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应该是。”
梁厚载说:“那也就是说那些流尸其实不是邪尸,而是一种蛊物啊。眼前这具干尸也是蛊物吗?”
仉二爷听到梁厚载的话,立即蹲下身来,割下了干尸眉心处的骨肉,我看到那块连着骨头的干肉片上嵌着一只手指头粗细的虫子,之前仉二爷将匕首刺进干尸眉心的时候,就已经将它从中劈成了两半。
梁厚载看了看那条虫子,皱着眉说:“如果说无当本身就有蛊术的传承,那罗中行也应该会用蛊。还记得当初的疯虱卵吗?”
我点头:“这次出去以后有必要和苗疆的蛊师联络一下。刘尚昂!”
刘尚昂立即跑到我身边来,我对他说:“邪尸出现你就开枪,打眉心。别用狙击枪,声音太大,用鱼枪。”
我们手里的鱼枪是簧发式的,声音比较小。
刘尚昂问仉二爷鱼枪的射程是多远,二爷很简短地回应他:“有效射程五米。”
在这之后,刘尚昂就收起了狙击枪,又取下了我肩上挂着的鱼枪,跑到队伍末尾殿后。
我用干尸身上的官袍将青钢剑擦拭干净,带着大家绕到了石塔门前。
门是开着的,而在门的另一侧,就是三个头对头排放的石棺,在棺材的表面,还纹刻了一些看不懂的咒印。
仉二爷对我说,这些咒印也是在明末清初的时候刻上去的。
我来到一口石棺前,用青钢剑的剑鞘将棺盖慢慢顶开,当棺盖刚刚露出一道缝隙的时候,立刻有一道精纯阴气喷薄而出。
我示意大家后退,随后一点一点地将这道缝隙扩大,直到棺盖开出一道二十公分长的口子,我才举着灯笼凑过去看。
在黑漆漆的棺材里出现了一道很微弱的反光,仙儿的狐火虽然覆盖面积很大,但不够亮,我只能再次拿出手电,朝棺材中打了打光。
在光束的照耀下,一颗外形和阴玉十分相似的小石头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而且那上面也散发着非常精纯的阴气。
但我知道,那东西绝对不是阴玉,它的炁场没有阴玉那么强,阴气虽然精纯,但和阴玉上的阴气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仉二爷凑到我身边,小声说:“明末清初。”
他的意思我明白,他是在说,棺材里的东西也是明末清初的时候被放进去的。
随后我又打开了另外两个石棺,每一个石棺里都有这样的东西。
梁厚载推测,这些类似于阴玉的东西应该也是无当放进去的,他这么做大概是为了迷惑盗墓者,让他们不知道哪个阴玉才是真的。
但无当大概不会想到,葬教最终还是将真正的阴玉盗了出去,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当初在落在赵德楷手中的那块玉就是出自渤海墓。
我站在其中一口石棺前,陷入了沉思。
在我的认知里,不管是什么样的阵法,都应该讲究一个炁场平衡,无当在这里放下了这么多阴气旺盛的东西,阵法却没有被破坏,这就说明,这里的阵法要么是个大阴阵,要么,就是根本不需要遵循炁场平衡的规律。
和梁厚载在一起这么久,即便我不了解巫术,但也知道,很多古巫术是施展的时候都不怎么考虑炁场的问题,如果这个阵法不是依靠控制炁场来成阵,又是依靠什么呢?我该怎么破掉它呢?
我又重新回忆了封门阵的布置方法,那个阵法也是通过控制炁场来成阵的。
正想着这些,就听李壬风说:“这座塔,应该就是休门……不对……景门,也不对,啊,我知道了,这里的休门和景门是重合的。”
我问他:“天葬镇不是豫咸一脉传下来的风水局吗?”
话外之音是,我都能一早猜到休门和景门是重合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呢?
李壬风完全没听出我话里有话,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这是天葬镇的变局,一般的风水局都是符合门遁甲、伏羲先天八卦的格局,可眼下这个局,却是厚土卦象。”
他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仉二爷赶紧拍了他一下:“小声点!”
李壬风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厚土卦,本来是屯蒙那边的传承来着,唉,也不算是传承吧,因为屯蒙那边的人从来不用它来筮卜。我觉得那种卦象和豫咸的一些风水布置能连通起来,就曾向大掌门讨教过。掌门师伯祖说,厚土卦和先天八卦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只有四个卦象,只对应先天卦中的巽、震、离、坎四卦,先天八卦上的八种卦象衍生出了六十四卦,可厚土卦只能组合出九种卦象来……”
我摆了摆手将李壬风打断:“守正一脉的小推算术用的应该就是你说的厚土卦。”
说完我就跑到塔门外,朝着四周观望了一下。
梁厚载他们也跟我出来了,仉二爷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抬起右手来,指着右前方问二爷:“那个位置是不是有两座塔,在它们的正对面,又是三座一模一样的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