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看见我们二人,大吃一惊,待要掉头便走,却被木婉清给拉了回来。
她知二人走路定是逃不脱的,所以干脆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
两人一过来却都把眼睛瞧着沈醉,段誉把昨晚邀沈醉一起逃跑的事也给木婉清说了,因此两人都以为是沈醉告的密。
沈醉骑在马上很无辜地对二人笑着,心里直感万分冤枉,向着二人大叫了一声“不是我!”便把目光转到了朱丹臣的身上。
朱丹臣倒也够朋友,见二人瞧着沈醉冤枉了他,便连忙解释道:“公子爷,木姑娘,这件事情却是怪不得沈公子的,他可什么都没说,这件事情是属下早就发觉的!”段誉心地纯正善良,一听朱丹臣解释便即信了,木婉清却犹是不信,还是直拿着那双透着冷光的眼睛瞪着沈醉。
朱丹臣瞧了沈醉一眼,向他露出一个同情的笑容,便即转移话题向段誉道:“公子,你猜我刚才是在读什么诗?”跟着高声吟道:“古木鸣寒鸟,空山啼夜猿,既伤千里目,还惊九折魂。
岂不惮艰险?深怀国士恩。
季布无二诺,侯嬴重一言。
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段誉道:“这是魏征的‘述怀’吧?”朱丹臣笑道:“公子爷博览群书,佩服佩服。
”段誉却明白他所以引述这首诗,意思说我半夜里不辞辛劳的追寻于你,为的是受了你伯父和父亲大恩,不敢有负托付;下面几句已在隐隐说他既已答允回家,说过了的话可不能不算。
木婉清又狠狠地瞪了沈醉一眼,过去解下马匹缰绳,把剩下的三匹马牵了过来。
昨日朱丹臣让段誉乘坐的是四匹马中脚力最佳的一匹,这时他却连忙先拉到了自己身边,以防段木二人如果驰马逃走,他自己也好仗着这匹好马的脚力追赶得上。
段誉上鞍后,纵马向东。
朱丹臣怕他着恼,一路上尽跟他说些诗词歌赋,以投其所好。
段誉与他谈论的热闹,兴高采烈,大发议论。
木婉清不懂这些因此上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她此时仍是不信沈醉,所以上了马与段誉说不上话,便即又斜眼瞪着沈醉。
沈醉对于这些诗词歌赋虽然懂一些,但却是没这二人精通的,因此也没往里插话。
一路上只是欣赏着道路两旁的风景,完全不在意木婉清那样瞪着他。
有时转过头来与木婉清的目光对上了,他也都是露出友好的笑意。
木婉清此时便是冷哼一声,更加的狠瞪一眼。
不久上了大路,行不多时已到午饭时间,三人赶到了一座小镇上去镇上找饭馆吃午饭。
进入镇上不久,沈醉在大街上看见有一个摆摊的在卖折扇。
他昨天换上这身衣服时,就还想着要拿把折扇充充风雅呢!现在一见,立时来了兴趣,赶马到了旁边便跳下马来,从摊上拿过一把折扇。
“啪”的一声单手打开,在胸前摇了摇,向着后面的三人问道:“怎么样,是不是风度潇洒,玉树临风?”这折扇他在现代上初中那会儿就玩儿过,那时电视上正热播《楚留香》,全班男生都瞧着人家拿扇子帅,因此都买了把折扇拿在手上扮帅。
他也是跟风者之一,这单手开扇的技巧,那时就玩儿熟了的,这些年来倒也没忘了。
段誉与朱丹臣两人,见他长身玉立,面貌英俊,一身儒服略被些微风轻拂着,此时手中又拿了把折扇摇着,却也是有那么几分文人雅士的风雅之气。
正要开口夸赞两句,木婉清已“哼”了一声道:“明明就是一个大酒鬼,还拿把扇子在那里充风雅,真是不害臊。
还自夸自赞,自鸣得意,脸皮真是厚!”在路上她就知道了沈醉的名字是醉酒的“醉”字,而且他本人也是十分好酒,那只美观漂亮的扁平小壶里装着的就是酒。
是以木婉清一路上叫他,便是唤他做大酒鬼。
沈醉不以为意地笑道:“男人的脸皮都是厚的,段兄也是,若不然早就被你几巴掌把脸给打破了!”他说着,又斜眼笑看了下段誉。
段誉被他调笑,一张俊脸上又是布满了红晕,看了看沈醉又看了看木婉清,显得很尴尬。
不过他倒也觉着沈醉这话说得是很有道理的,自己若是脸皮太薄的话,还真的会被木婉清给打破了呢!木婉清一听这话,也是脸泛红晕,却又十分气恼。
恼羞成怒之下,一带马缰,双腿一夹马腹,就策马向着沈醉撞来。
“婉妹!”“木姑娘!”段誉与朱丹臣两人见他策马撞人,连忙出声喝止。
可惜木婉清不听,而且也迟了,沈醉身后的那匹马见木婉清这匹急冲而来受惊之下连忙朝后退开。
这匹马一让过,沈醉身前更是没有什么好阻挡的东西,已被木婉清驾着马冲到了身前。
沈醉还真没料到她说来就来,看着木婉清驾马已冲到了面前,心下大惊,连忙施展“凌波微步”,闪身斜退一步,让过了马去。
木婉清却又在马上弯下腰来,扬手向沈醉脸上打来。
沈醉往后一倒,让过她那一巴掌,脚下步子一滑就从马腹底下钻了过去。
木婉清没撞着沈醉也没打着沈醉,心里更加生气,带马转过身来,就见沈醉正对着她轻摇着折扇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但见他长身玉立,轻摇折扇,脸带微笑,站在那里真个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潇洒意味。
偏偏木婉清一见,就觉着沈醉正是在向她示威。
心里越加气愤,冷“哼”一声,便从马上跃落地下,脚尖一点地又飘身出掌向沈醉脸上打去。
沈醉见她冲来,不慌不忙,脚踏“凌波微步”,连走两步,已转到了木婉清身后去。
木婉清冲了过来,正要扬掌打去,突然眼睛一花,沈醉的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正在怪,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叫了声“木姑娘!”木婉清一听就是那万恶的沈醉的声音,心中越是来气,伸手就往肩上的那只手抓去,同时脚下往后使了个绊子。
她出手虽快,沈醉却也是不慢,连忙缩手斜闪,又绕了开去。
这一绕正与刚转身的木婉清错身而过,沈醉眼尖一眼瞧见了她外衫内腰下的钱袋,脸上泛起个不怀好意的笑意。
待再次转身错开时,脚步往前一滑,伸手往她腰间一摸,就把那钱袋拽了下来。
他步法虽妙,但手法却是差劲得很。
已被木婉清发觉,手往腰间一摸,脸色一变,瞧着沈醉手里的那个黑色丝袋,脆声怒喝道:“你这小贼,快把东西还我!”沈醉把那丝袋扬了扬,笑道:“你来追我呀,追得上我便还你!”他说完才意识到这个“追”字在现代的意思,不由脸上大汗。
段誉瞧着他又来这一套,不由心中笑道:“这个沈兄总是爱这样不问而拿人家的东西,完了人家要他便让人家追他,定是觉着这十分好玩儿了!”此时他见木婉清奈何不得沈醉,便也放下了替他担着的心,而至以木婉清他更是不担心。
虽说她抓不着沈醉,但沈醉却也是伤不了他的,何况他也只是开玩笑而已。
朱丹臣此时,却是瞧着沈醉明明不会武功,却仗着一门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