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红儿应该就是何红了,如今的何红,也剩下不到两年的阳寿,我隐隐感觉到,何老鬼在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是带着愧疚的。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何老鬼,就这么默默地站在床头旁,他也没说话,一直望着窗外的明月出。
这一次与何老鬼见面,我总觉得心里像是压着一个很沉的东西。
当时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以至于忘记了很多细节,也忘了那天晚上我是什么时候离开翡翠山庄的,只记得在我走出山庄大门的时候,夜色已经开始被东天的白光一点一点地吞噬,何老鬼来到院子里,远远地朝我拱了拱手,对我说了一句:“左掌门,今日一别,以后就没机会见面了,珍重!”
那确实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何老鬼,在这之后,天涯两别,何老鬼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是在去年三月份的时候,那时候我刚开始动笔写这本书,而萧壬雅和刘尚昂的第二个孩子即将出生,九封山的人前来祝贺,我问起过何老鬼的情况,听九封山的门人说,何老鬼带着何红去了西藏雪山,那时候何红依然活着。
但我也无从知道何红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回到寄魂庄,我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将何老鬼给我的小册子翻了一遍,我发现,无当创出来的很多术法,在细节上都和守正一脉的传承有共通的地方。
他创出来的这些术法和守正一脉的术法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施展起来非常快,很多术法都需要在一念之间施术,其中有一种叫做“天门三十六步”的步伐,和守正一脉的罡步简直就是同出一辙。
只不过罡步是踩七星星位,天门步是踩三十六天罡星位置,罡步是三步九迹,天门步是走滑步,两步一迹,三十六步,只在地上留下十八个脚印。两者在施展的时候,都要先达到“思存”的境界。
罡步的八字要诀是“三步九迹,步罡踏斗”,天门步也差不多,它的要诀有十六个字:“念走天门,两步一迹,脚踏壬辰,一星一”。
壬辰这个词,指的就是天罡,辰是壬学十二天之一,在地盘称为地支辰,在天盘是天天罡,也是十二月将之一。
无当在十六字要诀中写下“壬辰”这两个字是有深意的,他是在告诉自己的传人,这一套步法是真正的引术,有些人粗略地将引术理解为“引明附身”,其实这是不准确的,确切地说,引术应该是“借用力”,说白了就是让自身的力量短暂达到明的境界。
不得不说,光是看到天门步的走法,我就知道这套步法的威力比守正一脉的罡步还要强得多,但需要极强的念力,一旦施术失败,对施术者的反噬也更大。
单靠我当前的修为,是绝对走不出天门步的,要想成术,必须依靠大空术和番天印,两者缺一不可。
我刚把小册子上的内容看完,刘尚昂就推开了厢房的门。
我合上册子,将它小心受到行李包里,刘尚昂眼巴巴看着我的举动,很好地问我:“那是什么东西啊?”
我冲他一乐:“何老鬼给的报酬。你们速度够快的啊,这么早就到了。”
“快啥呀,这都中午了,夏爷爷叫你去翡翠山庄吃饭。”刘尚昂一边说着,一边在脸盆里湿了湿毛巾,又递给我,让我擦擦脸。
我熬了一晚上没睡,满脸油腻,草草捯饬一下自己,就跟着刘尚昂出门了。
夏师伯让黄有师兄给我们准备了一桌便饭,吃饭的时候,我拨通了王大富的电话,向他询问假王大富的地址。
王大富说,假王大富现在就住在云南的一个老羌寨里,早些年,当地山体滑坡,加上又经常出洪涝,当地人就迁出了老寨子,到其他地方居住了,现在老寨里只有假王大富和当初从二龙湾出来的村民。
同时王大富还告诉我,到了那里之后,只要找附近村里的人询问“土楼”的位置,很容易就能找到那个寨子。
挂了电话以后,王大富又发给我一个坐标。
其实在打电话之前,我本以为王大富只要会问一问我找假王大富干什么,可他似乎对我此行的目的并不感兴趣。
夏师伯之前的推算是正确的,从坐标上看,假王大富他们所在的老羌寨,就在寄魂庄的正南方向。
吃过饭,我们到县城里买了一些书籍和零食,随后刘尚昂就将车开上了省道,直奔目的地。
在县城里买的这些东西,是为老寨的孩子们准备的,我想,在见到王大富的时候,不管他能不能信任我们,我们都应该表达出足够的善意。
刘尚昂说王大富给出的那个坐标离寄魂庄不是特别远,如果路上比较顺利的话,也是就一天的车程。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我心里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如果假王大富他们居住的地方那么好找,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人知道他们在哪。
果然,当刘尚昂将车子开下省道之后,盘曲的山路和情况复杂的老林子竟然让他迷失了方向,他原本还想用卫星定位来确定我们现在的位置,可仪器在山区里竟然失灵了,这一下,我们彻底不知道该怎么走了,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离开这片林地。
关键是天气阴得厉害,白天看不见太阳,晚上也没有星辰和月亮,我们只能抓瞎向前走,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方向。
就这么在山里折腾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我们才借着亮光找到了一个山村。
之前王大富就说,找山里的村民询问土楼的位置,很容易就能找到假王大富所在的那个老羌寨。
刘尚昂将车停在村口,和我一起下车,到村子里问路,梁厚载他们则留在车上守着。
进村的时候,我看了一下表,当时是早上五点多钟,村里人应该已经起床了,但村路上却没有几个人。
走到一条十字路口的时候,我看到路旁有个老人正抱着一根很粗的烟杆在抽水烟,于是就凑了过去。
我朝他那边走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我了,一直盯着和刘尚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