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汴水奔流,桥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两岸店铺酒楼繁荣,笙歌连成一片。
站在桥头可南望朱雀门,北望皇宫宣德楼,中间则是天街。
自州桥南去,当街有水饭、爊肉、干脯等吃食。
王楼前獾儿、野狐、野鸡、鹌鹑这些野味。
梅家鹿家鹅鸭鸡免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每个不过十五文钱,甚是便宜。
至朱雀门,旋煎羊、白肠、鲊脯、黎冻鱼头、姜豉类子、抹脏、红丝、批切羊头、辣脚子、姜辣萝卜。
夏月麻腐鸡皮、麻饮细粉、素签纱糖、冰雪冷元子、水晶皂儿、生淹水木瓜、药木瓜、鸡头穰沙糖、绿豆,甘草冰雪凉水、荔枝膏、广芥瓜儿、咸菜、杏片、梅子姜、莴苣笋、芥辣瓜旋儿、细料馉饳儿、香糖果子、间道糖荔枝、越梅、离刀紫苏膏、金丝党梅、香枨元,皆用梅红匣儿盛贮。
小吃零嘴,甚是众多。
木婉清与阿碧二女一路行来,零嘴不断,买了这个尝那个,她二人前行,沈醉则只管跟在后面拿了钱袋付账。
今日乃是正月十二,离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也就剩三天时间了,四面八方慕名而来到这大宋京都来看灯会的人着实不少。
这夜市,便比沈醉上次来,所逛时热闹拥挤许多。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他们从戌时开始逛起,此时已是逛了一个多时辰,至亥时二更天了。
陪女人逛街真的是件很累人的事,尤其是还陪着两个女人。
尽管沈醉现下已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却还是忍不住地感觉累。
其实这主要是心理作用为重,在心理的作用下,身体便也感觉累了。
看前面二女兴趣盎然的样子,怕是非得要逛到这夜市散了才肯回。
不过他却觉着自己已是有些快撑不住了,快步赶到前去,向二女道:“婉儿,阿碧,咱们今日刚到,这一路上舟船劳顿的,今夜却还是早些回去睡觉吧!”他说完,还故意张嘴打了个哈欠。
阿碧看着他张嘴打哈欠,想他定然是很累了,便要点头答应。
谁知还未点头,木婉清已噘着嘴儿不高兴地道:“才来这么一会儿,怎么就要回去了!”她此时正逛到了兴头上,这就回去,不免有些扫兴。
其实阿碧却也跟她一样,也是正在兴头上,不过她却是会为别人考虑。
见沈醉很累了,便就要顺他的意,掐住自己的兴头。
“这都两个多小时了,哪还是一会儿!”沈醉看着木婉清心道了句,却是笑道:“这夜市天天都有的,咱们明晚接着来逛也是一样,今夜却还是早早回去歇息吧!”木婉清转头看了眼繁华的夜市,转回来略带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后眼里又闪了闪亮光,用手指着夜市的另一头,道:“咱们从这边出去吧,好把剩下那一截顺带的随便逛上一逛!”他们原路返回去,回客栈却是近的,但她却还是非要逛到那一头,绕远路回去。
她说完也不给沈醉辨驳的机会,将手里面买的东西一股脑儿塞到沈醉怀里,娇声道:“东西太多了,你帮忙拿一些!”说罢,却还嫌不够,又将阿碧手里的东西也拿了过来塞到他怀里。
她只拿着一袋香糖果子,拉了阿碧就又跑了前去,边走边吃边逛。
阿碧回头同情地瞧了他一眼,想要帮忙,却是已被木婉清拉着走了。
沈醉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怀里的一堆东西,又是叹了一口气。
转眼四处瞧了眼,却突然想到个主意,面上一喜,转眼四处瞧着。
找到了一个衣着普通的十七八岁长相老实的少年,将他叫了过来,给了他三两银子,专门雇了他来搬东西。
那少年衣着普通,家境也是并不富裕,见搬着东西跑一趟就能挣三两银子,自是高兴地答应了。
沈醉将手里东西移交了过去,便又成了一身轻轻两手空空地跟在了二女后面专门付账。
不过就这么一会耽误的功夫,木婉清已是拉着阿碧跑的快寻不着人影了。
也好在沈醉眼力非常,前面人虽又多又乱,却还是能够始终找见二女的背影。
当下,连忙招呼了那少年搬运工紧跟了上去。
就在此时,忽听前面传来一阵儿喧闹声,隐约还有女子的啼哭声,人群立即围拢了过去,把那处密密麻麻地围了起来。
远处,还有不少人瞧见了在往这里赶。
沈醉瞧着木婉清与阿碧也是跟着围了过去,他旁边不断有人往那处挤去,却堵了路,让他一时难以前进。
气恼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功运全身,直闯过去。
身前之人,纷纷被他挤开。
往他身上挤来的,只到得他身前两三寸处便已被他护身真气给挡在了外面,再挤不过来。
此时人多纷杂,却也没人太注意了。
倒是跟在他后面的那少年搬运工有注意到,看着他往前挤去,旁人或自愿或不愿都纷纷让路,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词——横行霸道。
沈醉挤到那圈外时,就已瞧不见了木婉清与阿碧二女,估计是她们已经挤进去了。
外面围的人多,所以才瞧不见。
不过他瞧着这密密麻麻的阵势,却是怕二女趁机被某些个手脚不干净的占了便宜,照着刚才的方向就硬挤了过去。
前面众人被他挤开,纷纷怒目而视,不过却也没人动手去,有不忿的顶多骂上两句,有那斯文的还引古论今的明嘲暗讽。
挤得进了两三层后,他却是挤到了一浑人。
那人身高体壮,须发戟张,满脸横肉,看着甚是凶狠。
被沈醉挤开很是恼怒,喝了一声,伸手便往他肩头一把推来。
沈醉这时听得里面木婉清的声音叫道:“你们几个竟然连本姑娘也敢调戏,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声落,便听“啪啪啪”几声,显是那几个调戏者被他打了耳光。
还有痛叫声,跌倒声,叫骂声。
他欲快点进去看个究竟,因此挤了人本是他的不对想要道个歉的,但见那人话也不说得半句就伸手来推,显也是横行惯了欺街霸市的主儿,当下也不客气。
见他一手推到肩头时,随势肩头一沉,待他手落上肩头后,收肩一顶,一下便将那人顶的往后飞撞开去。
连着把前面围着里面看热闹的撞倒了七八个,直撞了进去,撞开一条通道来,露出里面被包围着的情形来。
沈醉看了一眼,只见木婉清却正在跟四个穿官兵服饰的人交手。
此时是完全占着上风,将那几人打的鼻青脸肿,不住摔跤。
他刚才反撞开那人,只是使了巧力,虽将他撞飞了,却并未使多大力,只不过一时半会儿却也跌倒在地爬不起来。
至于前面被那人撞倒的几个却是已先后爬了起来,沈醉则趁着他们起身拍衣,留有空隙,快步穿了进去。
刚一进来,却忽地人影一闪,乃是一兵士被木婉清一脚踢飞往他这处摔来。
只不过现在若摔下时,却是要撞着他了。
不过沈醉又岂会被他给撞着,伸臂举起一把抓住那人胸前衣襟,手指中气劲一吐,已是封了他胸前穴道,然后将其一把掷在地下,再动弹不得。
转眼瞧了一下,寻着阿碧,见她正拉着一个与她差不多年岁的女孩子正在那里轻声安慰。
瞧着这情形,他虽未亲眼看见,却也是能猜出个大概来了。
无非就是四个喝了