向无当讨教过术法方面的知识,但最后还是觉得功夫比术法好用,就没再学。
我知道,罗有方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和师伯多说说话。他这样的表现让我不由地担心起来,好像他现在抓紧时间多说几句话,以后就没机会了似的。
师伯没有察觉出罗有方的异常,很耐心地听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次见到师伯,他好像比上次在二龙湾的时候耐心了很多,脾气也稳定了很多。
罗有方和师伯都有别于平时的样子,给我一种近似于诀别的感觉,我就觉得心里好像压了一块石头,让我喘不上气来。
在我们说话的档口,老洞阵法又从九封山那边吸来了几道阴气。
师伯说得没错,老洞阵吸收阴气的时机确实是非常不固定的,有时候在五分钟之内连着吸收两三次,有时候隔了二十分钟它也没有动静。而且每次吸收的炁量也不一样,又大有小。
为了布置这个阵,梁厚载几乎耗尽了所有体力和念力,他刚开始是坐在地上休息,后来就干脆躺在了阵旁,闭上眼睛小睡。
从晚上一直等到白天,又从白天等到晚上,我现在非常担心李壬风他们的安危,可师伯却说还要等下去,耗了整整一天功夫,九封山那边的阴炁场只比最初的时候弱了两三成。
我就这么焦心地等待着,临晨两点多钟的时候,梁厚载醒了,当时刘尚昂拿出了睡袋,让师伯和罗有方先休息,他则陪着我坐在林子外缘守夜。
梁厚载凑到我跟前,问我:“怎么样了,现在还不能回去吗?”
我撇了撇嘴:“九封山的炁场到现在只弱了两三成,确切地说是两成半,咱们估计还要等很久。”
他坐在我身边,朝九封山那边观望了一会,又对我说:“放心吧,黑白丁现在自顾不暇,李壬风他们不会有事的。”
我靠在树干上,长吐一口浊气:“但愿是这样吧。”
那天晚上,我也忘了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只记得自己没有钻睡袋,就靠着树这么睡了,迷迷糊糊间,我看到刘尚昂凑过来,在我身上盖了一条毯子。
直到天色大亮,我被一股精纯无比的阴气给惊醒。
那道阴气也是来自九封山那边,它的炁量之大、流动速度之快,简直能用“澎湃”来形容了。
我立刻掀开身上的毯子,起身避开这道阴气,它越过远处的山头之后,就急速纳进了梁厚载的老洞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